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的臉色十分的難看,他平時很少抽菸,此時卻煙不離手。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看著我媽。
我媽抹了一把眼淚,語氣怨恨,「他跟他那個風騷秘書有一腿!」
風騷秘書?我拿起一張照片仔細看了一下,那個女人我確實很眼熟,隨後就想起來曾經見過一次,那是和鄧晶兒去茶樓吃飯時,偶遇我爸他們,那個秘書就在。
那時候我就在想,我爸以前的秘書不是一個男人嗎?怎麼忽然換成女人了?
但是我很相信我爸,知道他不是一個亂來的人,所以沒有跟我媽說。
「媽,您先別生氣,我爸的為人你也清楚的,快三十年了,肯定也有人給他塞過女人,但是他都沒有放縱自己,這一次也可能是個誤會。」我坐在我媽身邊,拍著她的背為她順氣。
「對,我是被人陷害了!」我爸終於開口了,他有些激動,「我喝得不省人事,怎麼可能和她發生什麼?」
我爸這個位置不是那麼好坐的,他謹慎了一輩子,生怕栽跟頭,不可能最後快退休了,弄得自己功虧一簣。
我媽靠在我懷裡哭了起來,我心情沉重,眉頭一直皺著就沒有展開過。
「爸,派人去查查這個女人,什麼來頭。」我再度開口,對我爸說道。
「已經查過了,我那都有她的人事資料,她叫趙素芳,C市人,已婚有一個孩子,不在她身邊。」我爸又抽了一口煙,整個人都老了幾歲的樣子,「沒什麼有用的線索。」
趙素芳……我將這個名字記在心裡。
雖然我爸出了問題,但是這個問題現在還沒被趙素芳爆出去,所以他得照常去工作,家裡很快只剩下我和我媽。
我覺得應該會一會那個趙素芳了,看看她想要是什麼,如果只是要錢,那可以先給錢把事情壓住,拖延時間想辦法徹底解決。
忽然,我的腦海里有幾個上一世的片段炸開了,讓我僵在原地一時動彈不得。
上一世我這個時候,應該還在圍著裴珩打轉,並沒有怎麼關心過自己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只記得我爸媽冷戰過一段時間,而最後裴珩在整垮我家時,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武器,就是他拿到了我爸一些見不得人的把柄,亂搞男女關係之類的,照片都發到了媒體上。
由於那時我有點瘋魔了,一心只想拆散裴珩和蔚藍,所以那些新聞我沒有仔細看過,上面的照片似乎……和眼前這些有點像?
原來冥冥之中,很多事情都在重新洗牌。
我抓起那些照片全部放進了自己的包里,趙素芳那裡肯定還有底片,我必須想辦法都拿過來,徹底解決這件事,否則把柄落在別人手上,對我家就是一個潛在威脅。
就算沒有裴珩,也會有其他人在盯著我爸。
「媽,你有趙素芳的聯繫方式嗎?給我,我去見見她。」我冷靜地對我媽說。
「有,我和你一起去!」我媽擦乾眼淚,臉上是深深的悲憤。
「你在家休息,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我不想讓我媽去,像那種女人絕對是不要臉皮的,我媽過去很可能會更生氣。
但是我媽非要跟著去,這關乎到她三十年的婚姻,她不親自去會會那個狐狸精,她不心甘。
好像……這一點我是遺傳我媽?我上一世也是想盡辦法找蔚藍,可惜裴珩手段太多,我根本玩不過他。
我點點頭,「好,那一起去。」
我媽給了我一個號碼,她打過去的話,趙素芳故意不接,那就用我的號碼打。
電話響了幾聲後,有人接了電話,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喂,你好,哪位?」
「我是許國峰的女兒,你出來,我們見一面談談。」我開門見山,懶得廢話。
「……好。」沒想到趙素芳答應了。
約好了時間地點後,我掛了電話,對我媽說道,「媽,今天好好休息吧,明天去會一會她,她可能是想敲詐一點錢,故意勒索我爸。」
我媽的臉上籠罩著一層愁雲,沉重地點點頭。
這一天我哪裡也沒去,就陪著我媽在家裡說說話,想辦法逗她開心一點,我爸晚上回來後,一家人沉默地吃了個飯,便各自睡覺休息。
我媽不想和我爸睡一張床,便來到我房間和我睡。
母女兩說了大半宿的話我才睡著,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我媽的嘆息聲,一次兩次三四次,我知道她下半夜根本沒有睡著過。
第二天上午,我跟我媽來到了約定的地點,一家港式茶餐廳。
趙素芳的氣質其實真的不錯,身材很好,又比我媽要年輕一些,看起來很勾人,她看到我們來了以後沒有說話,只是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我們就別拐彎抹角了,那些照片我知道是假的,你到底想要什麼?」我對這個女人很反感,冷冷地開門見山。
「許小姐,你要是覺得那些照片是假的,可以找人去鑑定,看看有沒有P過。」趙素芳慢條斯理地答道。
我媽一直在忍著,她也是大家閨秀,講究形象素質,可是自己恩愛了三十年的丈夫,和眼前這個狐狸精發生了不清不楚的事情,她再好的脾氣也按捺不住了,她忽然起身,隔著不寬的桌子,一巴掌扇了過去。
趙素芳被打得頭一偏,她立馬捂著臉,用一種惡毒又陰狠的眼神瞪著我媽。
「你把我老公灌醉拍那些照片到底想幹什麼?!」我媽指著趙素芳,氣場絲毫不弱。
其實她心裡清楚,我爸沒做那些混事,否則不會說趙素芳是把我爸灌醉故意拍照片,她只是無法接受,自己信任了三十年的男人,會給其他女人離間他們的機會。
趙素芳鬆開手,臉上的五指山就浮現出來,她眼神有一種野心,我看得十分清楚。
她站了起來,拿著自己的包,絲毫不顧及自己腫起來的臉頰,神態十分的得意,「我想幹什麼?我想要你們離婚,誰讓我肚子裡有了你老公的種呢?」
說完她從包里拿出一張檢查報告,扔在桌子上後便揚長而去。
我明顯感覺到我媽渾身僵硬了,直勾勾地盯著桌子上那張紙,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