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宸倒抽一口氣，直接一通電話打過去，怒呵道：「你又發什麼瘋？」
電話那頭靜默了好一會兒後傳來夏姝帶著哭腔的聲音：「我沒瘋啊，我只是想吹吹風而已，阿宸，在你眼裡，我是不是連林清苒的萬分之一都不如啊，既然她那麼好，那我就祝福你能從陸司桁手裡把她搶回來，我就是個無關緊要甚至遭人嫌棄的傢伙，我還不如去死……」
「好啊，那你就去死啊，你現在就給我跳下去！」顧亦宸冷嗤，他顯然已經氣得不輕，額頭上青筋暴起，但這不是源於他對夏姝的擔心。
他一點都不擔心夏姝會跳江，跳江好啊，一了百了，自殺嘛，跟他又沒有什麼關係。
他只是徹底厭煩了夏姝這種瘋瘋癲癲故作可憐的傻逼模樣。
她一次次地威脅他，像個不擇手段的瘋子，反覆挑戰他的底線。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好半晌，夏姝問：「你真的一點也不在乎我去死嗎？」
顧亦宸冷笑一聲，「我為什麼要在乎？你對我而言很重要嗎？」
「顧亦宸，你真狠。」夏姝咬著唇，一字一句道，「你是我見過最冷血無情的男人。」
顧亦宸氣笑了，「是，我冷血無情，對你冷血無情是應該的，我要不是碰到你，我會誤會林清苒嗎？我會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喜歡林清苒嗎？都是因為你，我跟她之間就這樣錯過了，夏姝，你他媽就是個表子！」
夏姝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愣了好半晌，忽地笑出聲來，「哈哈哈哈……」
這聲音伴著夜晚的江風從聽筒里傳出來格外的詭異。
「好了，鬧夠了就回家吧。」顧亦宸眯了眯眸子，他眼底藏著冷意，說的話卻好似和平常沒什麼不一樣，「夏姝，你忘了嗎？你還是我分公司的總經理呢？公司你不要了嗎？」
夏姝沒說話，掛了電話。
——
第二天，顧亦宸沒有去總部，而是去了分公司。
夏姝果然好好坐在辦公室里。
「這段時間在這裡待得還習慣嗎？」顧亦宸走進去，看了她一眼。
「你怎麼來了？」夏姝見到他有點意外，昨天晚上的那場鬧劇似是從未發生過一樣，她面上溫溫柔柔地笑，「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她是個很好的演員。
顧亦宸有時候不禁想，夏姝到底分辨得清現在的生活究竟是現實還是演戲嗎？
他一語不發地注視著她好久，忽地輕笑了一聲，「我剛才去了一趟財務。」
夏姝笑容一凝，「怎麼了？」
「你說做什麼？」顧亦宸怒極反笑，「你難道不清楚嗎？這段時間你沒少從公司的帳戶上挪用資金吧？」
夏姝抿著唇，不說話了。
顧亦宸走到沙發邊坐下，垂眸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又說道：「我知道你在國外註冊了一家公司，公司成立初期挺費錢的吧？這段時間為了你的那家新公司，你可是卯盡全力吸這邊的血。」
夏姝的臉色隨著他的話而變得有些慘白，她攥緊了手心，開口似是想為自己解釋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前後四筆帳，金額高達上億元。」顧亦宸眯起眼瞧著她，「讓你來這裡當總經理，你倒是好，為了把我掏空還真是不擇手段，我在想，到底多少錢才能餵飽你，填滿你的欲望和貪婪。」
不得不說，夏姝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她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顧亦宸願意給她的，可是一旦他不願意了，她又能剩下什麼呢？
所以她早早就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作為她的退路。
「阿宸，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夏姝極力解釋，「我是用了公司帳戶上的錢，但不是用在了我名下的公司，我那個公司就是個空殼，這段時間從公司拿的錢都拿去給我奶奶做手術了，我奶奶前段時間查出了癌……」
她抿著唇，有些委屈，「再說了，阿宸，你不是同意我用公司帳上的錢嗎。」
「我同意了嗎？」顧亦宸笑看著她，「我什麼時候同意了？你做的這些事，我可是一點都不知道呢。」
夏姝臉色一滯，「你說什麼？」
顧亦宸聳聳肩，挑眉看著她，「非法挪用資產，夏姝，你在犯法知道嗎？」
夏姝對上顧亦宸犀利的目光，渾身一怔，她死死地盯著他，感受到對方看著她時候那種玩味的眼神，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顧亦宸，你什麼意思……」
「你非法挪用我公司的資金，我希望你能在規定時間內將這筆錢補上，如果你不配合的話，那我們就法庭上見。」
夏姝懵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顧亦宸，不要，我沒有這麼多錢。」
顧亦宸冷冷地盯著她，「你的錢呢？」
「我之前簽的好幾個大牌告我違約，這段時間從公司帳上挪的錢基本都賠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根本不夠填補公司帳上的空缺。」
「這是你的事情，在做這些事情之前你就應該考慮清楚你所要為之付出的代價。」
夏姝臉色一白，連忙來到他身邊抓住他的手，「阿宸，你幫幫我，我真的再也不會這麼做了，這筆錢對你來說不多，你放過我，就看在我們以前相處過的份上，好不好……」
顧亦宸狠狠將她推開。
夏姝往後退了兩步，重心不穩，一屁股摔在地上。
她忍著疼抬起頭，對上的卻是顧亦宸森冷的眸子，不禁顫了一下，「阿宸，不要告我，我現在就滾出你的視線，我再也不會打擾你和林清苒了，我立刻就買最近的航班離開華國，只要你能放了我，那些錢我真的拿不出來了……」
她知道她已經挑戰到了顧亦宸的底線，何況她現在再也沒有跟他談判的籌碼，如果顧亦宸真的鐵了心要告她，她拿不出那筆錢就只能坐牢。
夏姝不管不顧地死死抓著顧亦宸的手哀求，「求求你了，阿宸，看在我們認識那麼久的份上……」
顧亦宸嫌惡地抽出手，「一個星期內，自己將窟窿補上，否則我會毫不猶豫地送你進去。」
他現在對夏姝一點耐心都沒有，只想讓她賠錢滾蛋。
「阿宸……」夏姝不依不饒還想抓他的手。
顧亦宸直接起身躲開，「保安進來！」
「不要，阿宸……我真的沒有那麼多錢……」夏姝流著淚在他面前跪下去。
顧亦宸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見他如此冷漠絕情的模樣，夏姝攥緊了手心，眼底浮現怨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