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提了自己的要求,這點要求確實不過分。
但一個被搶劫,被挾持的人居然提要求,這個就不可思議了。
一個階下囚有資格談條件?憑什麼談條件?
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和他們提條件,所以他們都愣了一下。
第六個下去的人說道:「白三哥,你不會要聽她的吧?」
他又指著蘇璃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什麼處境?有什麼資格提要求?放肆!」
「你怎麼那麼凶,不是你們請我們去做客嗎?我的要求很過分嗎?你們是想餓死我們嗎?那還不如現在就殺了我們,我們可不想做餓死鬼。」她無辜地說道。
「你……你以為我們不敢……」
見狀,其餘人扯住他,讓他不要說話。
白三哥道:「行了,你少說兩句,你的要求我應了,去,拿些吃的過來。」
其他人看到這邊有爭執都圍了過來。
當看到他們兩個的容貌時,倒吸了一口氣。
「這兩個比其他的質量好上幾千上萬倍,長得也太美了吧,也不知資質如何,要是資質不好我們倒是有機會玩一玩……」
眾人色咪咪的眼神往他們身上掃,目光直勾勾的,像要扒開他們的衣服似的,猥瑣又噁心。
蘇璃和謝景堯很想剁了這些噁心的玩意,盤算著他們的各種死法。
有人趁機伸出鹹豬手,想摸他們。
謝景堯拉開蘇璃,一副警惕的樣子,呵斥道:「你們想幹什麼?別動手動腳的,休想欺負我們,你們也配。敢欺負我們,我爹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在眾人眼裡謝景堯長得比較清純,溫柔,像個正常人,不像她姐姐是個傻白甜,傻大膽。
見狀,一些人笑得更歡,獰笑道:「落到我們手裡了,還想當千金大小姐,你們是真傻還是假傻?
快點讓你們的爹娘來,看我們不把他們給滅了,我們血剎盟就是天,就是王法……」
他噼里啪啦地說了一大堆,語氣非常自豪,而且態度非常傲慢。
「血剎盟是個什麼東西?」蘇璃故意停頓了一下,復又搖了搖頭,認真地說:「沒聽說過,很厲害嗎?比文武殿,萬劍門還厲害?」
此話一出,他們的怒氣瞬間被點燃,很懷疑她是在罵他們不是東西。
但當他們怒瞪她的時候,又發現她一臉的茫然,沒有絲毫嘲諷,是在真誠地發問。
他們不禁想道:難道她真的沒有聽說過血剎盟,真的不可思議,不可能吧,明明血剎盟威名遠播。
不過要是從小被保護得好的人,沒聽說過也很正常,她確實不像是在演的。
「你們怎麼不說話,難道聽到文武殿和萬劍門就害怕了?聽說文武殿的所有聖子都是天選之人,天道的寵兒。
萬劍門更厲害了都是劍修,大能很多,他們宗門得道飛升的人也非常多……」
聽到她這麼追捧文武殿和萬劍門,他們非常不高興。
有人嘲諷道:「文武殿算什麼?萬劍又算什麼?還不照樣被我們踩在腳下,一群道貌岸然的人罷了。」
「我不許你這麼說他們,萬劍門的劍修最強,劍修最酷,打架最厲害,萬劍門可是我最崇拜的宗門,我以後將會是萬劍門的弟子。
既然你們血剎盟這麼厲害,那你們敢直接打上萬劍門的山門嗎?你們敢嗎?」她一連反問道。
謝景堯垂著眸,不讓他們看到自己眼底的情緒,他的腦海快速閃過什麼,他好像抓住了點什麼,但那東西太快了,他一下子抓不住。
看她這麼推崇萬劍門,還想拜入萬劍門,他們諷刺道:「就你還想拜入萬劍門,這輩子都不可能,看來你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
「怎麼不敢?總有一天,萬劍門會被我們血剎盟踩在腳下,我們滅萬劍門滿門。」一個人囂張地說道。
蘇璃靜靜地看著他們吹牛,這群畜生絕對不敢打上萬劍門,只會嘴上逞能而已。
血剎盟沒有能力滅萬劍門,當人家萬劍門的三個大乘修士是擺設嗎?
他們分分鐘鍾滅掉血剎盟,人家大乘修士只是不理事,在尋找機緣飛升,又加上血剎盟的人會躲,犯不到他們頭上,他們就沒管這些跳樑小丑而已。
要是敢犯到他們宗門頭上,驚動到他們,看他們不把他們給滅了,她不信他們不清楚這些。
這些人就算不清楚,但那個建立血剎盟的人肯定清楚。
他們有野心,想稱霸整個山河大陸,但卻做不到,除非逐一瓦解那六個大勢力。
也不知他們的保護傘是哪個宗門,是哪個宗門與他們勾結,她阿姐與姐夫好像知道,她還沒有來得及問他們。
不知她猜得對不對,就等她阿姐來揭開這個謎底吧。
「你們在做什麼?鬧哄哄的。」一道冷冰冰,嚴肅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
那是一個面容冷峻,長相俊俏的年輕男人,身上沒有絲毫血煞之氣,一身白衣穿在他身上有幾分出塵的味道。
在一群穿著黑紅袍的人里鶴立雞群,與他們格格不入,真的完全不像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匪徒。
此人一出現,他們兩個就知道他是主事的人,所有人都聽他的。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眾人恭敬地說道:「七當家。」
據說血剎盟除了那個已經是大乘修為的剎魔神君外,還有十個首領,也就是十個當家,七男三女。
三當家、五當家、九當家都是女子,他們的排名都是按照實力排名的。
底下還有什麼堂主,護法之類,這些職位都是可以代替的,經常換人,誰強誰上。
七當家冷冷地瞥了蘇璃和謝景堯一眼,問道:「就是她們兩個?」
「對,一個化神初期,一個元嬰初期,一個十八歲,一個十九歲,也不知是什麼資質,什麼靈根。」白三哥恭敬地道。
「一個資質差,一個資質好,十八歲的化神初期倒是很不錯,靈根不會差到哪去,應該是天靈根。」
聞言,白三哥道:「要是極品水靈根就好了,回去後才能替她們測。」
「姐夫,看來他們是在找極品爐鼎體質的人,也不知用來幹什麼缺德的事,估計是供給那個剎魔神君,供他採補,修煉邪術用的,幸好你偽裝了火靈根。
要是你讓他們知道你是極品天靈根,恐怕就要遭殃了,可能清白不保,你應該把修為壓到元嬰的,這樣才不會引人注意。」
「不至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是修為太低,他們肯定看不上我,到時候我們想查更有用的消息就不方便了,我就是故意的,這一步棋走對了。」
兩人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傳音。
「你抹藥了沒?咱們按之前的計劃來。」
「知道了,沒有任何問題,倒是你要多加小心。」
聞言,蘇璃這次倒是沒有說他囉嗦。
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吃的來了。」
眾人都朝他看過去。
「七……七當家。」他結結巴巴地說道。
還未等七當家說什麼,蘇璃就說道:「給我。」
一盤點心,一盤肉。
蘇璃捏了兩塊點心,把一塊給謝景堯。
她咬了一小口,直接吐了,「太難吃了,是人吃的嗎?豬都不吃。」
謝景堯也把糕點扔到地上,點頭道:「就是,你們就是這麼糊弄我們的?」
「都說血剎盟如何厲害,吃食這麼差,誰相信。」
「你們兩個有沒有當俘虜的自覺,愛吃不吃。」他們生氣地說道。
「白大哥,看來他們對你不服氣呀,在背後搞小動作。」蘇璃挑撥道。
「白大哥?」
他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比寒潭還要冷。
頂著他冰冷的目光,白三哥頭皮發麻,心尖發顫。
七當家又看向蘇璃,那目光如刀子一樣鋒利,命令:「你,過來。」
蘇璃瞥了他一眼,沒動。
眾人頂著令人窒息的高氣壓,一動都不敢動,不少人冷汗直流。
「過來。」他重複道。
謝景堯站到她面前,把她護在身後,問道:「你想幹什麼?叫我姐姐過去做什麼?」
他揮了一下衣袖,謝景堯就被彈開了,等蘇璃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在他的面前,還被他捏著下巴。
蘇璃感覺自己的下巴被一塊冰塊貼著,鑽心的冷。
她沒有動,還按住想拍他的龍淵。
「咦,還是個毒美人。」
他看到自己的手指瞬間變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還是繼續捏她。
直到感覺自己像被萬千毒蟲啃噬,渾身發疼,他才鬆了手,點住自己的穴位,不讓毒素蔓延。
「七當家。」他們驚呼道。
他們立刻討伐她,凌厲的掌風朝她拍過來。
她腳底像抹油一樣,躲到白三哥背後。
「你找死,竟然給七當家下毒。」
蘇璃無辜道:「我可沒有,誰讓他碰我的,不碰我也不會中毒。」
謝景堯也慢吞吞地說道:「就是,他自作自受,我姐姐天生帶毒,要不然我們兩個怎麼敢獨自出門。」
七當家原本想試探一下蘇璃的,沒想到吃了暗虧,他根本就不相信,冷笑了一聲。
指著一個人,命令道:「你碰她一下,何醫師過來看看。」
「啊。」
那個碰蘇璃的人突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動彈。
七當家感覺自己越來越虛弱,這毒根本就壓制不住。
何醫師幫他把了一下脈,眉頭緊皺,「這……這我也看不出這是什麼毒。」
「解藥呢?」
蘇璃淡定地說道:「沒有解藥,要是我有解藥又怎麼會頂著一身毒。」
他們不信,又威脅了他們一番。
蘇璃和謝景堯都是一副不怕死的樣子。
何醫師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七當家體內的毒壓制住。
蘇璃在暗中瞥了他幾眼,心道:毒不死你。
這個七當家倒是個能忍的性子,她自然不會現在就毒死他,要不然他們兩個就麻煩了,但那個小嘍囉就不一樣了。
「他死了,毒發身亡,七當家,你一定要替林孝報仇,不能饒了她。」
聞言,蘇璃朝他翻了一個白眼。
白三哥道:「行了,閉嘴,七當家怎麼處置她還輪不到你插嘴,把他抬下去,回去好好安葬。」
等七當家緩過勁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時辰。
「起程回去。」他淡淡地說道。
何醫師饒有興致地看著蘇璃,「七當家,讓她當我的藥人吧,這麼好的藥人終於被我碰到了。」
「現在暫時不行,回去後再說,你跟我過來。」
「跟著你有什麼好處?我和阿妹還餓著,看你們也不窮不會連一口飯都不捨得給我們吃吧。」
「吃個屁,都辟穀了,餓你們幾頓你們又不會死,你們有資格挑三揀四的嗎?」
蘇璃懟他道:「豬還要養肥了再殺呢,摳門鬼閉嘴吧。」
「你……」
「閉嘴。」七當家呵斥道,他有些頭疼。
「給她們兩個準備吃的,按照我的分例。」
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蘇璃和謝景堯大致了解了他們的性情。
臨走前蘇璃道:「白大哥,麻煩你幫我照顧我阿妹,她性子溫柔容易受人欺負。」
聞言,七當家冷冷地看著他。
白三哥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心裡苦哈哈的,就怕七當家說他沉迷美色。
他並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但不知為什麼看到蘇璃的模樣,聽到她的聲音,他就動了惻隱之心。
可能是因為她的眼神比較純粹,滿眼的信賴,他非常享受。
不過他不會昏了頭放她們走,讓她們在路上過得舒服一些還是能辦到的。
他並不敢忤逆七當家,看七當家的樣子也沒有反對的樣子。
他硬著頭皮說道:「好,你放心。」
「白大哥,你可真是個好人,看到你的第一眼的時候我就有這種感覺,有你在我自然放心了。」她笑道。
看到她給白三哥發好人卡,謝景堯笑了笑,他也知道如何與他相處了。
七當家把她帶到房間後就不理她了。
看到他坐在床上打坐,蘇璃走了過去。
「你想幹什麼?」
看到她扯被單,他冷冷地說道。
「拿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