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心竹拿起合同，將其一字不漏地看完。
其中提出的條款比起王朝傳媒開的，簡直不要好太多。
她毫不猶豫地簽字，然後將其中一份還給了林清苒。
「合作愉快。」林清苒伸手。
許心竹握手，微笑，「合作愉快。」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林清苒提議。
「不麻煩了。」
「好，明天記得來公司報導。」
「嗯。」
「……」
林清苒目送著許心竹的背影離開。
前排的司機回頭問：「林小姐，是回江月灣嗎？」
「回林家。」
「……」
林清苒沒忘記自己答應陸司桁的，在回林家的路上給對方發了一條消息。
【今天去看我母親，不回江月灣。】
其實林媽媽沒什麼值得她看的。
她只是單純地想回家住一晚而已。
「你怎麼回來了？」林媽媽遠遠地看著林清苒從門口進來，來到她身邊奪走了她手裡的一塊西瓜坐下自己啃起來，皺起了眉頭。
「我夜裡睡覺有點害怕。」林清苒說。
林媽媽：「你這是什麼破理由？」
「我本來就膽子小，昨天晚上那個天氣，客廳的窗戶都被刮壞了，我根本不敢睡。」
林媽媽瞥了她一眼，「誰讓你不跟小陸睡，自作自受。」
林清苒：「……」
她當然不會說她其實已經跟小陸睡了。
所以她沉默著一言不發。
林媽媽又瞅了她一眼，皺眉，「小陸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他為什麼要跟我一起來？」
「他是我女婿！」林媽媽義正言辭道。
「哦~」
「你哦什麼？下次你要是把小陸一個人丟下，那你也別回了。」
林清苒：「……」
「你聽見了沒有？」
「我沒聽見呢。」
林媽媽微怒，「林清苒，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沒有。」林清苒想著那一通電話就來氣，陰陽她，「再說了，您心裡不～是～也～沒～有～我～這～個～女～兒～嗎～」
林媽媽：「……」
「媽，你還記得我以前戴過的那藍寶石項鍊嗎？」林清苒想起上次在商場白詩芮提過的那一嘴，隨口問道。
林媽媽皺眉，「什麼藍寶石項鍊？」
「就是你在拍賣會上給我買的啊。」林清苒記得自己確實是戴過那麼一條藍色項鍊，但是後來那條項鍊就不見了。
她不缺飾品，不見了也就沒留意。
林媽媽思索片刻，想起來，「哦，那條項鍊我讓人賣了。」
林清苒愣了一下，「為什麼給賣了啊？」
「因為它不祥。」
林清苒：「？」
林媽媽給她解釋，「我當年是看那條項鍊好看才拍了它，還不便宜呢！」
沒記錯的話，好像是以兩千多萬的價格拍下來的，因為那塊藍寶石據說是出自國外一個非常著名的寶石商人，當然那條項鍊的工藝也的確是精良，拍下它就是看中了那塊寶石和它的顏值。
「是後來李太太跟我說的，她說這條項鍊的原主人是外國一個貴族的女兒，那個女兒是染了白血病去世的，原主人去世以後，這條項鍊才被拿出來拍賣。」
「怎麼說這也是死人戴過的東西，又是絕症……我怕你戴著不好，所以就轉賣出去了。」
林媽媽是講究這些的，項鍊多的是，但是要因此沾上什麼不好的，那得不償失。
她寧可林清苒不戴這條項鍊。
「你把它賣給誰了呀？」林清苒問。
「李太太家不是也做珠寶的嘛，我托她轉手，聽說是賣給了國外的一個有錢投資商，好像還是個黑人。」
林清苒沒將林媽媽說的這句話放在心上。
畢竟她只是隨口一問。
何況，她都沒看見夏姝脖子上戴的那條項鍊，是不是跟她那條一樣都不確定。
不過就算一樣那又如何呢？說不定就是出自同一個設計師之手罷了。
她吃完西瓜，轉身就上樓了。
——
苒翼內部的簽約藝人本來就很少，林清苒接手以後也沒立刻擴招，許心竹是目前林清苒親自簽下的第一個藝人。
第二天早上林清苒到辦公室的時候，許心竹已經在她辦公室門口等了。
「林總好。」
「不用喊我林總。」林清苒推開辦公室的門，「先進來吧，以後喊我名字就行。」
對待許心竹，她本就不打算像對待下屬那樣。
她只是覺得許心竹有著常人沒有的特質，同時，也是她心裡的一個遺憾。
上一世，夏姝艷照門事件在娛樂圈來說算是比較轟動的。
如果那個時候她留意到了，也許就不會有後來許心竹自殺一事。
當年夏姝被曝出艷照門一事，引發全網軒然大波，誰曾想國民女神背地裡會如此不堪……
後來，夏姝所在的景宸娛樂發布澄清，說那些所謂艷照中的主人公，並不是夏姝，而是一個長相跟夏姝相似的叫許心竹的小演員。
在景宸娛樂的強大資本力量推動下，許心竹過往的關於私生活混亂和被導演潛規則的各種爆料層出不窮……
夏姝被洗白了，而許心竹卻自殺了。
真相到底是什麼？那些被曝出來的艷照主人公，到底是夏姝還是許心竹？
林清苒更願意相信是前者。
畢竟，以夏姝的手段，為了維護她自己的利益，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呢？
可惜那個時候她一門心思都撲在顧亦宸身上，整天費盡心思討他歡心，根本沒留意外界的這些消息，等到得知許心竹死訊的時候，已經晚了，並且失去了查清真相的能力。
想起來還是覺得可惜，且可悲。
「沈岩帶你去登記過了嗎？」林清苒坐下來，看向許心竹。
「已經登記了。」
「林……小姐，以後我的路線還是演戲嗎？」許心竹之前混得平平無奇，不代表她是一個沒有野心的人。
之前她沒有平台，又無法解約，只能受困於合約，演著那些並不喜歡且無關緊要的角色。
可現在，她希望自己能有機會。
林清苒微微眯了眯眸子，「嗯，對你的規劃主要還是演藝方面。」
她操作著手機，將一段試鏡資料發到了許心竹的工作郵箱裡。
「你看看，準備一段試鏡視頻，到時候我給導演發過去。」
許心竹點開資料，大概看了一眼，抬頭，問：「這段試鏡……」
「是要發給李宗平的。」林清苒說，「我希望你能去演他新電影的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