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桁。」
拍賣結束後，陸成康走到了陸司桁身邊，「你跟我來。」
陸司桁淡淡地應了一聲，起身。
林清苒看著他的動作，輕聲問：「要我陪你去嗎？」
「苒苒，你在這裡休息。」陸成康長輩般和藹地看著她，「我帶司桁去見幾個工作上的客戶，結束了就讓他來陪你。」
林清苒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陸司桁走後，是一場舞會。
她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無聊，便獨自一個人去外面透氣。
拍賣館外面，有一個很大的游泳池。
偶爾也有人從裡面出來，在外面抽根煙或者打個電話又回去。
林清苒拿著紅酒杯，站在游泳池旁邊，有一口沒一口地輕抿著。
她喝完了酒，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準備回去，剛轉頭面前便站了一個人。
夏姝站姿優雅，長而柔順的微捲髮披肩，身上披著一件男士外套。
她看著林清苒那張美艷精緻的臉，身上那種生來就高貴的氣質，內心深處的嫉妒像是藤蔓般瘋狂滋生。
林清苒生來就有的東西，她卻要付出與之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能得到。
夏姝走近到林清苒跟前，看著她捏著紅酒杯的指節上那枚鑽石戒指，卻又忽然得意地笑了，「嫁給陸司桁，你很不甘吧？」
林清苒冷眸看著她，「你哪裡看出來我不甘了？」
「我了解你啊，林清苒。」
夏姝彎唇笑了笑，炫耀一般，攏了攏身上的那件男士外套，貼近她的耳邊，低聲說道：
「你做夢都想得到的男人，他的外套卻披在我的身上，你的心裡，一定很不是滋味吧？」
換做以前，林清苒心裡的確會很不是滋味。
現在她只是淡漠地看著夏姝，「我已經結婚了，不會再跟你爭顧亦宸了。」
「呵！」
夏姝不屑地冷哼一聲，「林清苒，你不必在我面前裝出一副如此大度的樣子，那段錄像，是你曝光的吧？」
她後來才想明白，哪有那麼多湊巧的事情？怎麼就剛好有狗仔跟蹤她，還剛好拍下她被人搶劫拿刀子劃傷自己的那一幕？
後來她費了好大力氣，才查出來，那段錄像是有人提前發到那個狗仔郵箱裡的。
任何人拿到這麼一則視頻，當然會選擇曝光，賺取數不盡的流量。
可惜背後的那個人她實在是查不到。
可除了林清苒，又能有誰？
「不是我。」
林清苒對於自己做的事情向來不否認，對於自己沒做的事情也從來不可能認罪。
「不要再狡辯了！」夏姝臉上柔色消失殆盡，望向她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樣，「你派人跟蹤我，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承認，我之前還真有過這樣的想法。」林清苒看著她，毫不掩飾道，「從前我覺得，如果找到你的黑料能讓顧亦宸認清你，顧亦宸的心自然就會放在我身上，但我終究還是沒那麼做，因為無論什麼樣的證據擺在他面前，他都會始終堅定地相信你，我意識到你們之間的愛情是堅不可摧的。」
當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說實話，是有些絕望的。
她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取代夏姝在顧亦宸心裡的位置，可一面又瘋狂地想要得到顧亦宸，在反覆的拉扯中她失去理智，挾持夏姝上天台，以命要挾。
她覺得，只要顧亦宸娶了她，她就能在日後的相處中讓顧亦宸一點點愛上她。
可是事實證明，她想多了，無論她對他有多好多卑微，顧亦宸始終都不會對她產生哪怕一丁點感情。
夏姝咬著唇，一臉陰沉，「你既然知道，那就應該識趣地將他讓給我！」
林清苒皺眉，「我已經把他讓給你了。」
「可他始終沒有明確娶我。」
「夏姝，顧亦宸娶不娶你應該是你和他之間的事情，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夏姝捏緊了手心，看向她的眼神里滿是仇視，「我看得出來，他的心裡還有你。」
「是嗎？」林清苒說，「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要裝了。」
林清苒淡漠地看著她，「我裝什麼了？裝作不知道他喜歡我？」
夏姝抿了抿唇，只怨毒地盯著林清苒。
「夏姝，我比誰都希望你能嫁給顧亦宸。」
畢竟顧亦宸這樣的男人，除了夏姝，無論他娶誰，勢必都只會給其他女人造成傷害。
「所以……」
林清苒勾唇，望著她，諷刺一笑，「你再多努力努力吧。」
說罷，她喝完酒杯里最後一口酒，將酒杯放在一旁，朝著屋內走去。
「林清苒。」
擦身而過的時候，夏姝忽然喊了她的名字，然後一把拉過她的手推向自己，往身後的游泳池跌去。
預料之中的跌落並沒有發生。
林清苒穩穩地抱住了她的腰，美艷至極的臉卻冷冽至極。
她低眸看著她，朝她笑，「夏姝，這樣的伎倆，你還沒玩夠是嗎？還想要故技重演？」
夏姝：「……」
她沒想到，林清苒的動作會這麼快，竟然在她跌進池水前就把她扶住了。
「林清苒！」
她看了一眼四周，咬牙切齒地想要從林清苒的懷裡掙脫，「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懂是嗎？」林清苒似笑非笑地盯著她，「那要不要我給你演示一下？」
夏姝臉色微變，「你想對我做什麼？」
「不是我想對你做什麼，而是……你想對我做什麼。」
夏姝瞳孔微縮，大喊了一聲：「不要！」
伸出去的手抓個空，林清苒像是被人推倒的布娃娃一樣，身子往後一倒，整個人跌進了水中。
而夏姝懸在空中的那隻手，從遠處看著，倒像是她將林清苒推進水池裡的。
水中登時撲騰起巨大的水花。
林清苒兩隻手在水面揮舞，拼命呼喊：「救命啊！救我！」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引來了遠處賓客的注意。
好幾個人都疾步往這邊跑來。
夜色下游泳池裡的情況讓人看不真切，只看到隱隱有水波在盪，而水面上，卻是連個人頭都沒有了。
「是不是有人掉進去了？」有人問。
「我看到了，是她！」忽然一個貴婦指著夏姝尖聲喊道，「是她把林小姐推下去了！
夏姝站在原地，整個人都怔住了，六神無主，臉色發白。
「林小姐？哪個林小姐？」
「還能是哪個林小姐？當然是林景曜的愛女林清苒啊！」
此話一出，從不同的兩個方向忽然躥出兩道黑色身影，「噗通」一聲，同時躍入水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