夏梓木知道她現在聽不進去任何大道理,便沒再勸她,「等你冷靜下來後,你如果還是這麼想,我可以給你安排人。
「但是現在,我先帶你回去,好嗎?」
韓汐沉默片刻,道:「你可以先讓外面的人離開嗎?」
她這副樣子,實在是不想見到任何人。
夏梓木點頭,出去讓外面的人都散了,這才回來扶韓汐下床。
她把韓汐帶回了家,路上誰都沒讓見。
等把韓汐送進浴室,她才給陸景灝去了電話道謝,而後詢問了韓汐父母的情況。
陸景灝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淡:「馮先生和馮太太一切正常,秦暮天只是把他們關起來了,並沒有對他們做什麼。
「他們想見韓汐,要送他們過來嗎?」
「等明天吧,韓汐現在的情緒不穩定。秦暮天呢?還在你那兒嗎?」
「嗯。你有什麼打算?要通知警方嗎?」
「先不用。」夏梓木看了眼浴室方向,「這件事,韓汐可能想私了。」
她從來都不是個過分理智的人。
今天如果是她遭遇了這件事,她肯定也會不管不顧地去要了秦暮天的命。
若韓汐冷靜下來後還有復仇的衝動,她便不會攔著她。
在韓汐做出決定之前,她都不打算放了秦暮天。
她繼續道:「你把秦暮天交給何田吧,這件事與你無關,不能平白牽連了你。」
陸景灝的聲音沉穩平靜:「牽連不了我。」
他手上不是沒染過血。
若夏梓木需要,他完全可以幫她做得乾乾淨淨。
換做平日,夏梓木可能會打趣幾句說他自負,不過目前這個情況,她沒這個輕鬆的心情。
「那你小心些,等明天韓汐情緒穩定了,我再過來見你。」
「好。」
掛斷電話,夏梓木等了半個多小時,才看到韓汐從浴室出來。
她脖頸上和手背上都被搓破了皮,像是洗得很用力。
夏梓木沒有多說什麼,拿了吹風機給她,等她吹乾頭髮後,送她進了客房。
她準備走,韓汐卻拉住她,臉上寫滿不安,「可以和我一起睡嗎?」
夏梓木沒有拒絕,陪她躺下。
第二天正午,夏梓木見韓汐情緒穩定些了,便帶她出門,去了陸景灝在彧城的一處房產。
馮全珉和馮太太看到韓汐安然無恙地回到身邊,眼眶瞬間就紅了。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哭了許久。
韓汐閉口不提自己被囚禁的這幾天,秦暮天對她做的那些畜生事。
只告訴二老,說她被關在另一間房間,一切正常。
二老沒有多問,和韓汐聊了許久,馮全珉走到夏梓木和陸景灝面前,鄭重道:「陸先生,夏總,我們一家三口多虧你們才能獲救。
「我欠你們的恩情不知該如何償還,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我一定傾盡所有幫你們!」
馮全珉的這個承諾,是夏梓木一開始接近韓汐的初衷。
時過境遷,她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一是她已經不像當初那般處處受顧淮西限制,二是她現在已經把韓汐當成了真正的朋友。
現在的她只希望韓汐以後在這對夫婦的庇護下,能少受些災難。
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夏梓木道:「你不用償還我們什麼,你和馮太太只要照顧好韓汐,就夠了。」
馮全珉頷首,沒再說這些恩啊情啊的東西。
有些東西,實際做出來,比語言更有說服力。
馮全珉問起秦暮天的下落,夏梓木沒有正面回答,安排了人送他們回去。
分開前,夏梓木單獨留下韓汐,再次詢問她想如何處置秦暮天。
韓汐毫不猶豫:「我還是想殺了他。」
眼底恨意翻湧,折射不出一絲光亮。
夏梓木思忖片刻,道:「後天,你如果還是這個想法,就來找我。」
韓汐應下,又道了謝,這才離開。
陸景灝從拐角處走出,「你真打算幫她對付秦暮天?北國不是M國,法律執行上比較嚴格。」
夏梓木想起他昨天說過的話,笑道:「我還以為陸先生什麼都能解決呢,看來也有怕的東西啊。」
她已經有一陣子沒用「陸先生」這個稱呼叫他了,這會兒明顯是在打趣他。
陸景灝也勾了勾唇,不緊不慢地道:「你就是殺人放火,我也有辦法讓你全身而退。」
換別人說這話,夏梓木或許會覺得有吹噓的成分在裡面。
但她清楚,陸景灝有這個實力。
他從不說空話。
emmm……
除了在逗她的時候。
她唇角的笑意擴大,踮起腳,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昨晚辛苦陸先生了,晚上想吃什麼?我請你?」
陸景灝一雙漆黑的眸子望著她,分明沒說話,那眼底繾綣的曖昧,卻能讓人明白他的意思。
夏梓木輕輕咳嗽了一下,假裝猜不出他的心思,道:「我今晚親自下廚,做大餐犒勞你一下吧。」
陸景灝看出她的逃避,輕笑一聲,「好。」
陸景灝一直沒有休息,夏梓木推他去了休息室,自己則去看了眼秦暮天的情況。
明亮寬敞的房間內,他被人用繩子捆著,綁在椅子上。
他今天沒刮鬍子,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看著有幾分頹廢。
他坐在陽光的陰影里,目光呆滯地望著窗外枝繁葉茂的樹木,不知在想些什麼。
聽到門口有動靜,他回過頭,看到夏梓木,整個人頓時激動起來。
「夏梓木!你看到韓汐了嗎?她現在在哪裡?」
夏梓木走到秦暮天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當然是在她家裡。」
「家裡?和她父母在一起?」秦暮天表情沉下去,「夏梓木,你是不是要幫她出國?我和她的事情,你為什麼總是要插手?
「前幾次也是,你為什麼總是和我作對?我明明那麼愛她,只要她回來,我們肯定能像以前一樣甜蜜幸福,你憑什麼拆散……」
「啪!」
他話沒說完,夏梓木就給了他一個巴掌。
用盡全力的一巴掌。
秦暮天口腔里甚至有了血腥味。
「甜蜜幸福?」夏梓木咬著牙,「你說的甜蜜幸福,就是把她關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室,對她進行猥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