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灝抬眼看過來,眸光極涼,「明天起跟著唐鈺學學規矩。」
「……我錯了。」
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是蔣棲眠沒有聽過的音樂。
這是誰的手機?
他正疑惑,就見陸景灝拿起手機,接通電話。
夏梓木禮貌的聲音從裡面傳出:「現在方便嗎?我過來拿手機。」
「方便,我一直都在家。」
「那我現在過來。」
「嗯。」
蔣棲眠眼睜睜看著西裝革履坐在辦公室的陸景灝說自己一直在家,滿臉複雜。
他六哥學壞了。
居然都會撒謊了。
陸景灝沒有在意他複雜的神情,進隔壁的休息室換了一身衣服。
簡單的白襯衣黑西褲,線條冷硬立體,成熟穩重。
他音色極淡:「剩下的收尾工作交給你了。」
即將一個人加班的蔣棲眠:「……」
他承受了太多。
……
雲上名邸。
夏梓木上到指定樓層,按下門鈴。
門開,陸景灝一身居家休閒服,側過身,「進來吧。」
本準備拿了手機就走的夏梓木:「……打擾了。」
她進門,一個白色的不明物飛奔到她腳邊,一個勁兒地蹭著她的褲腿。
是一隻白色的薩摩耶。
她高三的時候也養過一隻薩摩耶。
她把狗狗帶回家的那天,恰好顧淮西和其他同學剛好來她家裡複習功課。
顧淮西說狗髒,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狗。
當時的她小心翼翼地戀著那個少年,事事以他為先,所有的喜好都是按他的標準來的。
顧淮西不喜歡的,她也不能喜歡。
因而,他說那話的當天,她就讓人把狗子給送走了。
她怕家裡養了狗,他就再也不來了。
後來,她雖喜歡狗,卻再也沒養過。
「汪!」
薩摩耶叫了一聲,把夏梓木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蹲下身,揉了揉狗狗的頭,它竟主動在她手心蹭了蹭,似乎很享受。
她忍不住笑起來。
這狗子,倒是不怕生。
陸景灝拿了手機過來,「下次別弄丟了。」
「謝謝。」
拿到手機,她先回復了幾個重要消息,這才重新看向眼前的男人。
「真是麻煩你了,你幫了我這麼多,都不知該怎麼感謝你……」
那晚在酒吧,如果沒有陸景灝,她真不敢想會發生什麼。
陸景灝冷不丁地道:「可以幫我養狗。」
「你不想養了嗎?」
「不是,雲上名邸不能養狗。」
「但我來的時候好像還看到有人在樓下遛狗。」
「可能是外面進來的。」
「……是嗎?」
夏梓木也沒有多想,應下了。
她本身也喜歡狗,陸景灝幫了她一個大忙,她幫他養一下狗,也無可厚非。
陸景灝把他的手機遞給她,「手機號,
「?」
「薩摩出了什麼問題,隨時聯繫我。」
「噢。」
夏梓木莫名有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但一切似乎又合情合理。
交換了手機號,她問道:「狗狗叫什麼名字?」
「薩摩。」
「……」
這人可真是個起名小天才。
……
顧淮西在醫院待到晚上,剛離開醫院,就接到顧夫人的電話,讓他趕緊回家。
顧夫人語氣有些差,他猜想應該是知道他和夏梓木離婚的事了。
顧夫人就坐在一樓大廳等他,保養得極好的臉上染了幾分怒意。
見他進門,將手裡端著的白瓷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她質問:「你和夏梓木離婚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告訴我?」
顧淮西在她身旁停下,「我本想等有合適的機會再告訴你。」
「合適的機會?只怕是想一直都瞞著我!」顧夫人音量拔高了些,「婚內各玩各的,你們還真是厲害啊!你知道我今天因為你和夏梓木的事有多丟臉嗎?」
今天她約了幾位夫人來家裡做客,本來聊得好好的,有位夫人的女兒突然給那位夫人發了顧淮西和夏梓木離婚的新聞,幾人的話題瞬間全都聚到了她身上。
顧家在外向來體面,家裡的事全都捂得嚴嚴實實的,外人不知道顧淮西和夏梓木關係不和,都以為他們恩愛著呢。
結果前幾天圈子裡瘋傳顧淮西和陌生女人留宿在外,今天夫妻倆離婚、夏梓木婚內出軌的新聞又上了熱搜,真真是把顧家的遮羞布一整塊地給揭開了。
要不是今天聽那幾位夫人說,顧夫人都不知道這短短的一周,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顧淮西皺眉,「什麼各玩各的?我和她是……和平離婚。」
「和平離婚」幾個字說出來,顧淮西自己都覺得彆扭。
今天發生的一切,實在算不得和平。
「和平離婚?」像是聽到什麼笑話,顧夫人氣得冷嗤幾聲,「你留宿顏蔓的酒店,夏梓木和其他男人夜不歸宿,這就是你說的和平離婚?兩個人各自找了新歡,還鬧上熱搜,你置顧家的顏面於何地?」
顧淮西疑惑,「熱搜?」
顧夫人找出手機里的截圖,扔給顧淮西,「自己看!」
顧淮西看了手機上的內容,神情頓時冷下來。
「那新聞雖然不知道被誰給撤了,但很多人已經看到了!」顧夫人站起身,從小接受的教育讓她不至於大吼大叫,只是言語中的怒意卻是怎麼都藏不住,每個字都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在發聲。
她繼續說:「不行,你不能和夏梓木離婚,你馬上把夏梓木接回來,告訴外邊那些人,你和她的感情沒有問題,那些說你們不和的消息都是捕風捉影,根本不存在!」
以前顧淮西的父親出軌,和顧夫人離婚,顧夫人獨自帶著顧淮西過日子,受盡了周圍人的白眼。
她最恨的就是那些或同情或嘲諷的眼神,因而平日裡也儘量營造一個完美的貴婦人形象。
現在她的兒子和兒媳出了這樣的醜聞,她怎麼坐得住?
顧淮西被這新聞擾亂了心思,煩躁地扯了扯領帶,「你覺得她會肯回來?」
「怎麼不會?夏梓木心裡有你,只要你和顏蔓撇清關係,她肯定能跟你復婚。」提起顏蔓,顧夫人像是突然找到了喧泄口,一下子把所有責任都推到她身上,「對,顏蔓,肯定因為你總是和顏蔓聯繫,夏梓木才會想跟你離婚的!你以後都不許再見顏蔓!」
今天顧淮西心裡本就積攢了不少負面情緒,這會兒更是來了脾氣,語氣也重了些,「什麼叫都怪蔓蔓?你以前對夏梓木做的那些呢?
「你告訴她要做一個好妻子,每天找各種藉口支使她幫你做事,對她百般刁難,你待她就很好嗎?」
顧夫人對夏梓木什麼態度,顧淮西其實全都知道。
他只是懶得管。
「你還指責起我來了?」顧夫人努力讓自己不要太生氣,「我教她的,那都是她作為顧家兒媳應盡的責任!你明天再和我去一次夏家,這次說什麼也要把夏梓木接回來。」
「媽!」顧淮西始終沉著臉,語氣重了幾分,「我和夏梓木現在橋歸橋,路歸路,井水不犯河水,你就不要再打讓我們復婚的主意了。
「至於新聞的事,我會去找她問清楚。」
說完,他轉身離開,沒再給顧夫人說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