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這,還有個同樣重要的事情,稟道:「世子妃,小的發現刁家小相公舉人之名,有些蹊蹺。」
幾次接觸下來,張生也有些摸透世子妃的心性。
只要對方不觸及底線,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世子妃都會在可控範圍內,放那人一馬。
姜清婉示意張生繼續往下說。
「奴才行事時,偶遇那刁艾青與一群舉子在酒樓買醉,喝的都不省人事時,那刁艾青說漏了嘴。」
「說他的舉子,是借著咱們府上名義,花錢買的。」
張生低著頭,不敢吭聲,這刁家,估計是完了。
姜清婉端起茶杯,掩飾嘴角的笑意。
這事她還真聽說過。
不過上輩子事發時,是在三年後。
想到明年那位二皇子就要進宮,姜清婉決定,將刁家的事情在放放。
「刁家的事情先不著急,不過也得繼續盯著,最好找到他們賄賂考官的證據。」
張生心下瞭然,轉身就去辦永寧候夫人的事。
拿了些銅錢,就準備前往城外一座,破落城隍廟裡。
回到城內,突然福至心靈。
覺得萬一,這些乞丐話傳的太快,那阮經明膽小不肯露出馬腳怎麼辦?
快速來到西區的白河巷,使了些銀子,從一個上年紀的老婆子口中得得知。
這阮經明家以前也是富貴人家,家裡落難後,未婚妻就跟他解除婚約,另行婚嫁去了。
他就只能帶著一家老小,靠賣書畫,代寫信件度日。
當聽到那婆子說:「你別說,那阮家小子還能幹,一個人養活全家七八口呢。」
張生就明白,這是背後有永寧候夫人支持。
「你信嗎?」
「反正我不信。」
說完就掏出一塊碎銀子在手上掂量,老婆子看的眼睛都亮了。
「我跟阮家是鄰居。」
老婆子帶著張生回到自己家,鬼鬼祟祟拿出一條帕子道:「我也不信。」
「四個老的啥活都不干,兩個小的也是貓嫌狗厭的年紀,只靠他賣字畫,能掙幾個錢。」
將銀子丟進她懷裡。
婆子趕緊用牙咬了咬,確認真是銀子後,直接將帕子塞進他懷裡。
「這是我在他們家門口撿的。」
走之前,張生囑咐她道:「我姓張,若是再有這種東西,你想辦法拿到手裡,去永恩紡織鋪子換銀子花。」
拿著帕子回府復命。
沒過幾天,張生在鋪子裡當值時,就看到白河巷的婆子找上門。
立刻放下手中事情,帶著人去了後院。
幾個下人都知道張生是世子妃的人,來這裡,只是為了明面上有個正經差事。
見他帶著人去後院,十分自覺不往上湊,省得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婆子看到張生依舊拿出一塊碎銀子,看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不夠。
張生才不慣著她,直接將銀子踹回去,那塊帕子已經夠給永寧候夫人定罪了。
那婆子見張生不吃她這一套,乖乖將懷裡的東西掏出來,腆著臉道:「你看看,是好東西吧!」
試圖讓對方給她加錢。
到底是大小伙子,沒經過人事,看到那件小衣時,張生臉色爆紅,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婆子嘿嘿一笑。
「我昨天爬牆,看到那兩個小的,拿這東西在院子裡玩娶媳婦的遊戲,就知道這東西對你肯定有用。」
「嬸子疼你吧。」
張生一臉生無可戀,有用是有用,什麼叫嬸子疼你。
隨便拿了幾塊銀子,塞進她手上,兩根手指捏起那塊布料,揮手讓她趕緊走。
婆子顛了顛銀子的重量,笑得牙不見眼。
「以後再有這事,嬸子還來找你。」
姜清婉看到這東西時,眼底一亮。
送上門的機會,她可不能放過,寧遠侯夫人放出那些流言時,就沒打算給穆家,和白氏留活路。
自己將她做過的事情,放在眾人面前,只能說一報還一報。
「找個生面孔,帶著這兩樣東西,和阮經明去官府報案。」
罪名她都想好了。
「就以破壞將士後代婚姻為由,將阮經明和永寧候夫人告上官府。」
永寧候府近三代已經沒人上過戰場了。
姜清婉用這個罪名,就是想讓所有人都明白,這事就是他們齊國公府做的。
別以為他們府上沒人在朝中效力,就是好欺負的。
阮經明發現東西丟了時,就知道要壞事,沒等他跑出城,就被齊國公府帶人抓住。
這回,直接滿大街敲鑼打鼓地宣揚,直到全城人都知道,永寧候夫人婚前有過婚約,婚後還與前未婚夫來往密切。
好事者直接將有關永寧候,府上的小道消息全部挖出來。
最終眾人竟然發現,不僅永寧候夫人與外男來往密切,永寧候也不甘示弱,直接在外面養了兩個外室。
一個是揚州來的瘦馬,另一個竟是永寧候的遠房表妹。
城裡上下,全都沸騰了。
世間雖對男子寬容些,可這兩口子同時被人爆出醜事。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
有罵永寧侯夫人下作不守婦道的,也有罵永寧候放著府里嬌妻美妾,還要出去養外室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傳出一個謠言。
那永寧侯夫人成婚二十載有餘,在府中上孝敬公婆,下教養子女,家中大小事一應處理得當,四個陪嫁丫頭,三個都給了永寧候當妾室。
從外面還抬回去兩個良妾。
是永寧候不知足,養外室被發現了,這才引得永寧侯夫人與外男……
引得不少男子都在思考,自己有沒有做對不起妻子的事情,想完後,一個個心裡怕得不行。
幾番操作下來,幾乎人人都明白這是齊國公府的傑作。
可沒一個人敢指責齊國公府什麼。
幾個丫頭站在姜清婉身邊,聽到錢嬤嬤說這些事情,心裡都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還是周嬤嬤想得多,問道:「只是替夫人出氣的話,那世子妃又何必叫人替那永寧候夫人正名。」
姜清婉見奶嬤嬤問道點子上,十分願意為她們解惑。
「因為我覺得,都是犯同樣的錯,為何世間對女子如此苛刻,而對男子,一句本性如此,就可輕輕揭過。」
「永寧侯夫人該沉一次塘,那永寧候就該沉兩次。」
「更何況,本朝有條律法,就是針對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