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厲聲呵斥莫家的人。
「莫要亂嚼口舌,你們是長舌婦嗎?安分做事,再胡言亂語就罰你們,滾回家去。」
莫懷桑除了帶一些護衛出門外其餘的人都是家族的子弟,能與他一起出門的都是家族重點培養的人。
這是他們的機會,也是一次歷練。
不是誰想出來就能出來,被選上的人都非常高興,也珍惜這個機會。
聽到莫懷桑這麼說,他臉色不是很好,他們不敢吭聲,散開去幹活。
莫懷桑很不喜歡別人聽風就是雨,莫家與魏家雖然不在同一個城。
但他們兩家在他和魏思傾出生後不久就定下了娃娃親。
因為莫、魏兩家的當家夫人是閨中密友,又在同一年有孕,又加上莫、魏兩家交情好,所以她們兩個約定要是孩子是一男一女就結娃娃親。
聽各自的夫人這樣說,莫家主和魏家主思考了一番也就同意了。
兩家聯姻對他們的家族有利,他們沒有理由反對。
話說家族的聯姻很重要,他們就不擔心其中一個孩子資質不好,要是一個資質好的人與資質不好的人結合,後代的質量一般都不好。
像兩個極品天靈根的人結合,生出來的孩子百分之百是極品天靈根。
像其他優質靈根的人結合他們的子嗣是雜靈根的機率很小。
所以世家挑選道侶非常嚴格。
宗門也一樣,有些宗門也會聯姻,但宗門一般不會強制你找道侶。
世家就不一樣了,你不成親生子是當不了家主的,除非是自己身體有問題成了親生不出孩子另說。
魏家夫婦和莫家夫婦資質都很好,身體一直用天材地寶養著,所以他們並不擔心自己的孩子會資質不好。
像蘇君緣,靈毓這種資質好卻生出像蘇璃這樣廢五靈根資質的人,實屬罕見。
幾萬人才出現這麼一個特例。
不過根據李薇月說的,蘇璃上輩子的表現,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廢材。
就算她是廢五靈根也不比那樣天才差。
她是有些氣運在身上的,拜了一個好師尊。
有一個好師尊確實很重要,不容易走彎路,但修行最主要靠的是自己。
要是朽木也白搭。
主要是蘇璃腦子靈活,悟性高。
莫懷桑只比魏思傾大了半歲,雲嵐城和雲韻城離得近。
他們兩個的母親經常帶著他們兩個互相串門。
在他們兩個還沒有修行的時候,他們兩個都是在莫、魏兩家換著住的,兩人也是青梅竹馬。
雙方父母都是奔著讓他們兩個從小培養感情去的。
夫妻同心才能長遠,對家族發展也有利。
莫懷桑經常和魏思傾一起修煉,他們還會時不時地約著一起出去歷練。
他們清楚對方的為人,所以傳言再怎麼逼真他都不相信是真的,他不相信她會移情別戀。
她對魔修明明很厭惡,怎麼可能喜歡上魔門的人。
就算人家對她有救命之恩,她也不會像話本里的女主角那樣人家救了她一命,她就以身相許。
她又不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要是她從小無憂無慮什麼都不用愁,被寵得很單純,才有可能被別人的花言巧語騙。
她心智成熟,是魏家的未來接班人,身上擔著重任,她從小就對自己很嚴格,想當一個合格的家主,把家族發揚光大。
所以她不會為了一個男人昏了頭,除非她被人控制了。
莫懷桑猜測她是被人暗算了,他很想了解內情,但魏思傾失去了蹤跡。
他擔心她,也想知道真相,想讓她親口和他說。
他們兩個有屬於他們的秘密基地,要是他們有煩心事都會去那裡,那個地方只有他們兩個知道。
自從魏思傾失蹤後,他經常去那裡等,希望能在那裡看到她。
可惜他從來沒有在那裡再見過她,他很失望,同時他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魏思傾不信任他。
要是她信任他,她是被污衊的,她肯定會來找他,會讓他幫她洗清冤屈。
其餘人還在那裡數落魏思傾。
看莫懷桑臉色不好他們就在那裡嘀咕。
見狀,賈逢春暗中搖了搖頭,溫聲說道:「懷桑,你何必生氣,說這麼重的話,他們說的也是事實,我知道你還不死心。
雖然我也不願意相信是思傾做的,但有證據,有留影石,她發狂殺人的那一幕是真的,不是別人捏造的。
你爹,我爹,黃家主,還有來幫忙的那些修士都能證明,他們都看到了,沒有人污衊她。
她是你未婚妻,你們感情深,你不相信我也能理解……」
莫懷桑不欲多說,只道:「眼見不一定為實,我信她,只要她說不是她乾的,她沒有移情別戀,我就信她。」
聞言,賈逢春很無奈,嘴巴動了動,還想說什麼。
莫懷桑神色堅定,又道:「是非對錯,時間會證明,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幹活吧,爭取早點進魏家。」
莫懷桑自然清楚魏家有秘寶圖這個傳言,他也想打探虛實,他很想知道裡面的魔氣是從哪裡來的。
最重要的不能讓魔氣擴散,免得傷到雲嵐城的百姓。
秦鈺霄很看不上莫懷桑,在心裡唾棄他為愛沖昏了頭,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替魏思傾開脫。
沉溺於愛情的人註定幹不了大事,他不喜歡像莫懷桑這類的人。
他在心裡唾棄了莫懷桑一番,不過表面上對他還是很溫和的。
莫懷桑知道文武殿又派了幾個陣法師過去,於是他問道:「秦聖子,你們長老也破解不了這裡的禁制嗎?」
聞言,文武殿的人很不爽,秦鈺霄也不爽,覺得他小看他們。
雖然有些不高興,但他面色不顯,一副溫文有禮的模樣。
他溫和地說道:「我們的長老不是破解不了,外圍的禁制已經破了,但禁制不止有一道,具體我們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道,還有裡面還有一個防護法陣。
所以我們需要時間來研究,魏家又跑不了,莫少主心急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莫少主耐心等就是了……」
「秦聖子說的是,確實是我心急了,我只是擔心裏面的魔氣。」
「對了,你們有沒有去後門看過,可處理好那些變異沙齒藤了?」秦鈺霄問道。
「它們變得更凶了,根本就殺不死,而且它們又擴充了地盤,我們的人都不敢靠近。」
一道輕靈如黃鸝動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緊接著兩道水綠色,嫩黃色的倩影映入他們的視角。
黃飛雲挽著賈瑩春的手走了過來,她腳步有些快,而賈瑩春步伐很穩。
一個活潑開朗,一個清冷沉穩。
賈瑩春清冷的美眸不著痕跡地划過莫懷桑的臉上。
「秦聖子,你找到你前師妹了嗎?她是不是離開這裡了?變異沙齒藤變得更大了,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她們說揍服它們根本就是蒙我們的,那個蘇璃能捏著它們玩肯定有辦法制它們。
我們不如找她們幫忙,蘇婉喜歡什麼?缺什麼?我們可以給她報酬。」黃飛雲道。
秦鈺霄心說:蘇璃心腸狠毒又很冷漠,她恨不得我倒霉,就算她有法子也不會幫忙的。
他的眸光划過在場的人,他或許可以利用一下這些人。
蘇婉心地善良,她不會見死不救,要是看到他們被變異沙齒藤吃掉,她不會坐視不管。
到時候她一出手,他們就知道該如何對付變異沙齒藤了。
還有他了解蘇婉,蘇璃會說謊,但蘇婉不會,因為她不屑於說謊。
他把人引過去,故意讓蘇婉看到就行了,只是犧牲幾個人的性命就可以完美解決,很划算。
秦鈺霄想得確實很美,只要不犧牲他的命,他當然不會在意了,自私自利。
算盤打得非常響,但他不會得逞,蘇婉又不會主動去見他。
「秦聖子?」
看他沒有反應,黃飛雲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婉婉什麼都不缺,婉婉心地善良,只要你們仔細地與她說她一定會幫忙,不過前提是阿璃不在場。
阿璃比較任性,比較好玩些,她比較淘氣,有時候很喜歡與別人對著幹,不過她沒有什麼惡意……」
秦鈺霄故意抹黑蘇璃,想讓他們把她引開,同時也想借他們的手去找蘇婉。
黃飛雲果然上當,她對蘇璃的第一印象不好,覺得她冷漠無情,又咄咄逼人,根本就不好相處。
她對蘇婉比較有好感,雖然她看起來清冷,不好親近。
她又問了秦鈺霄蘇婉的一些事情。
「秦聖子,你確定你師妹還在雲嵐城?從那次碰到他們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個月,他們再也沒有出現過。」賈瑩春說道。
「婉婉是看到這裡有魔氣才過來的,她一向熱心腸,最是大義,不可能不管,所以她一定沒有離開雲嵐城。」
聞言,賈瑩春忍不住暗中瞥了他一眼,她果然沒有猜錯秦鈺霄對蘇婉有意思。
見狀,一旁的賈逢春也問蘇婉他們的事情。
秦鈺霄故意引導他們去接近蘇婉他們,他不相信蘇婉已經離開這裡。
魏家,廣場。
司澤看蘇婉又在觀摩那裡的柱子,他走了過去,問道:「蘇婉,你在看什麼?難道裡面有劍譜?看得那麼認真。」
「這個柱子的紋路會動,你看這個方位不一樣了,這裡像是有一個人做什麼動作,之前有些模糊,現在清楚了一些。」
司澤摸了摸下巴,兩眼放光,興奮地說道:「真的有秘籍功法,我看看。」
他湊過去,仔細地看,「沒有呀?在哪裡?」
「這裡。」她指了指柱子中央,「看到了嗎?這是連貫的一套動作。」
司澤眨了眨眼睛,繼續看,「沒有什麼動作,紋路還是一樣。」
「不可能,阿堯也看得見,阿璃也一樣。」
「它欺負我,居然挑人,魏家果然藏有秘密,說不一定秘寶圖是真的,見到魏少主,你問一下她這個是什麼,她應該知道些什麼。」
蘇婉點了點頭,「嗯,下次她來我問一下她。」
司澤覺得蘇婉能參悟的東西應該是什麼功法,他居然看不見,果然是有緣人才能看。
看她這麼認真,這應該是她的機緣。
蘇璃又說要幫魏思傾畫符籙,他也出一份力吧。
剛才蘇璃給了他一枚玉簡,上面記錄的是要給魏思傾準備的符籙。
有兩種符籙他沒有見過,正好現在他研究一下。
他拿出小桌子,小凳子,甩了甩腦袋,再一次覺得自己幸運,還有他覺得蘇璃好大方從不私藏。
得到什麼符籙功法她都給他和蘇婉看,他們隔一段時間就會研究新的符籙。
除了青雲宗不能外傳的符籙功法不能給他們兩個看外,只要蘇璃本人獲得的符籙功法她都會給他們兩個看,給他們兩個學。
閬吾天尊雖然大方以前經常免費給人授課,但他也有自己的堅持。
他既然收徒了,有些秘法自然不能外傳,只有他的徒弟能學。
他的規矩蘇璃都清楚,自然不會違背師命,師門的東西她不會外傳。
她自己得到的東西她會給他們兩個看。
司澤先拿出法目看了一下秦鈺霄的情況。
「蘇婉,秦鈺霄在坑你的,他急了,淨想著些歪門邪道。」司澤哼道。
「不用管他,你繼續監視他,以防他使什麼陰招,他確實該急了。」
想到他焦急的模樣,她就想笑。
時間又過了一個月。
自從魏思傾那天出去後,她再也沒有回過魏家。
司澤忍不住嘀咕說她不會是跑了吧。
「不會,她應該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確實如蘇婉猜的那樣,魏思傾碰上了莫懷桑。
她沒有想到她已經服了幻顏丹,他還是認出了她,只不過她沒有承認。
這一個月以來那個魔氣通道已經被他們清理得差不多了。
估計再過半個月他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這一天,正午。
金燦燦的陽光照下來,照在柱子上。
那二十四根白玉柱不僅方位變了,顏色也變成了金色的。
他們仿佛深陷迷宮中,處在一個玄妙的陣盤上。
蘇婉有一瞬的眩暈,腦海中湧進很多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