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木冷聲道:「睡沒睡,都跟你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顧淮西沉著臉,眼底一片陰鬱,「你和我還沒離婚,你現在和人睡了,那就是出軌!」
「出軌?」夏梓木笑了,「顧淮西,昨晚是你把我交給別人的。
「我就算和人睡了,那也是你親手給自己戴的綠帽子!」
說完,夏梓木沒再多看他一眼,繞過他進了辦公大樓。
顧淮西沒從她口中問出個結果,心裡的陰雲愈發厚重。
只要一想到夏梓木可能和別的男人發生了關係,他心裡就難受得緊,一陣陣的窒息感。
回了公司,顧淮西當即讓楊凡去查了蘭斯酒店走廊的監控。
昨晚陸景灝把夏梓木抱進房間後,很快就出來了,直到今天早上,為了給夏梓木送早餐,他才又重新進去。
也就是說,陸景灝確實沒有趁人之危,而夏梓木也還是完璧之身。
可儘管如此,顧淮西心頭的陰霾卻怎麼都散不開。
昨晚陸景灝說的話,他始終耿耿於懷。
他說,在夏梓木離婚之前,他不會碰她。
可是離婚之後呢?
到時候,他們男未婚女未嫁,說不定真的會走到一起……
腦海中浮現出夏梓木依偎在別人懷中的模樣,顧淮西沒由來地一陣心慌。
總覺得,他會再也抓不住她。
正心煩意亂著,周任之的電話打了進來。
「淮西,暮天從鄰市回來了,晚上一起喝兩杯?」
秦暮天和顧淮西以及周任之都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三人中屬周任之脾性最好,陽光開朗,平易近人。
秦暮天和顧淮西相似,同樣的心高氣傲。
不同的是,比起顧淮西,秦暮天為人更狠,能斬草除根,就絕不留任何情面,心狠手辣的作風招致了不少仇人。
不過這人對外人雖然狠,但對自己人還算誠心,若非如此,以他的性格,怕是一個朋友都沒有。
顧淮西晚上沒有別的安排,順口應下。
入夜後,顧淮西駕車去了夜色。
推開包廂的門,一個人影從他身側被踹飛出來,砸在鐵藝護欄上,生生把護欄都給撞得變了形。
顧淮西看了眼被踹出去的人,古井無波的眼神轉到包廂內,恰好看到秦暮天收腿的動作。
包廂里有幾個女人,似乎是被秦暮天的舉動給嚇到了,縮成一團,控制不住地發抖。
秦暮天面色沉沉,似乎還想繼續教訓那人,周任之連忙攔住他,「算了算了,他就偷喝了一口酒,也不是什麼大事,重新換一瓶就好。」
秦暮天沒有繼續糾纏,只嫌惡地吐出幾個字:「卑賤的髒東西。」
這話,明顯是在罵方才被他踹出去的服務生。
夜色的負責人聽說這邊的事,很快過來賠禮道歉,並承諾會賠償兩瓶店裡最好的酒,這事兒勉強算是翻篇了。
顧淮西在秦暮天旁邊坐下,「你去Z市找人,找到了?」
提到這事,秦暮天英雋冷厲的眉間鬱氣更重,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沒有。」
顧淮西沉默片刻,道:「你就沒想過,她可能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換做別人問這問題,秦暮天必然翻臉。
但顧淮西和他的關係和旁人不同,他並沒有覺得冒犯。
「不可能。」他又喝了一杯酒,「我說她沒死,她就一定活著。」
他心情不好,一個勁兒地喝悶酒。
顧淮西也陪他一起喝。
周任之在一旁看著,察覺出點什麼。
「淮西,你是不是又和嫂子吵架了?」
顧淮西喝了幾杯,微醺,借著酒意,把夏梓木的事說了出來。
聽過後,周任之一拍桌子站起來,咬牙切齒地道:「我要是嫂子,我肯定叫人揍得你爹媽都不認識!」
他罵完,又重新坐回椅子上,「想好怎麼跟嫂子道歉了嗎?」
顧淮西皺眉,「我都要和她離婚了,道什麼歉?」
「一碼歸一碼,這事兒你做得不對,就該道歉。你該慶幸昨晚那個男人沒碰嫂子,要是真碰了,你倆這婚算是徹底玩完了!」
「我本來也要和她離婚,他們就算發生關係,也不關我事。」
而且夏梓木還說他不配做人丈夫。
當初是他求她嫁給他的嗎?
他從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他的心不會放在她身上,她明知如此,還是嫁給他。
他本來就不想做她男人,她今天憑什麼這麼說他?
「呵呵。」周任之冷笑,「說得這麼瀟灑,你擱這兒喝什麼酒呢?要是真想離,你至於這麼一直拖著?
「承認自己喜歡嫂子有這麼難嗎?你就是仗著嫂子喜歡你,放不下你,才可勁兒作。你要是再不回頭,等哪天嫂子看上別人,有你哭的。」
顧淮西不同意他的話,「我心裡的人是蔓蔓。」
周任之恨鐵不成鋼,「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於顏蔓?我看你也沒多喜歡她。」
周任之是顧淮西發小,顧淮西和夏梓木的那些事,他基本全都知道。
中學時顧淮西和夏梓木的關係還算不錯,在他一個外人看來,顧淮西對夏梓木並非半點情意都無。
他以為他這位兄弟遲早會在夏梓木猛烈的攻勢下敗下陣來,沒成想高考後的那個暑假,顧淮西對夏梓木的態度卻突然轉變,對她很是厭惡。
大二結束那年,顧淮西突然和顏蔓官宣,並告訴眾人,他們已經交往了兩年有餘。
他們開始交往的時間,正好也是那個暑假。
直覺告訴周任之,那個特殊的時間段一定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事。
他以前也問過顧淮西其中緣由,但顧淮西卻從來都沒告訴過他。
果然,這一次,顧淮西也沒有正面回答。
「我喜歡她,不用你看出來。」
周任之無奈,「行行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我不用知道。不過這次你確實過分了,我勸你還是去找嫂子道個歉……」
「我沒錯,不道歉。」
他這輩子只向兩個女人低過頭,一是顧夫人,二是顏蔓。
她夏梓木算什麼東西?
就算真的錯了,他也絕不會向她道歉。
周任之咬牙切齒地道:「我他媽都想替嫂子把你拎去民政局了!」
這種男人要了做什麼?
該離!
顧淮西沒搭理他,繼續和秦暮天喝酒,大有不醉不休的架勢。
最後,只剩周任之一個人清醒。
他心裡罵了一下這兩個狗東西,拿出手機給夏梓木打電話。
「嫂……木木,淮西他喝醉了,你可以過來接他嗎?」
周任之擔心自己還叫嫂子會讓夏梓木反感,當即改了口。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你不可以送?」
「這兒還有另一個酒鬼,我得送他回家。」
夏梓木沒有答應的意思,周任之乾脆放下身段,一哭二鬧三上吊,軟磨硬泡,好不容易才讓夏梓木鬆口。
「等我二十分鐘。」
周任之忙不迭地道:「行行行,謝謝!」
他等了十多分鐘,包廂門被推開。
來的不是夏梓木,而是顏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