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命了。」
這一磚頭來得突如其然。
顧亦宸霎時就倒進了如泊的血水裡。
「你他媽瘋了？誰讓你動磚頭的？」為首的男人一巴掌拍在那人的腦門上。
那人連忙將帶血的磚頭扔地上，有些慌張，又有些無措，「我……我不是故意啊……」
就在這時，入口處傳來了車輛的聲音。
「快跑，來人了！」
一群人嚇得紛紛轉身逃竄了。
——
警車緩緩停在了公安局的門口。
陸司桁看了一眼身邊的林清苒，握了握她的手，「沒事，警察問什麼你說什麼就好了。」
他也沒想到，不過是去替林清苒買點東西的功夫，居然出了這樣的事。
接到林清苒的電話風風火火趕過去的時候，顧亦宸就那樣倒在血泊里，被一群人圍觀，有人撥打了110，事發地就在醫院附近，顧亦宸直接被送到了趙嶼寧的醫院急救。
而林清苒作為當事人，不得不來警察局做筆錄。
一位警員從車上下來，衝著她微微頷首，「林小姐，我們進去吧。」
林清苒輕輕「嗯」了一聲，進了警局。
她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如實告知，關於那幾個人，所有記得的特徵，也都一併說了出來。
只是她還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衝著顧亦宸來的，還是衝著她來的？
從警局出來，林清苒意外地看見了周暮雲。
「林清苒，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地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林清苒迷茫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知道那些人是誰派來的嗎？」
「不知道。」
林清苒想了想，又說道：「我好像聽到其中有個人說東哥，這個東哥……是誰啊？」
周暮雲聞言，不可置信，「東哥？」
林清苒看著他，「你知道是誰？」
「艹！」周暮雲一拍腦門，「該不會是江東吧？」
江東手底下那一幫傢伙，平時喊江東就是左一聲「東哥」右一聲「東哥」。
他不得不多想啊。
周暮雲連忙掏出電話，撥打了江東的電話。
「顧亦宸被人打了，你知道嗎？」
那邊沉默。
隨後，周暮雲聽到對方發出一聲哀嘆，「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
江東在那邊捏緊了手機，很是懊惱的語氣，「那群蠢貨……打錯了人。」
周暮雲暴怒，「江東，我看你是在搞笑吧？看看你都做了什麼啊？你知道亦宸傷的有多重嗎？醫院都下病危通知書了！」
江東也在電話里吼，「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天喝酒的時候不是說顧亦宸跟陸司桁不對付嗎？我就想著把林清苒跟陸司桁一起給收拾了，當年要不是因為林家，我爸也不會進監獄，我讓底下的人去跟蹤林清苒，可能是沒說清楚，他們沒見過顧亦宸，看顧亦宸跟林清苒在一起，估計把顧亦宸當成了是陸司桁。」
誰知道會這麼巧啊，剛動手的時候恰好顧亦宸就在林清苒身邊，他怎麼會跟林清苒在一起啊？不是很討厭林清苒？
周暮雲恨不得穿過電話線過去給他兩拳頭，「你真行，江東，亦宸有你這種兄弟真是他的福氣！」
「亦宸現在怎麼樣？」
江東已經打算從鄰市過來看他。
「不知道，亦宸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看你怎麼辦！」
「……」
顧亦宸沒死。
出了急救室又進了ICU一周後，他醒了。
睜眼第一個看見的人是顧亦南。
「哥？你醒了？」顧亦南見他醒了趕緊呼叫了醫生。
顧亦宸看著四處白茫茫的病房，露出有些茫然的眼神，「這是？」
「哥，你在停車場被人用磚頭砸了腦袋，你不記得了？你都睡了一個星期了。」
「我睡了一個星期了？」顧亦宸皺眉。
「是啊。」顧亦南又問，「你感覺怎麼樣？頭還疼不疼了？」
顧亦宸閉了閉眼，仔細回想著事發的事，總算是拼湊出了那天完整的事情經過。
「哥，打你的人是江東派來的，他也來看過你了，他本來是想收拾陸司桁跟林清苒的，那群人搞錯了，就把你給誤傷了。」
顧亦南覺得江東也真他媽蠢。
顧亦宸聽了以後卻是渾然不在意，只問道：「林清苒呢？」
顧亦南搖頭，「不知道。」
他怎麼會知道林清苒在哪裡。
「不過她居然這段時間都沒來看過你一次，看來苒姐對你真的是一點感情都沒了，一點都不心疼你了。」
不過這也都是他哥自己活該作的。
以前他哥身體但凡有點不適，苒姐都能在病床前噓寒問暖。
現在差點人都沒了，人家也一點也不在乎。
顧亦南嘆氣。
顧亦宸垂眸，臉色有些晦暗。
「不過，夏姝倒是來看你了。」顧亦南說，「她每天都來，剛才還給我打電話，說馬上就到了。」
顧亦宸聞言，皺了皺眉頭，一瞬間胸口仿佛被什麼給壓著，喘不過氣。
他揉了揉眉心，有些煩躁，聲音壓低得可怕，「你先出去吧。」
顧亦南：「……行吧，那你有事就喊我。」
他出了房間，帶上了門。
顧亦南出去後，中途醫生來了一趟，問了他一些問題就走了。
不一會兒，夏姝就就推門進來了。
「阿宸——」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
「我這幾天擔心死了，你知道嗎？我生怕你醒不過來。」
夏姝進門，把保溫桶往桌上一放，打開，露出裡面熬好的雞湯，「我給你帶了點湯，你要不先喝點？」
「不用，放著吧。」顧亦宸皺起眉。
夏姝動作頓了一下，她直起腰，抿了抿唇，「阿宸，你是不是嫌我煩？可是你為林清苒被打成這樣她也沒來看你一眼啊，你跟她沒有可能了。」
她知道顧亦宸知道了她冒名頂替的事，是偶遇林清苒的時候林清苒告訴她的。
可是那又如何？
她被揭穿的事情也不止這一件了。
演員她不可能再當了。
顧亦宸也跟她離婚了，她的人生已經被毀得七七八八了。
那就一起毀滅吧。
夏姝眯眼笑了笑，「阿宸，這段時間可都是我在照顧你。」
「我已經跟你離婚了。」顧亦宸冷冷地看著她，「你還想怎麼樣？」
「噢，是啊，我們已經離婚了呢。」夏姝又笑了笑，那笑容看起來美好大方，眼神卻透著一股子無處藏匿的逼戾，像躲在暗處的鬼。
顧亦宸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寒。
夏姝到底在想什麼？
「阿宸，我真是沒想到，你明明之前說不喜歡林清苒，結果轉頭就能為了她去死呢！」夏姝一邊舀著雞湯喝一邊笑嘻嘻地看著他，「不過今天我可是給你帶來了一個禮物，你要不要看看呢？」
顧亦宸沉著臉，「我不想看。」
「這個禮物可是關於林清苒的，你也不想看嗎？」
夏姝從包里取出手機，點進相冊，將一張照片遞到了顧亦宸跟前。
「這張照片要是發到網上，林清苒怕是會成為全世界男人意淫的對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