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苒像是被哄好，又伸出手摟住他的脖子，臉蛋埋在他頸窩。
「陸司桁，我差點以為我見不到你了。」
陸司桁心頭髮軟，摟緊了她的腰，「怎麼會？」
「陸司桁，我今天晚上有點怕，可以和你睡嗎？」林清苒小聲地說。
「可以。」
「嗯。」林清苒滿足地從他懷裡出來，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親了一下他的頸側。
陸司桁看著她髒兮兮布滿了淚痕和灰塵的臉蛋，摁住她的手，「別動。」
他用濕紙巾替她一點點擦乾淨。
林清苒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眼神專注得讓陸司桁險些懷疑，這一刻林清苒對他是有迷戀的。
怎麼會呢？
應該是他想多了吧。
林清苒此刻頂多是遇到了一些從沒遇到過的事導致太過脆弱了，需要呵護罷了。
車子駛進江月灣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
陸司桁看了一眼乖巧靠在他胸膛上睡著的林清苒，在車停穩後，把她從裡面抱出來，一步步朝屋內走去。
中途林清苒醒了過來。
她看了一眼四處，「陸司桁，是不是到家了啊？」
「嗯，到了。」
陸司桁邁步上樓，將她放到床上。
林清苒確認了一眼，這的確是陸司桁的房間，這才放心睡下。
陸司桁看她蜷縮在床上的身影，輕聲問：「林清苒，要不要換衣服？」
「要換。」
陸司桁轉身去她的臥室，從衣櫃裡面找出她平時穿的睡衣，又回來。
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林清苒，他犯了愁。
「我幫你換？還是……你自己換？」
林清苒眼皮子都沒掀開，說話也很睏倦的樣子，「你幫我。」
「不介意？」他問。
「不介意。」
陸司桁深吸一口氣，拿著衣服坐在床沿，先是把林清苒的上衣脫掉，露出裡面的一件吊帶。
他又依次給她脫了鞋子、襪子和外面的及膝裙，然後替她換上睡衣。
他儘量做到不胡思亂想。
「冷不冷？」陸司桁問。
「不冷。」
雖然說著不冷，但是陸司桁摸她的手，是冰涼的。
他把她的手放進被窩裡，又將暖氣打開，然後起身要走。
身後一隻手握住他。
林清苒帶著鼻音的聲音傳來：「去哪兒？」
「去洗澡。」
林清苒握著他的手這才慢慢鬆開，「洗完澡要回來。」
那個樣子，就好像離不開他似的。
陸司桁整顆心都軟了，「好。」
他很快就洗漱完了，不到五分鐘。
沒辦法，誰讓外面躺著一個那麼招人稀罕的林清苒。
陸司桁擦乾頭髮回到床邊，鑽進另一邊的被窩裡。
林清苒立馬靠近他，往他懷裡鑽，嗅他身上的香氣。
「陸司桁……」林清苒攥著他的睡衣，覺得還不夠，整張臉往他脖頸貼。
林清苒張唇喘息，呼吸都往陸司桁身體裡鑽，「陸司桁，你抱抱我好不好？我好冷。」
溫暖的空間裡，林清苒是如此脆弱地靠在他懷裡，說話的語調軟得可憐。
陸司桁沒辦法不淪陷其中，恨不得奉獻一整顆心任由她擺布揉捏。
他將林清苒摟緊，「好，我會一直抱緊你。」
林清苒在他懷裡沒一會兒就睡著了，睡得很沉，小口小口的呼吸噴灑在他胸前的皮膚，落下一片滾燙。
陸司桁是後知後覺才發現不對勁的。
林清苒身上發燙。
他驚覺這個事實後，趕緊把她的手從腰上挪開，然後坐了起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幾乎可以確認她體溫不對勁。
陸司桁趕緊下床取了溫度槍給她測量。
三十八點六度。
「陸司桁，你怎麼起來了？」林清苒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見陸司桁坐在床頭。
「林清苒，你發燒了，先吃點退燒藥。」
他把她從床上扶起來，然後左手手心捧著一顆藥，右手捏著水杯送到她跟前。
林清苒感覺有點暈，身體也很熱。
她乖順地張開嘴巴，任由陸司桁把藥餵進她嘴裡，又抓住陸司桁的手，小口小口地喝水。
「陸司桁，我怎麼又生病了？我不開心……」
林清苒撇著嘴，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陸司桁輕輕捏了一下她紅撲撲的臉蛋，「喝了藥就好了。」
「謝謝你，陸司桁，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林清苒抬眼看著他，不太清醒的樣子，眼神有點困惑，又有點迷亂。
陸司桁看著她，「張嘴看看，藥吃進去了沒？」
「啊——」林清苒按照他說的張開嘴。
陸司桁看了一眼，「好，很乖。」
林清苒哼了幾聲，癟著嘴，「陸司桁，我有點難受。」
「哪裡難受？」
林清苒眼眶又紅了，楚楚可憐地看著陸司桁，語氣又嬌又嗲，「就是腦袋難受，我是不是要變傻了？」
「不會變傻。」陸司桁說，「睡一覺就好了。」
「真的嗎？」
「真的。」
「騙我是小狗。」
陸司桁不禁笑一聲，「好，騙你是小狗。」
林清苒這才乖乖躺下。
陸司桁替她掖上被角，輕輕拍打她的背，哄她入睡。
在藥物的加持下，林清苒很快就又睡著了。
陸司桁在一旁陪著她，時不時檢測一下她的體溫，替她擦擦身上的汗。
林清苒一生病就像小孩，陸司桁看著燈光下她柔和的睡顏，眼神愈發的柔和寵溺。
他坐了一會兒，忽然看見了床對面的攝像頭。
那次林清苒來他的房間睡覺，他做了那種夢，懷疑自己對林清苒做了不該做的事，直到現在他都搞不清楚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所以為了避免這種類似的情況再發生，後來他乾脆在自己的房間安裝了攝像頭。
昨天他回來後發現床好像被人動過，打電話問林清苒那會兒倒是沒想起這個監控。
陸司桁拿出手機，點進攝像頭連接的軟體，打開了前天夜裡的監控畫面記錄。
一開始，一切都安然無恙，他的房間像尋常一樣空蕩蕩。
十一點多，房門忽然被人打開。
林清苒穿著睡衣，拿著抱枕站在門口。
她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了些什麼，走進了他的房間。
他的房間從來不落鎖，也沒有什麼必要。
只是沒想到林清苒會在他不在家的時候，突然進他的房間。
陸司桁滿腹疑惑。
她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