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婉面色不顯,心中竟有種,沒白防著的感覺。
之前沒傷及根本,她也樂得冷眼旁觀。
可現在大婚在即,趙府依舊任由女兒胡來。
簡直是不知所謂。
初夏見小姐沖她點頭。
福了福身,轉身去前院找人。
一個遠親問道:「出什麼事了?」
姜清婉正準備開口。
母親的手帕交,李夫人趕緊出聲:「錦容,你是不是藏著什麼秘訣,不告訴我們啊?」
「清婉這通身氣派,難怪能被國公夫人相中呢。」
姜府柴房靜悄悄的,不打開門看,根本不知道裡面關著人。
聽到門外由遠及近,傳來的腳步聲。
原本靠著的趙依然,趕緊坐直身子,心想不論何種境地,都不能在情敵面前跌份。
「吧嗒。」
門被推開,趙依然仰著頭,等對方問她來幹什麼?
「嘴堵嚴點,從後門帶出去,別驚到客人。」
等她反應過來,已經被幾個婆子壓著,出了姜家後門。
掙扎幾次,發現沒用後,就歇了逃跑的心思。
轉而欣賞起街邊風景。
反正她們也不敢對自己怎樣。
初夏按照小姐前一天吩咐,帶著趙依然專挑人多的地方去。
對方從一開始的有恃無恐,到後來惱羞成怒,發現無可奈何後的羞憤,她是一個表情都沒放過。
遇到府上,相熟人家下人提問。
初夏也是大大方方地說:「今日府上大喜,這人闖進來鬧事,只能送到官府。」
一聽這話,眾人趕緊讓路。
律法嚴明,無故破壞他人婚約者,判三年徒刑。
沒出這條街,就傳出,趙小姐嫉妒姜家小姐成為世子妃。
專門跑到人家府上鬧事,被不知情的姜家下人綁起來送進官府。
就算有人質疑,覺得姜家不應該,不知道趙小姐身份。
也被年長者反駁。
「你以為誰都像趙家那麼無賴?」
「他家女兒行為不檢,國公夫人心善,給她二房正室夫人位置,就這還不知足,竟大鬧人家出閣宴。」
「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淪喪。」
趙依然聽到這些話,心裡不斷腹誹:「你無賴,你全家都是無賴。」
「這群人都有病啊,大白天不去幹活,竟然聚眾八卦,還說我道德淪喪,你們有道德,還當著我的面,說我壞話?」
「真是烏鴉站在黑豬背上。」
等事情傳到國公府。
白氏只當不知道,吩咐下去,誰敢將此事告訴世子,直接打死。
第二天一早,國公府上下齊齊忙碌起來。
負責對嫁妝單子的嬤嬤,從辰初忙到午正,才將所有嫁資擺滿國公府堂前廳後。
再由另一個嬤嬤拿了鑰匙開箱,給眾來賓觀看。
該有的六大件,七小件自是不必說,和田玉白菜、整塊粉玉雕成的鏤空梅花屏風、紅翠相間的鴛鴦荷花如意擺件、金絲楠雕刻的福祿如意葫蘆等。
其中最惹眼的,是明成祖皇所賜的透金琉璃送子觀音。
這下可讓不少人紅了眼眶。
她們那裡能料到,齊國公府會拿這些個好東西當聘禮啊!
一些人得到確切抬數後,心中的火,壓都壓不住,直埋怨當初那些,耽誤自家女兒前程的人。
腦子活泛的,已經開始在心中,預定二房夫人位置。
趙家做出這麼丟人的事,國公夫人還能允她進門不成?
大婚當天,姜清婉身著鳳冠霞帔,在世子的親迎下,坐上花轎,從國公府正門進入,一起跨過象徵以後日子,會紅紅火火的火盆,在眾人的祝福聲中拜堂,被送入洞房。
坐在滿是花生桂圓的床上,姜清婉無比希望世子趕緊來掀開蓋頭,讓她輕鬆一些。
「世子安。」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穆寧快步走向床榻。
「不將依然從官府里放出來,我今日就以妒忌之條,休你出府。」
蓋頭下的姜清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輕聲道:「請世子按規矩掀開蓋頭。」
用秤桿挑起蓋頭,有婚後稱心如意的意思,也寓意日後公婆對兒子,兒媳都要公平公正。
這些規矩穆寧當然知道,可他答應過依然,婚房內所有的第一次,必須是和她一起做。
隨手拉過清風。
「你去,給她把蓋頭掀開。」
清風一臉驚恐,想都沒想立刻跪在地上,不敢吭聲,這不是吩咐他做事,是在要他命啊。
穆寧知道自己是強人所難,也不打算繼續勉強。
試圖跟姜清婉講道理。
丫鬟小廝等趕緊出門,生怕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娶你不是我本意。」
「只要願意將依然放出來,我便答應給你留個子嗣。」
這是他想到,能救下依然的最好辦法。
雖然心裡明白,她絕對沒有破壞大婚意圖,可外面已經傳遍此事。
等母親知曉後,定會以此女德行不正,拒絕兩人成婚,他要趕在母親知道前,讓姜家鬆口,放出依然。
「我向依然發過誓,這輩子只會碰她一個女人,你明白什麼意思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相信對方已經明白,若不是此事,她此生,絕沒有機會成為母親。
這是他的恩賜。
聽完這話,姜清婉有一瞬間呆滯了。
還有這好事?
本來她也不想費勁心思,跟世子圓房。
不是她不願生子,是她明白,一個不被父親期待的孩子,往後成長道路上,註定會磨難重重。
只是為了一己之私,她寧願不生。
考慮清楚後,姜清婉開口道:「依然是誰?」
穆寧一愣,快速回過神來:「你不知道?」
「哐當。」
「世子妃該知道什麼?」
在母親的命令下,穆寧不情不願用秤桿,將蓋頭掀開。
白氏看到兒媳,眉如墨畫,明亮深邃的桃花眼,仿佛能看透人心,鼻樑挺拔高聳,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在看看自家兒子,隨手將秤桿一丟,根本不在乎妻子長什麼樣。
「見過母親。」
「見過世子。」
就連說話聲音,也都不失大家風範。
白氏知道這事瞞不住,也不想瞞,命貼身丫鬟,將事情經過全盤托出。
穆寧瞪著眼睛,出聲阻止:「母親不可。
誰知母親理都沒理她,任由丫鬟將自己做的事情,全都透露給新婚妻子。
看著低頭不語的蠢兒子,國公夫人知道,這兒子,算是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