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驚得他們兩個的身子都不自覺地抖了抖。
很尖銳,很悽慘!
「救命啊!救……命……」
這聲音很耳熟,司澤定了定神,仔細一看,就看到樓少華被一群玄靈蜂攆。
他雙手緊緊護著頭顱,步伐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急促與慌亂,腳步像風火輪一樣,但玄靈蜂也飛得很快。
它們猶如看到殺父仇人一般,狠命地蟄他。
場面非常混亂。
樓少華的侍從們見狀,連忙上前去救他。
他們揮劍斬向密集的蜂群,但玄靈蜂非常勇猛,像無懼死亡的戰士一般。
它們把怒火轉向那幾個侍從。
不到片刻侍從也都遭了殃,被蟄得鼻青臉腫,有的人甚至都睜不開眼睛。
捂著臉慘叫連連。
怎麼一個慘字了得。
看到這一幕司澤和封昀覺得臉皮一緊,忍不住捂了一下臉。
「救不救人?」司澤問道。
封昀艱難地咽了一下口水,弱弱地說道:「怎……怎麼救?看著怪可怕的,那位公子沒事去惹玄靈蜂做什麼?」
聞言,司澤點了點頭,就是。
他們這邊鬼哭狼嚎的,吸引了不少人。
蘇璃也看到了這一幕,只是她並沒有理會。
她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藥谷的人看到這一幕後沒有遲疑,趕忙上前去救人。
「公子,這邊……」
「快,公子……」
還沒有等他們到跟前。
只聽到「撲通,撲通」的幾聲。
樓少華他們亂竄,情急之下,看到水池時,他們連忙跳了下去。
這時候,他們儼然忘記了他們不會鳧水。
玄靈蜂並不是那麼好打發,就算它們怕水,但還是沒有離開,就在水池上方打轉。
害得樓少華他們都不敢冒頭,差點被水淹死。
蘇婉和謝景堯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藥谷的弟子把他們從水池裡撈起來,給他們排水。
樓少華吐了好幾口水,才緩緩睜開眼睛,他很懵。
一個弟子不客氣地說道:「樓公子,你闖禍了,沒事去惹玄靈蜂做什麼?驚擾了它們,它們產蜜量就會減少。
我們養的玄靈蜂,它們的蜂蜜是可入藥的,不像其他地方是用來吃的,既然你呆在藥谷就要守這裡的規矩……」
那些侍從剛醒過來就看到那男弟子冷著臉訓斥樓少華,他們都非常氣憤。
「大膽,你怎麼能這麼無禮,居然敢呵斥我們公子,知不知道他是誰,他可是天源樓的少主,你活得不耐煩了?……」幾人嚷嚷道。
那位男弟子不為所動。
其餘的藥谷弟子聽到他們這麼說,臉色都很不好。
一位女弟子大聲地說道:「我們管你們是什麼身份,既然來了藥谷就要守藥谷的規矩,是你們不守規矩在先,我們有權利把你們請出去。
看你們是初次犯錯,我們就不與你們計較了,但你們再敢多說一個字,現在就把你們給丟出去。」
「你……」他們氣得漲紅著臉,脖子都粗了。
看到蘇婉那淡淡的目光瞥過來,樓少華有些尷尬。
噪雜的聲音讓他腦袋「嗡嗡」地響。
他眉頭狠狠地擰成結,斥道:「你們幾個給我閉嘴,再吵,我縫了你們的嘴。」
聞言,那幾個侍從突然變成了啞巴,不敢再吭聲。
蘇婉的目光在四周掃了一圈。
看到蘇璃正悠哉地看熱鬧。
團團站在她肩上,脖子還掛著一個大瓶子,都把它的腦袋給遮住了。
但擋不住它看熱鬧的心思。
一人一獸吃著蜂蜜看著熱鬧,非常悠閒。
蘇婉眼皮跳了跳,朝她走過去。
看到她,團團歡快地撲過來。
蘇婉摟住了它,有些重。
「掛著這麼大的瓶子也不怕勒著,阿璃,是不是你乾的?團團那么小,要是壓壞了怎麼辦?」
蘇婉邊說著邊把瓶子拿下來。
團團不舍地扒了扒瓶子,它倒是不敢把爪子伸到裡面拿蜂王漿。
會被蘇璃嫌棄,被她打,說它不愛乾淨。
它之前吃的蜂王漿是它從自己從樹上取的,瓶子裡的它沒動。
它相當自覺,不自覺不行,蘇璃太精了,它不敢在她面前耍花招。
畢竟蘇璃與蘇婉不一樣,蘇婉吃軟不吃硬。
而蘇璃軟硬都不吃,做事全憑心情,你永遠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阿姐,團團可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這瓶子裡的東西是它的勞動成果,你把它收起來吧,我又沒讓它白幹活,它很能幹,你誇它幾句,它會很開心的。」
蘇璃丟了一顆靈丹過去。
「團團,你的報酬,拿好了,免得有人說我虐待你,虐待她的心肝寶貝兒子。」
蘇婉:「……」
看到團團歡快地搖著尾巴,迫不及待地把靈丹塞嘴裡。
蘇婉摸了摸它的腦袋,笑著說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好打發了?平時也沒有見你這麼聽我的話,總喜歡與我討價還價,向我撒嬌。」
「還不是你自個慣的。」蘇璃一字一頓地說道。
聞言,團團點了點頭,非常認可。
它可不敢與蘇璃討價還價,要不然最後很有可能它一點好處都沒有撈到,還得替她做白工。
吸取了教訓,它自然不敢再放肆。
它親昵地蹭了蹭蘇婉,用行動證明還是蘇婉最好,它最喜歡她。
「蘇婉,謝兄,你們怎麼過來了?」
司澤看到他們兩個後,連忙跑過來。
「阿璃,你剛才怎麼不救樓少主他們?他們喊那麼大聲,喊得那麼悽慘,我就不相信你沒聽到。」
聞言,她聳了聳肩,淡淡地說道:「與我何干?藥谷的人又不是吃乾飯的,那麼多人在,他又不會被蟄死,被蟄死了也是他們活該。」
聽到她這麼說,封昀心想:好冷酷!明明可以救他們卻冷眼旁觀。
「再說了,我做一件事的時候就會很專注,不會注意其他事情,沒有什麼能影響我。」
封昀仔細一想,她確實說得對,周圍那麼多藥谷弟子,樓少華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他們藥谷養玄靈蜂,自然是知道如何救治被蟄的人。
「他們怎麼會被玄靈蜂蟄,玄靈蜂是不會主動蟄人的。」蘇婉問道。
封昀道:「這得問司公子,他之前與樓公子在一起,兩人聊得很起勁。」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我看到你探頭探腦的就過去拍你,眨眼的功夫就聽到他們的慘叫聲了,阿璃,他們離你最近,你不知道嗎?」
聞言,蘇璃翻了一下白眼,「不清楚,清楚也不告訴你,可能是他們太閒了,想讓玄靈蜂蟄他們。」
此話一出。
他們四個都做出了無語的表情,樓少華又不是傻子。
蘇璃多少猜到了一些。
樓少華是天源樓的少主,自然是一個有見識的。
他與司澤閒聊,打探他們幾個的消息,但沒有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看他一直把話題往蘇婉身上扯,司澤還直言說他不會是看上蘇婉了吧。
說他很有眼光,但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他還說她已經有主了,她與謝景堯是一對。
聽到他這麼說,樓少華並沒有失落,又問起了謝景堯的情況。
然後就聽到了司澤吹捧謝景堯,他打開話匣子後就沒完沒了的,樓少華想打斷他,但卻被他無視。
他被迫聽了許久,趁他不注意,他就溜了,再聽下去他耳朵就起繭了。
擺脫了司澤他鬆了一口氣。
他轉了一圈,然後就看到蘇璃在取玄靈蜂蜜。
她非常的悠哉,動作熟練。
玄靈蜂的習性他是知道的,看到這一幕他非常訝異。
他觀察了一會兒,發現玄靈蜂沒有攻擊蘇璃和團團。
他還以為是藥谷養的玄靈蜂比較溫順。
看到蘇璃取玄靈蜂蜜,知道她一定是經過同意才取的。
她能拿,那他也能拿,他想去取些來嘗一嘗。
他的侍從知道他的想法後,讓他坐在一旁等,他們去替他取。
樓少華覺得自己動手更有趣些,就走了過去。
見狀,他的侍從們也跟了過去。
誰知,他們剛靠近,那群溫順的玄靈蜂變得兇狠起來。
一大群玄靈蜂感受到了陌生的氣息,看到有陌生人來它們的地盤,立即攻擊他們。
它們非常難纏,他們根本對付不了,只有被蟄的份。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子。
藥谷的人辦事速度很快。
玄靈蜂的蜂針是帶著毒性的,要不然人也不會被它們蟄後,嚴重者會死亡。
他們給他們幾個解了毒。
他們英俊的容貌已經變成了豬頭臉,估計連他們的親爹親娘看到了都認不出他們。
「好了,這個藥還需要塗半個月才能完全好,要是覺得傷口癢也不要去撓,撓了會留疤痕,不想毀容就克制住自己。」
剛才那個冷著臉的男弟子說道。
他又看了四周一眼,冷聲說道:「不是藥谷的弟子最好不要靠近這邊,明明牌子上寫著玄靈蜂蟄人,勿靠近,這麼大的字,你們眼睛可不瞎。」
樓少華覺得被內涵了,現在他的臉還是很疼。
蘇婉又在現場,不知怎麼的,他不想對方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他低著頭不說話。
樓家的一個侍從突然指著蘇璃,說道:「她靠近了,還取了你們的蜜。」
來這裡求醫的人,他們被指派到這邊拔草,他們也看到了。
看到他把矛頭指向蘇璃。
有兩個人附和道:「對,看她的穿著打扮就知道不是藥谷的人,她偷你們的玄靈蜂蜜。」
聞言,蘇婉眉頭狠狠一蹙,冷聲說道:「給我閉嘴,嘴巴放乾淨些。」
樓少華踹了一腳那個挑起矛盾的侍從,他怒氣瞬間往上涌。
他的眼神冷冰冰的,語氣也冷冰冰的。
「給我閉嘴,不會說話就不要說,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這次回去你就收拾東西滾出樓家,我們樓家可要不起你這種心眼多的人。」
那冷臉男弟子瞥了蘇璃一眼,剛想說話。
封昀站到蘇璃面前,冷著臉斥道:「放肆,阿璃姑娘是谷主的貴客,別說這玄靈蜂蜜了,這裡全部的靈草她都摘得。
不知全貌,你們就不要亂說話,要是得罪她,你們就滾出藥谷吧。」
聞言,那幾個弟子忍不住往他們四個身上瞄。
他們都認得封昀,自然沒有懷疑他說的話。
那男弟子沒再說什麼,擺擺手,讓他們散了。
「阿璃姑娘,蜜取完了嗎?取完了我們就去摘大李子吧。」
「好。」
他們五個走後。
那幾個弟子望著他們的背影。
「谷主出關了,他們什麼身份?居然請得動谷主,我們都沒有見過谷主呢……」
「之前我就見過他們幾個,梅師妹帶他們四處逛,我遠遠就見一面,那時聽說是紫霄真人的客人,沒想到是谷主的客人。」
「看他們年紀應該不是很大吧,谷主不是幾百年都沒有出門了嗎?他們是怎麼認識谷主的?」
有人道:「或許是他們的父母與谷主有交情呢。」
那冷臉男弟子道:「好了,不許多言,幹活。」
第二天,一大早。
姐妹二人就到了李福成的院子。
李福成一看到她們兩個非常高興。
他笑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沒吃早膳吧,陪我吃一頓。」
「阿璃是來幫你打下手的,我是來聽故事的,我還以為李道友辟穀後不吃東西了呢。」
「閉關的時候確實不用吃東西,出關後,偶爾吃幾頓還是不錯的,我就喜歡享受吃東西的過程。」
「那正好,阿堯準備了早膳,他一會兒就過來。」
聞言,李福成有些訝異,「你們住在這裡,三餐不用自己解決,到飯點了自會有人給你們送飯,我們藥谷不會讓客人餓肚子。難道有人怠慢你們。」
他皺了一下眉,正想招人來問問。
蘇婉連忙與他解釋。
這三個月,蘇璃一直跟在李福成身邊與他研究醫術。
他把他知道的消息都告訴了蘇婉。
有時候蘇婉也幫他們打下手,但大多時候她與謝景堯外出打探其他的消息。
三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他們也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他們打算進紅峽。
李福成雖然有些不舍,但並未阻止他們。
他給他們煉製了不少藥,準備了不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