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他對她,做所有事,都小心翼翼

  陸景灝插了一塊水果放進嘴裡,細細咀嚼吞咽後,才不疾不徐地道:「這招對別人或許有用,對木木,不可能有用。」

  夏梓木性子倔,但凡有人對不起她,她便不會再給那人任何機會。

  顧淮西就是最好的例子。

  雖然他恨不得把夏梓木關起來,讓她做一隻只為他歌唱的夜鶯。

  可那樣會讓她恨他。

  所以他忍住了。

  他想要走進她心裡,只能一步一步慢慢來。

  蔣棲眠「嘖嘖」兩聲,「你這從容淡定的架勢,不知道還以為你已經得手了呢。」

  陸景灝斜他一眼,「很閒?」

  蔣棲眠瞬間立正站直,「不不不,我這忙著呢,您慢慢吃,我先出去,先出去了。」

  言罷,忙不迭地跑出門,生怕被他六哥逮到。

  笑話,他六哥就算是有傷,那也是能以一敵百的好吧?

  他還年輕,可不想英年早逝。

  ……

  「喬東手摔斷了?」

  從警察口中得知這件事,夏梓木有些驚訝。

  她到警局本來是想詢問一下喬東那件事的進度的,卻意外得知喬東被看守所的囚徒圍毆的事。

  據警察所說,打架事件是在昨晚發生的。

  有個男的對喬東圖謀不軌,喬東為了反抗,就和對方打了起來。

  喬東一個嬌少爺,哪裡是那男人的對手,被打斷了手不說,還被扒了褲子。

  要不是看守的人及時發現,喬東的清白恐怕都要交代在這裡。

  警察和她聊完,忍不住罵道:「那男的關在我們這兒也有幾天了,他女朋友還來看過他,沒想到居然是個騙女人的死基佬,呸!」

  聽了他的話,夏梓木的心裡有了其他猜測。

  那男人或許真的是直的,扒喬東褲子,完全是為了恐嚇他。

  至於是誰在背後操控這件事,不用想,夏梓木就知道是陸景灝。

  她欠他的,當真是越來越多了。

  從警局出來,夏梓木買了晚餐送到夏正國和陳曼那邊。

  韓汐住院,陳曼現在由一名護工照顧。

  為防止陳曼擔心,韓汐托她過去給她帶幾句話,就說她是工作需要,被派到外地去了,好讓陳曼安心。

  不管她信不信,有人過去說兩句話,應該能讓陳曼放心些。

  夏梓木拎著食物從車上下來,碰上了正在附近徘徊的江艷芳。

  聽守在夏正國病房門口的保鏢說,江艷芳最近經常過來,不知有什麼目的。

  江艷芳注意到她,眼底閃過一抹怨毒,換上笑臉迎了上來。

  「木木啊,好久不見了。」

  夏梓木望著她,面上沒什麼表情,「有事?是想搬回老宅還是要讓我撤訴,放過堂叔?」

  她提的這兩件事都是江艷芳的心頭疤,江艷芳聽了,臉上虛偽的笑差點沒繃住。

  「我只是單純地過來探望大伯的,沒有這麼多彎彎繞繞的想法。」

  夏梓木唇角勾著,眼底冰涼一片,「這話你信?」

  江艷芳隱了幾分笑意,「木木,我放低姿態,好聲好氣地和你說話,你這是什麼態度?」

  「堂嬸,我知道你心裡恨我,不必跟我玩虛與委蛇的這套。」夏梓木沒有繞彎子,有話直說,「我不可能讓你見爺爺的,請回吧。」

  她態度決絕,江艷芳的臉色徹底變了,「夏梓木,我是夏正國的侄媳婦兒,見他一面怎麼了?你憑什麼攔著我?我不過是關心他的病情,你這樣很令我寒心!」

  「你關心爺爺的病情?」夏梓木面露嘲諷,「之前夏森給我爺爺下藥,害他發了心臟病,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我現在暫時沒抓到你的把柄,但我相信,再過不久,你也得進去陪我堂叔!」

  江艷芳氣得臉紅脖子粗,「你!你個白眼狼!你害了我老公,居然還想來害我!」

  夏梓木懶得和她再廢話,掠過她往前走。

  江艷芳叉著腰,衝著她的背影叫囂:「你也就現在能得意了!等我把你從夏家大小姐的位置上拉下來,你就什麼也不是了!」

  夏梓木沒有理會她,頭也不回地進了住院大樓。

  江艷芳在原地生了好一會兒的氣,正要離開,便被一輛裝著床單被罩的手推車撞到。

  江艷芳正在氣頭上,這小護士撞上來,她立刻開罵:「你長不長眼睛啊!?我這麼大個人站在這兒,你都能撞上!?」

  小護士是新來的,被罵了也不敢還嘴,只能一個勁兒地道歉。

  江艷芳又罵了幾句,這才舒坦了。

  不經意的一瞥,她注意到推車裡的枕套上沾著幾根頭髮,不禁一喜。

  她怎麼忘了,就算進不去夏正國的病房,她也可以從換洗的床單被罩上拿到他的DNA樣本啊!

  夏梓木那死丫頭,整天對她頤指氣使的,等她把她從夏家繼承人的身份奪走,她看她還怎麼囂張!

  ……

  陳曼對夏梓木說的韓汐去外地的事抱有疑慮。

  「夏小姐,汐汐應該沒有出什麼大事吧?」

  「沒有,她真的只是不方便過來。」

  陳曼安靜了許久,道:「那你讓她儘快回來。告訴她,如果她不回來,我是不會做手術的。」

  陳曼語氣堅決,夏梓木怎麼勸也沒用,只能把話原封不動地帶回給韓汐。

  韓汐雖然著急,卻也沒有辦法,決定過段時間能下床了,立刻就回到陳曼身邊。

  接下來的幾天,夏梓木天天到醫院給陸景灝送早餐。

  她白天要處理工作,又要顧陸景灝,又要顧夏正國,偶爾律師那邊還會過來和她探討夏森那件案子的進展。

  她有些睡眠不足,進門後,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

  陸景灝見她神情有幾分疲倦,提議道:「時間還早,你要不要在陪護床上睡一下?」

  夏梓木搖搖頭,「不用,我趴著眯一下就好。」

  說著,她兩條胳膊交錯著放在床頭柜上,腦袋枕上去。

  不一會兒,陸景灝便聽身旁傳來夏梓木舒緩綿長的呼吸聲。

  他知道她應該是睡著了。

  最近發生了太多事,夏梓木幾乎每天都是連軸轉。

  他放下粥碗,側過頭,視線細細描繪著桌上那人露手臂在外面的半張臉。

  晨間的陽光並不刺眼,只有少許落入屋內。

  淺白色的光落在她光滑的皮膚上,有種通透的脆弱感。

  他很少有機會這樣近距離地觀察她。

  唯一一次,是上次夏正國住院搶救,她被他帶回家那天。

  她不知道,那天他在她床邊守了整天。

  她將醒時,他才起身出了臥室。

  他怕他太過親近,她會反感。

  他對她,做所有事,都小心翼翼。

  他盯著她許久,忍不住抬起手,輕輕撫上她的發端,「既然這麼累,為什麼不肯向我求助?」

  忽然,門口響起顧淮西冰冷尖銳的聲音。

  「兩位這濃情蜜意的,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