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寧見母親這態度，臉上有些掛不住，可為了哄依然高興，遭嫌棄就遭嫌棄唄。
又不是第一次。
「能不能把容顏坊給我？」
白氏上下打量著他：「不行。」
「不管是給你要，還是給趙依然要都不行。」
規矩就是規矩，只要是祖輩留下的東西，只能放在公中，哪怕是下代繼承人想要都不行。
這可是先人，用無數失敗案例，給後輩留下的經驗，留住根基才是一個家族保持延續的秘訣。
「公中鋪子，你就別想了，我可以出些錢，你們重新置辦一個就是。」
她名下所有鋪子已經交給世子妃了，想要回來是不現實的。
還好這些年花費不多，銀錢也都攢著，買個鋪子還是買得起的。
穆寧心中不願意，他是府上唯一的男丁，不就想要個鋪子嗎？
「母親，我才是您親兒子啊，您怎麼總向著世子妃說話。」
見白氏絲毫沒有動搖的念頭。
穆寧退而求其次。
「那把鋪子使用權給我總行吧，就當我租的。」
白氏點點頭，表示同意。
摸著穆寧的頭髮，慈愛道：「我兒終於長大了。」
姜清婉看到百靈端著不少首飾進來。
「世子妃，夫人的意思是，希望您將容顏坊使用權交給世子。」
「知道了。」
姜清婉吩咐初夏，將長公主常買的東西送到公主府。
其餘東西就半賣半送。
等所有東西清完，穆寧就開始不斷完善趙依然心中想要的鋪子。
府上一下子消停不少。
安蘭腳好了，再次回到姜清婉身邊貼身照顧，平日裡也特意跟韓府醫保持距離。
又到了莊子上每年送出息的時候。
看著寶珠送來莊頭的罪證，覺得還不到收拾這幫人的時候。
「想辦法與楊嬤嬤家搭上關係，看看她們到底想幹什麼？」
寶珠白著臉，連連搖頭。
「搭不上，也不敢搭。」
「您沒嫁過來前，這府上是楊嬤嬤把持著，要不是她得了怪病，根本不會出府。」
「您也不可能進府當世子妃。」
姜清婉都不知道還有這茬。
「仔細講講。」
「前國公夫人身子不好，便由她身邊四個貼身丫鬟執掌中饋。」
「後來，其中一個丫鬟趁老夫人小產，爬床成功，就由楊嬤嬤一人管著全府上下了。」
「最開始還好，可從那位姨娘懷有身孕，被查出是個男胎，被打死後府里就慢慢轉變風向。」
「先是老夫人突然得了怪病，渾身癱軟無力不能下床活動，老爺和兩位接到皇上旨意，去前線打仗。」
「馮嬤嬤在外面候著，說要見您。」
又是她。
姜清婉擰著眉，今日到是要看看，馮嬤嬤前來所為何事。
也不揮退寶珠，直接讓人進來。
「給世子妃請安。」
姜清婉直接無視她，繼續品茶。
馮嬤嬤到底年齡大了，半蹲著沒多久，腿就直打哆嗦。
心裡暗暗思量，她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世子妃了？
一盞茶見底，姜清婉這才回過神來。
「哎呀，我怎麼忘了你老還行著禮呢，快起來吧。」
「母親叫你來有何吩咐？」
馮嬤嬤這次來是有私事相求，可見到寶珠，心下大驚，她沒被送官嗎？
想出府的話到嘴邊打了個轉，變成：「世子妃，夫人得知寶珠進府，想問問您為何沒將這等禍害處理？」
實在是府中被世子妃把持，她們之前那些人都被發賣或者送入大牢，馮嬤嬤根本沒法跟外面聯繫，更不可能知道寶珠情況。
「啪。」
一個杯子落在馮嬤嬤身邊。
「你當我是婆婆那般好糊弄嗎？」
「府中下人，除了你所有人賣身契都在我手上，婆婆怎麼可能知道此事。」
姜清婉絲毫不掩飾自己手中權勢。
馮嬤嬤眼珠子一轉，語重心長道：「我也是為了您的名聲著想。」
「她這種禍害，就不應該活在世上。」
寶珠見世子妃看她，回懟道：「我怎麼就不該活在世上了？」
「當時，我和翠墨為了留在府上，便相互陷害對方，好在世子妃明察秋毫，將張家三人接來，問明白篆香是自己失足落水。」
「可之前那些話又不能收回，就恢復我一等丫鬟的身份，讓我替她去莊子上巡視。」
「這樣好的世子妃哪裡去找？」
「難道你非要看著，我跟翠墨都留在府里斗得你死我活才行嗎？」
那件事具體情況，沒有幾個人清楚。
寶珠這樣說完全沒有問題。
馮嬤嬤是誰，抬手照著自己臉上就扇，速度又快又狠。
「你這是打算將自己臉扇爛，找婆母告狀嗎？」
嚇得馮嬤嬤趕緊停手。
「老奴只是怕世子妃年紀輕，被奸人所欺，絕對沒有擾亂侯府的意思啊。」
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
寶珠咬著嘴唇，心中暗爽，沒想到馮嬤嬤也有今天。
看到世子妃給她使眼色，趕緊道：「今年冷得早，雨水也多，莊子上收成確實不好，很多莊戶都打算賣兒賣女，以求度過今年冬天。」
「知道了，剛下過雨，等明在走吧。」
寶珠趕緊故意說：「世子妃真是人美心善，奴婢祝您日後所求之事，皆如你願。」
這丫頭也是個促狹鬼。
姜清婉微微一笑。
「去吧。」
馮嬤嬤就這麼跪在地上，見世子妃完全沒有叫她起來的意思。
心中不由惱怒。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姜清婉給了慧香，蕙心兩一個眼神後，直接帶著安蘭出門。
馮嬤嬤跪在地上，根本不知道世子妃已經出去了，還以為她是故意罰自己多管閒事。
白氏正在打坐念經。
聽到百靈通傳，世子妃來了。
趕緊起身見客，要知道，現在兒媳婦沒事，根本不會往她這邊來。
姜清婉開門見山：「你們都下去。」
等屋內丫鬟走完。
「馮嬤嬤被我留在正德院。」
白氏心下瞭然，回到內室拿出一疊紙。
「自上次後，我便偷著將這些年府里發生的事情寫下來。」
「你回去一看便知。」
看到最下面有幾頁發黃的紙，姜清婉沒接，感覺事情不簡單。
白氏像是看出她心中疑慮。
直接將東西塞進她手裡：「要怪就怪你太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