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樓梯上,木板發出陣陣悠長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聲音敲在人心尖上,格外的刺耳。
蘇婉走在前頭,溫子軒走在後面。
他小聲說道:「這船的質量看著很不好,明明我們的腳步很輕,踩在上面聲音很響,而且這聲音挺瘮人的……」
蘇婉的手無意識地輕撫著團團柔軟的毛,她的思緒卻飄到下面的那些人身上,他們是從什麼地方上的船?
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詭異。
她剛才悄悄試探了一番,那些人確實是活人,並不是什麼精怪變的。
「蘇姑娘,你怎麼看?」溫子軒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什麼怎麼看?蘇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眼神有些茫然。
「蘇姑娘?」溫子軒疑惑地看著她。
可惜只是看到她挺直的背影,沒看到她的表情,摸不准她是什麼心思。
蘇婉思索了一會兒,才淡淡地說道:「既然我們已經上來了,見機行事就是了,要是有人敢打我們的主意,劈了就是了,沒什麼可糾結的。」
那些人的修為最多和她一樣高,那麼多人對付起來雖然有些麻煩,但她最不怕麻煩。
她的戰鬥力,團團的戰鬥力都很強,以她現在的修為除非是來一個比她修為高的劍修或者大乘修士她才沒有十足的把握。
她有很多防身法器,攻擊性很強的法器,還有很多高階的符籙。
還有蘇璃塞給她的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藥粉,其中毒藥有很多。
這一路過來,蘇璃摘了很多毒草,收集了不少毒蟲、毒蟻。
這一路上她花了大部分的精力在上面,不僅醫術提升了,毒術也提升了。
她研究的那些毒藥可以放倒大乘修士,估計放倒一個神仙也是沒有問題的。
她給他們三個很多防身的東西。
蘇璃還把空間傳送符給了他們。
閬吾天尊給了她十張空間傳送符,她給了她兩張,謝景堯、司澤一人一張。
蘇婉覺得自己有空間,不需要空間傳送符。
那是閬吾天尊特地給她畫的符,給她防身用的,她怎麼能要。
她覺得蘇璃修為低,比他們更需要空間傳送符。
雖然只要有阿淵在,蘇璃的安全就能得到保障。
但她和阿淵的關係並不像她和團團的關係一樣有密切的聯繫。
阿淵突然出現,也很有可能突然消失。
蘇璃從不約束它,也抱著它以後會離開的這個念頭養著它。
她覺得再是親密的夥伴總有分別的時候,沒有誰能一直陪著誰。
還是有的,那個人就是道侶。
這也是為什麼有些修士要找道侶的原因之一。
蘇婉說不要她的空間傳送符,但蘇璃還是塞給她了,而且還反問她。
「阿姐,你的須彌芥子空間可以瞬移嗎?」
蘇婉搖了搖頭。
「那就對了,空間傳送符可以呀,用處很大,我只能給你兩張,再多的就沒有了,原本我想與你平分的,但……」
聞言,蘇婉連忙打斷她,「你不給我也沒有什麼,雖然我們是雙生子,都惦記著對方,想把好東西都給對方。
但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平分的,閬吾天尊特意給你的東西我怎麼能搶,你要是多給我就是糟蹋了他的心意。
能得到一張空間傳送符我已經非常高興了,我不會那麼貪心,行了,那我就收下了,其餘的你自己保存好。」
至於謝景堯和司澤,他們兩個沒有拒絕,蘇璃給他們那麼珍貴的東西,他們心裡也非常感激,也不會讓她吃虧。
有什麼好東西都會先讓她挑。
謝景堯自然也沒有忘了蘇婉,在他心裡她最重要。
司澤一直想研究空間傳送符,但他又沒有見過,以他現在的修為還畫不了空間傳送符。
得到一張空間傳送符,他都樂了好幾天,一有空就拉著蘇婉一起研究。
聞言,溫子軒忍不住朝她豎起大拇指,誠懇地說道:「蘇姑娘果然很霸氣,女中豪傑,令人敬佩!你就像一座巍峨的泰山一樣,與你呆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這熟悉的話,讓蘇婉嘴角一抽,她活了兩輩子,第二次聽到有人說她有安全感。
他們一般都誇她長得美,長得仙,性子冷之類的。
第一個說她有安全感的是司澤。
這兩個湊在一起肯定有好戲看,他們兩個肯定能成為朋友。
蘇婉沒再說話,踏上最後一塊台階。
這艘船兩旁都有一條不是很寬的過道,房間都是一排過去的。
他們轉了一圈,發現上面的房間大概有五十間左右。
靜悄悄的,沒有人呆在外面。
她用神識掃了一眼,發現沒有人呆在房間裡。
「蘇姑娘,我們選哪個房間?」
「你想選哪間就選哪間,問我做什麼?上面沒有人,他們都在與一樓。」
溫子軒笑了笑,溫聲說道:「我們不是朋友了嗎?再說了你很有安全感,我們兩個住近一些,方便互相照顧,你先選。」
這也是一個臉皮厚的人。
蘇婉只是掃了一眼就已經選好了,她走過去。
「我住這間,附近的房間剛好沒有人住,比較安靜一些。」
「好,那我就選你的左邊的這間,先進去看看吧。」
他們推開門進去,房間很簡陋,只有一張床,一張圓桌,兩張凳子。
裡面還有蜘蛛網,有不少灰塵,一看就知道很久沒有住人了。
蘇婉把窗戶打開,一些微弱的陽光照進來,房間明亮了不少,屋子裡的霉味散去了一些。
溫子軒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眉頭緊鎖,「這房間能住人嗎?味也太大了吧,蘇姑娘,要不你換另一間?」
「都一樣,打掃一番就好了,又不是什麼大事。」
蘇婉拿出幾個小符人,讓它們打掃房間。
她也用清潔術把房間清掃一遍,不到一炷香時間,房間煥然一新。
蘇婉又拿出一瓶空氣清潔劑噴了噴,一股帶著桃花香,清新的氣味在房間裡蔓延。
這氣味讓人精神一震,心情愉悅。
看到這一幕,溫子軒眨了眨眼,要不是他一直呆在這裡,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剛才的房間。
「蘇姑娘,你噴的這個是什麼?真好聞,還有沒有?給我一瓶,這些小符人你可以借我用嗎?原來你會畫符啊,真厲害……」
「可以,拿去吧,這是我妹妹調製的清新劑,非常好用。」
蘇婉把東西扔他懷裡。
「那我先去打掃房間了,呆會再來找你。」
說完後他就轉身離開了。
團團坐在桌子上不斷打量這個房間,似乎不是很滿意。
蘇婉從空間把床單、被子,枕頭拿出來,鋪床。
一般住客棧她都習慣用自己的東西,更何況是在這個船上,她可不敢亂用這裡的東西。
「團團,你自個去玩吧,注意安全,要是有什麼發現再回來告訴我。」她叮囑道。
團團也覺得呆在這裡很無聊,聽到蘇婉這麼說,它立刻跑出去。
鋪好床後,蘇婉並沒有出去,下了一道禁制後就坐在床上打坐。
她並不需要出去也能清楚船上的情況,她發現神識可以用,只用放出一抹神識就行了。
溫子軒也很快就把房間打理乾淨,他不放心就給自己算了一卦得到一個很模糊的答案。
似凶非凶似吉非吉,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溫子軒摸著下巴,擰眉,盯著卦象看得出神。
他們卦師不能給自己算命,要不然會受到反噬,不過出門算個凶吉還是可以的。
現在天機閣沒有閣主,只有副閣主,他師尊就是副閣主。
溫子軒是帶任務進紅峽的,前兩年一直閉關的師尊突然出關,說天機閣有一線生機,少閣主出現了。
她讓他出門尋找少閣主的下落,方向就是這邊,他進入紅峽已經有兩年了,還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天機閣的弟子有十個人進入這裡,大家雖然都是各自找自己的,但都約定要互相聯繫。
想法是好的,但進入這裡一切都不可控,不是他們說了算,他們失聯了,聯繫不上任何人。
溫子軒都是靠著一路卜卦躲過了一切危險,有一次他差點就死了,從那以後他萬分小心。
「師尊啊師尊,你淨是給我出難題,少閣主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要怎麼找?要是找不到少閣主,咱們天機閣真的要沒落了嗎?」
想到蘇婉,他有些不確定她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人,雖然他看不出她的命格,但發現她與天機閣有聯繫。
溫子軒很敏銳,雖然蘇婉看似是隨意與他聊天,但實際上是在打探天機閣的事情。
他根據情況透露了一些消息給她,此行他要是找不到少閣主就把蘇婉拐到天機閣,讓師尊自己看,或許還能在她身上找到線索。
像蘇婉有這麼特殊命格的人,真的很吸引人,應該說是吸引卦師,想探究到底。
他覺得自己功夫不到家才看不出來,他師尊應該可以看出來,得把人拐回去,師尊才能算。
蘇婉似乎也想去天機閣問一些事情,挺順路的。
溫子軒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不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想太多也沒有用,少閣主既然已經出現,遲早會找到他的。」
溫子軒出門找蘇婉,發現她的房間下了禁制,知道她不想被打擾就轉身下樓了。
一下去他就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他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快步走過去看。
原來他們是圍著團團看。
團團的模樣確實招人喜歡,特別是那些女修看了都覺得它可愛,很萌。
船上有五六個女修。
「小傢伙,給我摸一下,我就給你吃好吃的怎麼樣?」一個圓臉女修拿著一塊肉乾誘惑它道。
團團仰了仰小腦袋,一副不屑的樣子,這點東西就想打發它了,它聞都不會聞。
有人道:「它好可愛,是不是生氣了,似乎很嫌棄。」
見狀,不少人都紛紛掏出東西來逗它,只有比較好的靈果它才會看一眼。
這些人手裡的東西在它看來都是低劣品,它不會多看一眼。
它把自己儲存的東西拿出來吃。
「天啊,它吃的是不是極品天元丹,怪不得看不上我們的東西,它哪來的極品天元丹?」
「它是剛才那個青衣姑娘的靈寵,應該是她給它的吧。」有人說道。
「哪有人那麼奢侈會拿極品靈丹餵靈寵,不會是它偷的吧。」
那人話音剛落就被團團一爪子招呼,他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要不是蘇婉叮囑過它不能惹事,它一定把這個污衊它偷東西的可惡的人給撓花臉。
看到對方臉上出現了一道血痕,溫子軒的眼皮跳了跳。
看到這一幕,有兩個女修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這個小不點好兇啊!」
「它很聰明,肯定知道你污衊它偷東西,它才攻擊你。」
那被團團抓的男修很生氣,想抓到團團把它打一頓。
他罵道:「可惡的畜生,竟然敢傷我,我剁了你的爪子。」
說著就要去抓團團。
團團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飛躍起來,用尾巴抽他,然後一溜煙地跑了,眨眼的功夫就不見影子了。
想上前幫它的溫子軒看到這一幕默默停下腳步。
那男修看到他立刻把矛頭對準他。
「你和那女修是一夥的,你們的靈寵傷了我,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交代?」他冷聲說道。
溫子軒溫和地看著他,問道:「你想要什麼交代?」
溫子軒從外表看是一個軟和的性子,他態度還這麼溫和,讓人覺得好欺負。
男修道:「必須給我賠償,我就不收靈石了,必須給我十顆極品天元丹才行。」
聞言,溫子軒溫和的眸子驀地冷了下來,但語氣還是很溫和。
「想訛我們?當我們是傻子嗎?你連一隻靈寵都不如,要不是你污衊團團偷東西,它會打你,自作自受!
口無遮攔的後果你已經體會到了,還沒有學聰明,一開口就是極品天元丹,胃口這麼大也不怕撐著?」
被他這麼嘲諷,他臉色很難看。
「你們是不打算賠了?」
「我們不是過錯方,而且你也不配。」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