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天被周任之扶著站直後,眼神渙散,整個人都有些呆滯。
在看到韓汐後,又重新聚焦,燃起了占有欲。
他以前也是強搶,才把韓嫣然留在身邊的。
就算現在她恨他又如何?
他以前可以強留,現在亦然!
思及此,秦暮天一把甩開周任之,再次朝韓汐撲過去。
然而他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蔣棲眠輕輕鬆鬆地就攔下了他,將他雙手束在身後,押著他的肩膀。
「秦少,再動,我今天可就得讓你斷胳膊斷腿了,懂?」
不等秦暮天說話,不遠處傳來顧淮西的聲音:「你敢!」
聽到顧淮西的聲音,眾人扭頭看過去。
顧淮西被人推著過來,面色陰翳,死死盯著蔣棲眠,「你把人給我放開!」
蔣棲眠根本沒有聽話的意思,挑釁道:「我不放的話,顧少這是要從輪椅上站起來打我?」
周任之見顧淮西來了,快步走過去,「淮西,我讓你來勸架的,你怎麼還帶了這麼多人……」
他感覺這事兒要越鬧越大無法收場了!
他就不該把顧淮西叫過來!
「我確實是來勸架的,前提是他們要有收手的意思!」顧淮西指了指蔣棲眠,「你看他那樣,像是要和談的?」
周任之啞口無言。
他覺得秦暮天確實該揍。
但是眼下這情況著實複雜,蔣棲眠應該先收手才是。
顧淮西沒理會他,對夏梓木道:「讓你的狗放開暮天,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夏梓木臉上寫滿嘲諷,「顧少開口罵人,難道就像是要和談的?
「顧少這麼罵人,也不想想自己朋友還在我們手裡。」她紅唇一撩,透著些許張狂,「我們隨便動動手,可是能讓你朋友,連狗都不如。」
顧淮西被夏梓木幾句話氣得咬牙切齒,但終究還是軟了態度,「我們各退一步,你們放了秦暮天,我保證我的人不會動你們。」
蔣棲眠徵詢地看了眼夏梓木,「六嫂,要放嗎?」
「放。」
顧淮西那邊人多勢眾,秦暮天今天也吃到教訓了,也差不多了。
只要秦暮天不再犯賤糾纏韓汐,他們這麼僵持著也沒什麼意思。
蔣棲眠鬆開秦暮天,推了他一把,將他推到顧淮西那邊。
秦暮天腿痛到站不穩,周任之連忙扶住他,幫他穩住身子。
夏梓木牽起韓汐的手,對蔣棲眠道:「我們回你六哥那邊吧。」
她本來就來探個病,沒想到卻遇上這檔子事。
看來還是得給兩人辦轉院。
住在這邊總是碰到顧淮西和秦暮天,她覺得噁心。
一行人和顧淮西的人擦肩而過,秦暮天眼睜睜看著韓汐從身邊走過去,伸手想抓住她,卻被夏梓木擋下。
「她不是你該碰的。」
直到一行人遠去,消失在拐角,秦暮天的視線都沒能收回。
顧淮西吩咐身邊的人:「帶暮天去做治療。」
「是。」
秦暮天被人攙扶著離開。
顧淮西也想走,周任之攔在他面前,「你以前就知道暮天對韓汐做的那些事了?」
顧淮西沒有迴避,「嗯。」
周任之氣得不行,「那你還幫他找人!?」
他要是知道秦暮天過去幹了那麼多對不起人家姑娘的事,他才不會這麼盡心盡力地幫秦暮天找人!
這簡直是在把韓汐往虎口裡拖!
顧淮西覺得周任之這火氣來得莫名其妙,「韓嫣然父親不過是普通的工薪階層,暮天給了她優渥的生活環境,雖然也做了點錯事,但也可以說是幫她改變了命運。
「更何況暮天現在已經有了改變的心思,韓嫣然回到他身邊,等著她的是錦衣玉食。
「我這既是在幫暮天,也是在幫韓嫣然。」
周任之被顧淮西的這套歪理氣得沒脾氣。
他這兩個發小,怎麼都一個德行?
自私自利,完全不顧別人感受!
「算了算了,你們的事,和我沒關係!一個兩個不干人事,讓你們兩個王八羔子以後後悔去吧!」
他說完,一甩袖子離開了。
顧淮西停在原地,眉眼深沉。
後悔?
他有什麼好後悔的?
秦暮天變成如今這幅模樣,是他自己對韓汐執念太深。
而他對夏梓木,不過是一時不清醒才生出幾分喜歡。
等他和顏蔓結婚了,他有信心能將這點微不足道的感情全部掐滅。
他很久以前便決定了,只讓顏蔓做他的妻子。
如今如願以償,他怎麼可能後悔?
饒是如此想著,顧淮西心頭卻始終有一層淡淡的愁緒縈繞,難以化開。
……
夏梓木送韓汐回去後,立馬讓何田給她安排了其他醫院的病房。
送走韓汐,她這才去了陸景灝的病房。
她走進門,卻見陸景灝已經換下病號服,著了正裝,正抬著左手,單手扣著表扣。
「你準備出院了?」
她沒記錯的話,今早這位陸先生還躺在病床上動不了,讓她幫他切水果遞水杯來著。
怎麼一天就好了?
「嗯,明天下午出發去M國,今晚需回去收拾東西。」
之前陸景灝說過要回賭城一趟,最近都沒什麼動靜,她還以為他不走了。
「你身上傷還沒好,就要出國?」
「已經可以行走自如了。」
夏梓木審視著他,「你的傷是不是前兩天就好了?」
陸景灝戴好手錶,抬眼看她,沒有隱瞞,「嗯。」
「那你還裝病?」
陸景灝聲音低沉醇厚,慢條斯理地笑,「嗯。」
夏梓木沒有問他為什麼要裝病。
她心裡是有答案的。
只是她不想去聽,不想去看。
她又問:「要去多久?」
「這次事情比較重要,大概一周左右。」他望著她,眉眼專注,深邃的眉眼中像是藏著秋夜最柔軟的星辰,「你明天可以來機場送我嗎?」
夏梓木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末了,莫名其妙地加了一句:「早些回來。」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