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澤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真不容易,怪不得說這裡很危險,一不留神就丟了小命,幸好有團團在,這些毒蟲噁心死了,真是受不了。」
蘇婉和謝景堯也覺得噁心,嫌棄,不過他們面上平靜。
不像司澤一樣,一路上幾乎是乾嘔過來的。
那蒼白的臉色,讓人看了覺得他下一刻幾乎要暈厥過去。
見狀,蘇婉問蘇璃有沒有什麼靈丹或者藥靈液可以幫他緩解這種症狀。
蘇璃這才慢悠悠地掏出一瓶靈丹。
司澤又忍不住嘀咕說她有這麼好的靈丹也不拿出來給他服用,害他難受這麼久。
他的嘀咕聲雖然小,但蘇璃耳力好,聽得一清二楚,不過她沒有理他。
反而是蘇婉拿劍拍了他一下,說他不要得寸進尺。
然後,他就不敢再嘀咕了,只敢在心裡腹誹。
一路上,蘇璃都是帶著手套撿毒蟲毒蟻,那味道很沖。
他們三個都不敢離她太近,但都非常有默契地把她圍住,保證她的安全。
他們三個不敢有任何鬆懈,神情凝重。
唯有蘇璃像是在逛菜園子,非常悠哉。
四周都是瘴氣,迷霧層層,幾乎伸手不見五指,要不是他們準備充足,就算他們站得很近都看不到對方。
他們四個走到內圍的入口處時,幾乎看不到人。
他們四個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警惕地觀察四周。
他們轉了一圈後,發現有一群人朝這邊走過來。
蘇婉仔細一看,看他們的服飾應該是歸一宗和青山派的人。
他們四個打量他們,他們也打量他們四個。
看到他們四個站在那裡時,他們有些訝異。
看他們四個氣度不凡,氣質出塵,他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不過也有不少人捏緊手中的劍,警惕地看著他們。
雙方的距離在一個安全的距離上。
一般敢進紅峽的人修為都是在出竅期以上。
修為在金丹、元嬰、化神之內的修士連紅峽外圍都不敢進。
蘇婉聯想到之前查探到的消息,應該是異寶出世,才有這麼多人過來。
寶物都是有緣人得到的,蘇婉沒聽到是什麼寶貝。
不過也不一定是有寶貝,也有可能是有秘境,所以他們才來尋找秘境的入口。
除非是她需要的寶物,蘇婉才會去打探消息,主動去爭,要不然她是不會特意去關注。
他們這次來紅峽的目標很明確,歷練,尋找木澤血脈之人。
蘇婉、謝景堯、司澤都習慣隱藏修為,所以讓人探不出他們的底細。
蘇璃就不一樣了,雖然她有不少屏蔽法器,但她大多數情況都不用,除非有特殊情況下她才會使用。
看到蘇璃只有金丹期的修為,雖然他們很驚訝,但他們並沒有小看他們。
歸一宗和青山派的弟子都不傻,敢進這裡的人都不簡單。
只有蠢蛋看到蘇璃的修為後,以為他們三個與她的修為差不多,就去得罪對方。
他們反而更重視他們四個,覺得蘇婉三人修為很高,他們才看不穿他們的底細。
要真的有秘境,他們看到了再進去。
蘇婉收回視線,小聲說道:「阿璃,阿堯,司澤,我們進去吧。」
「再檢查一下扣繩,以免等會發生意外,我們突然走散。」謝景堯提醒道。
他們幾個連忙檢查扣繩。
蘇璃又拿出六瓶靈丹遞給他們。
「每人拿兩瓶,兩瓶靈丹都不一樣,一瓶有一百顆,同時服用,一種一顆,都拿好了,進去之前戴好面罩。」
蘇璃率先服下靈丹,拿出一張銀色面罩戴上,戴上面罩後,只露出一雙眼睛。
這種面罩可以根據臉型調整尺寸,還可以保護雙眼,功能性強。
看到他們四個戴上面罩。
青山派的弟子和歸一宗的弟子忍不住嘀咕道:「他們準備得挺齊全的,不會是要進入內圍吧,可真勇!」
「這些散修都不要命了嗎?」有人道。
有一個男子還以為他們不懂這裡的情況,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出聲提醒。
「幾位道友,你們可是要進入內谷?」他彬彬有禮地說道。
謝景堯溫聲說道:「是的。」
那男子的目光往蘇璃身上看了一眼,問道:「你們是不是從別的大陸來的?裡面危險,就算要掙資源,這個地方不合適你們。
要是你們修為在出竅期以上,倒是可以進去試一下,這位姑娘才金丹期,不適合去冒險。」
他說得委婉,只是好意提醒一句,並沒有貶低蘇璃的意思。
蘇婉對他印象不錯,承了這份好意。
這年輕男子一開口,其他人也紛紛開口勸道:「對啊,楚道友說的是,你們幾個還是謹慎些比較好。
雖說修行是與天爭,想要資源就去搶,但也看自身能力吧。
沒有本事卻去搶不就是蠢嗎?人只有一條命,要是隕落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多謝諸位道友的好意,我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們趕時間就不與諸位閒聊了,告辭。」蘇婉淡聲說道。
見狀,年輕男子並未再勸說,他尊重別人的決定,要是再說就惹人嫌了,就是干涉別人。
看他們一派從容的樣子,應該是早就決定好了。
他朝他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他們四個不再停留,轉身踏入內谷。
他們才踏進去,一陣罡風呼嘯而來。
「是風塵暴,大家小心。」
他們的運氣似乎不太好,一來就遇到這麼致命的風塵暴。
罡風颳得他們睜不開眼睛,幸好他們四個都能用神識。
他們全身都警惕著,對危險很敏銳。
蘇婉一手持劍,一手捏著符籙。
謝景堯一手持劍,一手拿著陣盤。
司澤也不敢掉以輕心,他一個劍術特別爛的符籙師,拿來防身的自然是符籙和法器。
至於蘇璃,她也是手裡拿著青冥劍,她隨時準備防身法器,但因為有阿淵這個外掛在,防身法器她幾乎用不上。
他們三個的衣袍被風吹得「嘩啦啦」地響。
風刃刮過來時,蘇婉和謝景堯迎風而上,一劍揮過去,把風刃斬斷。
司澤用法器護住自己,祭出符籙去攻擊。
他們快速地躲著風漩渦,地上的石頭被卷進去,瞬間就連渣都不剩,非常恐怖。
蘇璃剛掏出法器發現自己不受影響就知道是阿淵的功勞。
大多數情況下阿淵是不會幹涉蘇璃的,危機情況下它才會護著她。
蘇璃持劍站在原地看過去,只是看到幾道虛影。
好像沒她什麼事,就她一個吃乾飯的。
她朝他們喊道:「阿姐,你們要是撐不住了就退回來,到我身邊來,比較安全。」
蘇婉雖然在打鬥,但也分出一縷神識關注蘇璃。
看她一定危險也沒有,是最安全的,風刃,風塵暴都繞著她走。
有阿淵在她果然安全,見狀她徹底放心了,全身心投入戰鬥中。
他們三個的聲音同時飄進她耳朵里。
「好,你不用擔心我們,保護好自己就行。」
風塵暴持續半個時辰。
司澤抗揍能力不比他們兩個強,修為又比他們低,他最先撐不住。
他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極限,連忙退到蘇璃身邊。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好幾口氣。
他覺得臉疼,抹了一下臉,「嘶」了一聲,一看,掌心上一抹鮮紅的血。
「疼,是不是毀容了?」
他把面罩摘下來,又低頭一看,衣服也破了,上面有被刀刃割過的痕跡。
「哇,八階的法衣竟然這麼脆弱,這可是我最喜歡的衣服,出去後得多添幾件高階的法衣才行。」他自言自語道。
他掏出靈泉水喝了幾口,羨慕地說道:「阿璃,還是你好,這麼輕鬆,有阿淵護著,我怎麼就沒有這個待遇,沒遇到這麼好的靈寵呢!」
他喋喋不休,發現蘇璃一聲不吭,根本不理他。
「阿璃,你怎麼不說話?」
說著他抬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一直盯著蘇婉看,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蘇婉和謝景堯配合默契,他們一直堅持到最後。
風塵暴退去,一切恢復平靜。
周圍的瘴氣也退去,空氣清新了不少。
他們兩個也鬆了一口氣。
「阿婉,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呢?」她搖了搖頭,看向他,滿眼關切。
謝景堯朝她溫柔一笑,「我也沒事,我們還是儘快離開這裡比較好。」
「阿璃,司澤過來,我們繼續趕路。」
他們兩個連忙走過去。
「阿姐,你們不需要休息一會兒嗎?」
「對呀,你們撐著這麼久了,還是歇一會兒比較好。」司澤關心地說道。
「我們不累,邊走邊吸收點靈氣就恢復了,不用特意休息。」
見狀,他們兩個就沒再說什麼。
蘇婉和謝景堯拿出極品靈石吸收靈氣,在這處處充滿危險的地方,他們不敢掉以輕心。
極品靈石不必要省,用極品靈石恢復最快。
他們還沒有緩口氣,又遭到攻擊。
這次他們遇到的是一群黑馥蟻,它們個頭有嬰兒的頭那樣大,還有巨齒,帶劇毒,毒液是黑色。
它們還會飛,它們看到他們四個就像看到美味佳肴一樣,直接撲過來,非常兇狠。
「我和阿堯負責砍,阿璃,司澤,你們兩個負責用火符燒它們,分工這樣效率高些。」
「好,面罩你們戴好了,要是吸入毒氣就不會了。」
說干就干。
蘇婉一劍揮過去,打頭陣的幾隻黑馥蟻被劈成兩半。
同伴的死去並不能阻止它們,修士美味的血液更吸引它們。
他們每揮下一劍,火符立刻落下。
為了避免引來更多的妖獸,他們動作非常快。
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把幾波赫馥蟻給滅掉了,而且它們屍骨無存,都被燒成灰燼。
要不是地上還留下黑乎乎的液體,完全看不出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激烈的廝殺。
殺完黑馥蟻,他們沒有片刻的停留,繼續趕路。
就這樣,他們一路殺毒蟲毒蟻妖獸。
紅峽內谷確實非常危險,但寶貝也非常多,他們一路上收穫滿滿。
半個月後,他們遇到了一伙人。
這次他們遇到了萬劍門與文武殿的人。
他們正與一群他們從未見過的妖獸廝殺。
「終於見到活人了,真不容易。」司澤感嘆道。
確認附近沒有危險後,他們四個找了一個比較安全的距離觀戰。
他們四個站在一棵大樹上,枝繁葉茂的大樹遮住了他們的身影。
「這下我們可以觀摩一下萬劍門的人了,阿婉。」謝景堯溫聲說道。
確實,蘇婉對山河大陸這個第一劍修宗門非常感興趣。
雖然玄天宗是靈天大陸宗門之首,但論實力和底蘊來說是比不過萬劍門的。
現在正好有機會看他們的實力。
這二十多個萬劍門的修士可與楊修文,莫青黛這兩個剛出來歷練的人不一樣。
他們的修為都在出竅期以上。
「好強的劍意啊!他們結的是什麼劍陣這麼厲害?」司澤驚嘆道。
就算他們離他們很遠,但也感受到了可怖的威壓。
蘇婉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解釋道:「是誅殺陣,他們配合得非常完美,過不了多久那些妖獸就會屍骨無存。」
「這麼厲害,要是人呆在誅殺陣中,是不是也有同樣的待遇?」
「你說呢?」蘇婉反問。
謝景堯溫聲說道:「只要快速找到陣眼,破解陣法就不怕被誅殺了。」
「謝兄,很難吧,聽名字就知道這陣法的威力有多大了,除非是陣法師,要不然哪個會反應那麼快。」
「這就厲害了,你把上古十大殺陣放在哪?誅殺陣雖然威力大,但對布陣人要求也很高……」
聽了她的講解後,司澤還是半知半解,反正他聽懵了。
果然如蘇婉所料,萬劍門的人很快就解決了眼前的麻煩。
他們一身清爽,而文武殿的人就相對狼狽些。
司澤摸了摸下巴,感嘆:「還真別說,流氓殿不愧是看臉的門派,就算狼狽,但儀態還是這麼好,這麼有書卷氣。」
聞言,蘇婉往他們身上看去,確實挺賞心悅目的。
這就是死也要優雅的死去嗎?
「我們要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