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呢?
懂一些清代歷史的人都知道,劉墉就是電視上演的「劉羅鍋」,他在世的時候,已經非常著名了。Google搜索
劉墉與翁方綱、鐵保、成親王並成為清代四大書法家,合稱「成鐵翁劉」。
在當時,上門向劉墉求字的人太多了,連他家門檻都踏破了,搞得他十分頭疼。
好在,這劉羅鍋「家有三姬」,也就是三個小老婆。
這三個小老婆不得了,才華橫溢,書法精湛,號稱「皆可代筆」。
劉墉實在忙不過來了,便想了個騷辦法,讓這三個小老婆去給他代筆寫字。
所以說,後世傳下來的所謂「劉墉真跡」的字畫很多,但沒幾張是他本人寫的。
如果那字畫不是假的,不是後世有人仿寫的,那多半就是某位小老婆寫的。
也難怪坐在台下的拍客們不感興趣。
一方面實在是被蒙了好多次了。
另一方面,字畫鑑定是古玩鑑定中最難的,沒幾個人懂,打眼的人多,真正能買到好字畫的人很少。
田海濤不屑地說道:「什麼劉墉的真跡,我看就是隨便找個人仿寫的,這種事我見多了!」
羅宇洋笑而不語。
不過,如果是劉墉的字畫,那很適合作為賀禮送給唐康時祝壽。
想到這裡,羅宇洋便起身往台上走去,反正上去看看也不會少塊肉。
田海濤實在沒興趣,也沒有跟過去。
眾人看到羅宇洋上了台,議論紛紛。
「看到沒,這小伙子毛就是沒長齊呢,還真去看了。」
「要不騙誰去啊?騙的就是他這樣的小菜鳥。」
「對了,剛才那鎏金佛像是不是就他買的?這也太傻缺了吧?」
在台下座著的馬德高和馮桂友都樂得不行,笑得合不攏嘴。
馬德高說道:「這個叫羅宇洋的,是不是已經蠢到一定程度了?」
馮桂友說:「我估計啊,自從上次他在我那裡撿了個大漏,心裡已經極度鼓脹了。」
馬德高冷冷一笑:「我們就看他怎麼出醜吧。」
現在的羅宇洋臉皮厚著呢,根本就聽不到台底下再說些什麼,而是將注意力放到了這幅字畫上。
這張字畫的裝裱還不錯,裝裱師的水平應該不比秦名揚差多少,而且用料極好。
再看這字,羅宇洋不由地點點頭。
溫柔敦厚,用筆圓潤,不是很肥,墨色凝重,帶有明顯的館閣體的風格,這完全符合劉墉帖學書法的特點。
這字畫整體很長,要四個平尺左右。
一般的字畫是按照平尺為單位,去計算價格的。
如果是真是劉墉真跡,那確實很有價值。
羅宇洋看了一眼落款,仍然是「劉墉」二字。
突然,羅宇洋心中一動。
在羅宇洋的「大師級古董鑑定」知識中,絕大部分劉墉的代作、偽作都是以「石庵」作為署名和落款的。
而劉墉的真跡,往往都是署上「劉墉」。
羅宇洋再仔細看這字畫的紙張,描金蠟紙……
「人間估值系統」發動。
【估值物】:劉墉真跡
【狀態】:保存完好
【材質】:銅:85%;金汞劑:10%;絹布:5%
【價值評估】:5/10
【收購底價】:51000塊軟妹幣
【售出底價】:85萬塊軟妹幣
看到「作者」和「售出底價」,羅宇洋的臉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容。
這張「劉墉真跡」,羅宇洋是要定了!
拍賣師大聲說道:「好了,這幅劉墉字畫真跡開始進行競價,起拍價格為……五萬塊軟妹幣,每次加價不低於一千塊軟妹幣。」
拍賣師話音剛落,台下就是一陣亂鬨鬨的議論聲。
「有病,本來就是張假字畫,還定幾萬塊的起拍價,千八百塊或許有人要。」
「這要是不流拍,我就去吃屎!」
「你可別這麼說,萬一真有人拍呢?」
「那我就真去吃屎!」
眾人說話間,羅宇洋舉起了手:「五萬一千塊!」
全場譁然,特別是那個要去吃屎的,完全是愣住了。
誰會想到,還真有人花幾萬塊錢去拍這麼一張代作、偽作字畫。
拍賣師一看,還真的有人出了價,馬上連喊兩聲,果然沒人接話。
「啪」的一聲,落錘了。
拍賣師大聲宣布:「剛才這位小伙子,恭喜你,這幅劉墉字畫真跡,是你的了!」
田海濤忍不住說:「喂,羅兄弟,你沒事吧?這明顯不是真的。」
羅宇洋微微一笑:「田老闆,相信我,這一幅是劉墉的真跡,貨真價實……」
田海濤大驚失色:「啊!?」
坐在那邊的馬德高斜著眼看了羅宇洋一眼,就像是在看一頭蠢豬似的,然後轉頭對馮桂友說:「馮老闆,我還真佩服你。」
馮桂友奇怪地問:「馬老師,怎麼了?」
馬德高笑著說:「當初,你是怎麼讓這樣的蠢蛋在你那撿漏的?」
馮桂友苦著一張臉,說:「這個……一時糊塗,讓這傢伙鑽了空子,還真是不好意思……」
馬德高搖了搖頭:「這樣的人居然還搞收藏,簡直是對真正收藏家的侮辱。」
馮桂友深以為然:「馬老師,您說得太對了!」
馮桂友朝馬德高豎起了大拇指,馬德高則是一副沾沾自喜的表情。
那邊田海濤一直在拉著羅宇洋問東問西。
你怎麼就知道那是真跡?
你確定嗎?
到底要怎麼判斷劉墉字畫的真偽?
羅宇洋笑著說:「一會拿到字畫,我來給你講一講就知道了。」
地下拍賣會又拍了幾個老物件,羅宇洋和田海濤都沒有出手。
那邊的馮桂友倒是又拍了個明代永州窖的瓷碗,花了十來萬塊軟妹幣。
拍賣會結束了,羅宇洋和田海濤一起去付錢領東西。
流程跟個人交易差不多,基本就是在通用版的「文物轉讓書」上簽字畫押按手印。
田海濤喜氣洋洋地拿了自己拍到的物件,特別是那件雍正官窯的茶葉末釉的硯滴。
田海濤拿在手裡,細細把玩,真是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比較起來,羅宇洋的收穫更大,花了五萬塊軟妹幣,買下了兩件極品老物件。
而那件明代翻新的鎏金佛像中,顯然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當然,在某些人看來,羅宇洋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白痴、蠢蛋!
就在兩人準備離開的時候,「某些人」走了過來。
自然是指的馮老闆和馬德高了。
馮桂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田老闆,你這是拍了件什麼寶貝兒啊?」
田海濤嘿嘿一笑,將茶葉末釉的硯滴拿在手中小心地把玩:「馮老闆,你覺得這是什麼?」
馮桂友看了一眼:「切,不就是一個茶葉末釉的小瓷瓶嘛,我跟你說,這樣大小的賣不了幾個錢,你能賣出本錢來就不錯了。」
田海濤朝著馮桂友搖了搖手指,將這隻硯滴放在桌子上,然後取出蓋在上面的那支瓷吸管。
馬德高看到那支吸管,臉色一凝,顯然是想到了什麼。
馮桂友轉頭問馬德高:「咦?這是什麼玩意?從來沒見過啊!」
馬德高面色一變:「硯滴……這難道是硯滴?」
馬德高回想到曾經在一本文物圖鑑中看到過類似的物件,但因為一直沒見過實物,所以記得不是很清楚。
田海濤更加得意了:「瞧瞧,不愧是專家,一眼就看出來了。」
馬德高的臉色變換不定,終於還是說:「就算這是硯滴,也不一定能賣出多高的價格,你先別高興的太早。」
田海濤又拿起硯滴,將底下的落款亮給對方兩人:「是嗎?」
馮桂友先是眯著眼睛看了看,然後就露出了一臉震驚的表情:「臥槽!雍正御製!?造、造辦處的東西?這什麼情況!?」
馮桂友也明白,這清代的瓷器,如果涉及到官窖和皇家造辦處,那價值就是打著滾的往上升!
田老闆才花了七萬多,而且還是這麼稀有的器型,看上的人肯定不少,這可是能賺不少啊!
馬德高也是看直了眼,然後就是感覺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
馬德高一直覺得自己的眼力是一流的,只是缺少進入國家級古研協會的門路和機會,於是最近一直在刻意地接近朱國義。
想通過朱國義的人脈,往上升到國家協會。
他馬德高可想不到,自己卻會在這種地下拍賣會看走了眼。
但是這又如何?在古玩界誰都無法保證自己永遠是對的,永遠都不打眼。
馬德高很快恢復了淡定,斜眼瞥著羅宇洋:「就算我看走眼了,不過你也好不到哪去?」
羅宇洋怔了怔:「我嗎?」
馮桂友也來幫腔:「哼,還能有誰?一萬多買件現代工藝佛像還不夠,還花五萬多買了幅假字畫,簡直就是本次拍賣會最大的笑料!」
說著,馮桂友和馬德高相視大笑,完全忘了剛才得知自己看走眼的尷尬。
這兩人的笑聲,倒是引來屋裡其他人的注意,紛紛過來看看是在笑什麼。
馮桂友一看人多了,也來了精神:「這位小兄弟,你在我那裡撿漏的不是挺厲害的嘛,要不讓我們見識一下你拍的東西如何?」
其他人也開始起鬨,都是一副看笑話的表情。
羅宇洋淡淡地說:「可以呀,你要看哪件?」
馮桂友呵呵笑道:「就你那幅字畫吧!叫什麼來著,劉墉的親筆真跡!」
馮桂友把「親筆真跡」說得很重,然後開始哈哈大笑。
馬德高也是一副嘲諷的表情,雖然沒有說話,但也很露骨。
田海濤有些為羅宇洋擔憂。
說實話,連田海濤都不覺得那幅劉墉的字畫是真跡。
這時,羅宇洋已經將字畫放在桌子上展開。
如此近距離的觀看,還是輕易將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字畫上。
只見那些字確實好看,圓潤飽滿,涵容萬物。
就算是外行人,也能看出這字確實是極品書法,作者功底不凡。
羅宇洋忽然問:「你們可能都知道,劉墉家有三姬,皆能代筆,這幅字畫像不像有人代筆?或者是後世之人的偽作?」
羅宇洋的問題其他人還真答不上來,因為不太懂啊。
就算是馬德高,也對書畫的研究十分有限,只是了解一些基本的要點。
只見羅宇洋繼續說了起來。
「我可以告訴你們,劉墉融合和王羲之,顏真卿,鍾繇,蘇軾等人書法的精髓,卻師古不泥古,能夠自立面目,成為了一代大家。」
「清朝徐珂稱讚劉墉書法,認為他的書法是『黃鐘大呂之音』,就是因為他的書法中暗含神韻。」
「而這神韻是仿不出來的。」
馬德高勉強擠出不屑的笑容:「那你的意思,這是一幅真跡嘍?」
羅宇洋指著落款處說:「一般來說,劉墉親筆真跡的落款會署上『劉墉』二字,而代作和假作,往往會署『石庵』……」
馬德高怔了怔:「你這……你這判斷方面太簡單了,做假也容易啊……」
羅宇洋淡淡一笑:「你們再看這紙張,描金,又帶有一些蠟紋,馮老闆,你覺得會是什麼紙?」
馬德高猶豫了:「這個……?」
羅宇洋的話,讓馬德高的臉上陰晴不定,這紙張……
馬德高忽然說:「是……皇家貢紙?」
羅宇洋笑著說:「沒錯,就是皇家貢紙,能用這種紙的人那可不是一般人,必須得是像劉墉這樣的宰相,高官,大員,才能使用這樣的紙去寫字。」
羅宇洋看了看周圍目瞪口呆的人們。
「你們看到過後世仿寫劉墉字畫的那些人,用過皇家貢紙嗎?」
「沒別仿寫了,就是劉墉的那些小老婆們,也不被允許使用這種紙去寫字。」
羅宇洋又指著馬德高:「還是說,你覺得這種皇家貢紙也可以偽造?」
馬德高說不出話來:「這……」
馬德高是知道清廷的皇家貢紙的,那種工藝早就失傳了。
仿造?還真沒聽說過。
關鍵在於,誰也不會為了字畫去仿造一批皇家貢紙,那代價也太大了。
再說,一般人也不懂這個啊……
看著一時間啞口無言的馮桂友和馬德高,田海濤算是明白了。
羅宇洋這幅劉墉的書畫,確實是難得的真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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