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心裡有了一些猜測,又多了一些線索。
她心情飛揚,她始終堅信秦鈺霄能逃過一次,絕對逃不過第二次。
只要有蘇璃在,她們一定能報仇雪恨,破壞他們的陰謀。
再說了秦鈺霄能從他們手上逃走,靈天大陸的修士都見證了這一幕,他們一定會提高警惕,追查這件事。
有了警惕心,有了防備就不會中招,意外發生時能迅速做出反應。
蘇婉覺得蘇璃跳下封域深淵生命垂危時,激發了天魂珠,蘇璃才能活了下來。
她在封域深淵的這百年一定活得很辛苦,她難以想像她是怎麼在那種環境下活下來的。
肯定吃了很多苦,想到這些她就心疼,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想到那些場景,她要吃那些苦,她的心就一揪一揪的,非常窒息。
蘇璃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仿佛李薇月口中說的那個人不是她一樣。
她沒經歷過,不像她們兩個一樣有上輩子的記憶,所以就像聽故事一樣。
沒有經歷過的事,她的感觸自然不如她們的深刻。
因為她知道蘇婉上輩子的事情,又記掛閬吾天尊和楚子航,聽到他們兩個的消息時她情緒才會有波動。
她在意的人過得好,她才能安心。
李薇月悄悄地瞥了她們姐妹兩眼,發現蘇婉臉上似乎有些凝重,又似乎有些欣喜。
總之她很不平靜就是了。
而蘇璃一臉的平靜,從她臉上你看不出什麼。
她偷偷地呼了一口氣,不愧是狠人,情緒不外露,你永遠也不知道她下一步會做什麼。
在沒有恢復前世的記憶之前,李薇月從來沒有把蘇璃放在眼裡。
她與她接觸並不多,只見過她幾次,她對蘇璃的印象就是對方很美,像花瓶一樣,但運氣卻很好。
她不僅羨慕蘇婉,也羨慕蘇璃,她知道不少人說蘇璃不配當蘇婉的妹妹,給她丟臉。
她有時在想要是她是蘇婉的親妹妹就好了,那樣她就會多得一份寵愛,也不會丟她的臉。
她與很多人一樣,不解閬吾天尊為何挑蘇璃做徒弟,前世臨死之前她就明白了。
在臨死的時候,她還在懺悔,她不應該摻和到秦鈺霄和蘇婉的感情中,不應該沉浸愛情中,忘了初心。
修士怎麼能沉浸在小情小愛中,她覺得自己上輩子活得可笑荒唐。
臨死之前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她根基被毀也是秦鈺霄他們計劃的一環。
她被毀根基,到蘇婉被剝劍骨,奪精血都是一環扣著一環,這些都有聯繫。
她們都是棋子,局中人。
她想要是有來生她一定要報仇,一心向道,不再追求愛情。
結果她真的重生了,她非常激動,她第一反應是告訴蘇婉要小心秦鈺霄。
不知為何她對蘇婉有一種莫名的信任。
李薇月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大師姐,那兩位公子是你們的朋友嗎?你們還有沒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人?」
蘇婉很敏銳,反問:「難道你還有事瞞著我?」
李薇月低垂著腦袋,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怕她發現端倪。
「我沒有什麼事情瞞著你了,只是我想起了前世蘇師叔身邊也有四個朋友,沒有他們兩個我才會如此問。」她搖頭說道。
「前世、今生都不一樣了,好多事情都不一樣了,既然是阿璃的朋友,有緣自會相見,說不一定過不久後他們就會出現了。阿堯是我道侶,司澤是我的朋友。」
聞言,她愕然抬頭,有些呆呆的樣子,「大師姐,你有道侶了?是那個青衣公子吧。」
「有道侶很奇怪嗎?我阿姐這麼優秀,很多人喜歡她,我姐夫就很優秀,我阿姐眼光好,不像你眼神不好,一坨狗屎你都覺得香,也要搶,你還真是一隻臭蒼蠅,聞著屎味就撲上去。」
蘇璃罵她是臭蒼蠅,她也不敢回嘴。
上輩子的蘇璃可沒現在這麼嘴毒,她冷冰冰的,比蘇婉還要冷。
果然環境可以改變一個人,她很想知道她在封域深淵裡遭遇了什麼,短短几十年就當了魔君,三招之內就幹掉一個渡劫期的劍修。
她不知道蘇璃的修為達到了什麼程度,反正覺得她很厲害,感覺她一個人能抗衡整個靈天大陸的修士。
她跳下封域深淵的時候才是築基期的修為,百年之後就這麼厲害了,簡直是逆天,感覺她比蘇婉還厲害。
她是怎麼做到的?她很想問,她也想變得那麼厲害,才能手刃仇人。
不過蘇璃現在才金丹後期的修為,還有四十幾年,她還能像前世一樣厲害嗎?
蘇婉一直盯著她看,在審視她,似乎在判斷什麼。
李薇月心裡一緊,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
「李薇月,你真的沒有什麼要說的了?」
她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大師姐,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我也想知道真正的真相,也想知道秦鈺霄在謀劃什麼,要是我能活久一些可能就會知道。
但我只活了一百多歲,要是蘇師叔有上輩子的記憶,所有的真相就揭開了。」
聞言,蘇婉嘴角抽搐了一下,「你以為誰都可以隨意重生?重生會付出相應的代價的?會有所犧牲。你得機緣重生估計是因為你的天鳳血脈。」
李薇月撞上蘇璃似笑非笑的眼神,心裡一凜,趕緊低頭。
她總覺得蘇璃察覺到了什麼。
真是敏銳,是妖孽。
她確實有一些話沒有說,那些並不怎麼重要,與秦鈺霄無關。
是有關於蘇璃的。
蘇璃身邊的那個玄衣男子也很恐怖,她總覺得他們關係不一般。
那男子喜歡蘇璃,看他看蘇璃的眼神就知道了,他的眸光看別人是冷冰冰的,視他人如無物。
而看蘇璃的眼神滿滿的柔情,眼裡都是她,他身上的溫柔只給了她一人。
他可能是她的道侶,她還懷疑對方是魔尊。
他們四個只是陪著蘇璃上玄天宗報仇,全程都沒有插過手,但也一直盯著靈天大陸的修士。
要是有人敢偷襲蘇璃,他們一定會出手。
只是蘇璃太猛了,別人報仇之前都會說明一下緣由,再報仇。就是先來一番口舌之爭,先動嘴再動手。
而她是二話不說就把你弄死,別人指責她的時候,她才拋出證據,堵住別人的嘴。
她是那種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她,說她的,並不在意別人對她有誤解。
要不是她是青雲宗的人,估計她都懶得拿出證據。
李薇月想對了一半,這要分情況,蘇璃要報仇自然要揭開秦鈺霄的真實面目,讓他身敗名裂了,怎麼可能便宜他。
李薇月心道:這要我怎麼說?難道我要說我看到了疑是你妹夫的人?
蘇璃身邊有兩個男子和兩個女子,其中一個女子是魔族人無疑了,她額頭上有魔紋。
另一個女子應該是煉丹師,因為她坐在一個丹爐上。
一個男子性子活潑,看不出來他修什麼道,不過他與那煉丹師比較親密應該是一對。
玄衣男子氣場強大,人也冷冰冰的,但他唯獨看蘇璃的眼神不一樣。
而且蘇璃對他也很不一樣,他很有可能是她男人,是她的道侶。
李薇月努力回想她看到的那些事情,她只是懷疑對方是魔尊,但並不確定。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呆在房間裡不要出門,到了我自然會叫你,等阿璃煉製好涅槃藥液,我就送過來給你。」
「好。」李薇月輕輕應了一聲。
等她們出去後,她泄了一口氣,歪躺在椅子上,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阿姐,我覺得她還有事瞞著我們。」
「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蘇婉不怎麼在意,她腦子一直在轉著,聯想所有的事情。
蘇婉現在還不知道她以後會後悔沒有逼問李薇月。
以至於她突然多出一個妹夫時,她非常懵。
謝景堯和司澤一直在外面守著,看到她們兩個出來了,眼眸均是一亮。
「阿婉。」
「你們兩個可算是出來了,怎麼談了這麼久?她和你們說了什麼?」
「到房間裡說,我們再分析一番,看還能不能找出什麼線索。」
蘇婉挑選了一些說,並沒有隱瞞李薇月重生這件事。
至於她重生這件事,蘇婉打算在合適的機會再告訴謝景堯,估計到他們舉辦合籍大典的時候,她才會說。
她並沒有說蘇璃跳下封域深淵,回來報仇之類的。
只是說李薇月有前世的記憶,知道了一些事情,她只說了關於秦鈺霄做的一些事情,說他想要劍骨。
想抓特殊血脈的人去謀劃什麼陰謀。
謝景堯握住她的手,冷聲說道:「我不會讓他動你的,他要是敢來,我一劍劈死他。」
他慶幸他們已經退婚了,要不然蘇婉肯定會被他騙,會被他利用,受到傷害。
蘇婉回握他的手,緩緩說道:「他們不會得逞的,我們已經強大了,我一定會弄死他們。」
蘇璃和司澤又被塞了一嘴狗糧,這狗糧一點也不好吃。
他們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瑤曼城。
瑤曼城非常熱鬧,人山人海。
東西多得讓他們眼花繚亂的。
「辦完正事我們來逛一逛吧,可不能白來山河大陸。」司澤道。
他們雖然要尋找線索,但還是要歷練的。
得找一個好地方歷練。
不過有些地方修為低的人進不去,放蘇璃一個人在外邊她不放心。
蘇璃說她傻了,她呆在她空間裡就行了,呆在外邊也沒有事,有阿淵在她安全得很。
他們直奔龍山閣。
蘇婉讓他們打探秦鈺霄的消息,把畫像給他們看。
又打聽血煞盟總部。
因為她有令牌,龍山閣的人對她非常熱情。
是一個中年男管事招待他們。
管事道:「血煞盟不好調查,花費的時間要比較久,最後也不知道能不能查到什麼,而且收費很高,你們確定要查嗎?」
「你們儘管查就是了,血煞盟的消息我還是買得起。這個叫秦鈺霄的人給我儘快查他的消息,我需要知道他在哪裡……」
蘇婉把自己的需求說了,還付了定金,之後就帶著李薇月去看洞府。
看在蘇婉的面子上,他們答應讓她打工償還債務。
「這是涅槃藥液,拿好了,記住我說的話,要是被他們抓住了,我可不會分心去救你,好自為之吧。」
蘇婉又給她一個傳音器,教她怎麼用,說要是她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就傳訊給她。
李薇月點了點頭,鄭重地說道:「我記住了,大師姐,要是我真的落到他們手裡,我不會連累你們,也不會讓他們得逞,大不了自爆,能拉一個一起死就是一個。」
聞言,蘇婉非常無語。
蘇璃則是翻了一下白眼,幽幽說道:「果然重生不長智商,你不會打入敵人內部,收集消息,做臥底?
動不動就想死,還報什麼仇?不如現在抹了脖子更乾脆一些,真沒出息……」
被她損得李薇月差點就哭了。
她哽咽道:「我確實是沒出息。」
「你哭吧,我就喜歡看你這嬌滴滴的菟絲花哭了,那淚珠子一串一串的像珍珠一樣,可好看了。
你是不是練過?用不用我高歌一曲,替你伴個奏?」蘇璃淡淡地問道。
她還一臉的趣味。
李薇月:「……」你是魔鬼嗎?沒人性。
她的眼淚被硬生生地給逼了回去。
蘇璃不止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人,也是最討厭的人。
她還念叨道:「唱大戲啊唱大戲,我是最合格的觀眾。」
李薇月朝蘇婉鞠了一躬,輕聲說道:「大師姐,對不起,保重。」
然後飛快轉身,一氣呵成地跑了。
「阿璃,你把人給氣跑了。」司澤樂呵呵地說道。
「真是無趣,就這點能耐?」
蘇婉羨慕地說道:「損人還是得靠阿璃,我怎麼就是學不會呢?」
她脫口而出:「這是遺傳,有人教我的,咦,我好像經常被人懟,那人很毒舌,不對,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嗎?又是誰?」
蘇璃甩了甩腦袋,有什麼從腦海閃過。
「阿璃,你說的可是閬吾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