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刻意提醒謝景堯,氣氛會更加曖昧,兩個人會尷尬的。
要是太刻意了,原本沒什麼的,顯得自己心虛。
蘇婉在心裡胡思亂想著,一個勁地勸自己淡定些,這種事情又不是沒有經歷過。
謝景堯這樣子也不算是抱她,上輩子秦鈺霄也抱過她,她也並未像現在反應這麼大。
儘管蘇婉壓低了聲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與平常一樣,但謝景堯還是聽出了不同。
聽出了她的聲音有些顫意,還有幾分羞澀。
謝景堯這時也回過神來了,他居然把蘇婉的手握在手裡,還一筆一畫地教她畫圖。
他們還靠得如此近,她的長髮拂過他的臉,讓他心神一顫,有一股酥麻感在心尖蔓延。
這種感覺很陌生,有些羞赧,又帶著幾分甜意。
他把她圈在了懷中,他第一次與她靠得如此的近。
她身上那股淡淡清新的幽香味鑽進他鼻子裡,他下意識地吸了一口氣。
想到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麼,他覺得有些羞澀,耳根也爬上了紅暈。
蘇婉覺得謝景堯的心跳得比之前還要快了不少,就像擂鼓一樣。
感覺他也繃直著身體,比她還緊張,想到這她就突然放鬆下來,覺得有些好笑。
兩人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仿佛這一刻世界靜止了般。
或許裝作不知道,時間才會停留,這一刻他們兩個什麼都不想。
看到他們兩個都紅了臉,司澤覺得新奇,他沒有吭聲,手裡還拿著書,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們看。
眼裡有好奇,詫異,也有困惑不解,這什麼發展?他實在是看不明白。
察覺到司澤的目光,蘇婉望了過去,就看到司澤呆呆地盯著他們看。
這下蘇婉更加不好意思了,她輕咳了一聲,故作淡定道:「嗯,我記住了,我會注意的。」
她說話的同時,不動聲色地離開了謝景堯的懷抱。
軟香、溫熱的身軀一離開,懷裡一空,謝景堯覺得有些空虛,心口像空了一塊,這麼強烈的感覺,讓他有些無措。
蘇婉笑了笑,掩蓋自己的不自在,她輕聲說道:「阿堯,今天先這樣,這種事急不來,外觀大方簡單就行了,太花哨反而不好,你看著畫吧。」
謝景堯抿了抿唇,喉嚨發澀,身體繃直,心道:我是不是冒犯了她,給她造成困擾了?唐突了她。
他思緒萬千,勉強把這些複雜情緒給壓下去,緊了緊喉嚨,才柔聲說道:「好,你要是有什麼想法儘管與我說。」
蘇婉站了起來,瞥了他一眼,發現他耳朵有淡淡的粉色,原來他與她一樣,她彎了彎好看的美眸。
「嗯,好,我先去看書了,阿堯,你慢慢畫。」
說完她轉身朝司澤那邊走去,坐了下去,拿起一本書翻開來看。
司澤還愣愣地看著她,總覺得她是落荒而逃。
他又往她臉上掃,仔細地看著她,發現她面上平靜,看不出什麼。
清清泠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麼?不看書,盯著我看做什麼?難道我臉上能開出花來。」
司澤把書壓下去,往後面一靠,朗聲道:「那倒沒有,我只是覺得奇怪而已,你與謝兄有些奇怪,我都看不懂了,是郎情妾意麼?我覺得不止。」
說著他搖了搖頭,眼裡的困惑是真的。
他對感情之事並不敏感,也從未對哪個女子動過心,所以不理解。
要不是蘇璃調侃他們兩個,他還真沒有發現謝景堯與蘇婉暗生情愫。
他不明白的是,他所認識的謝景堯與蘇婉並不是拖拉之人,他們明明做事乾脆利落。
他們明明彼此有意,怎麼不表明心意?不捅破最後一層紙,反而就這麼處著。
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
聞言,蘇婉拿書敲他的肩膀,淡淡地說道:「你少胡說八道,亂想什麼?我與阿堯的事與你無關,有這個閒心還不如多看點書,多參悟符籙。靈草認得怎麼樣了?」
司澤撇了撇嘴,把肩上的書推開。
「你別動手動腳的,你勁有多大心裡沒點數,我那是關心朋友,要不然我才不管你們呢!」他嘟囔道。
「亂用成語,關心?我可不需要你這種關心,我看你是想看熱鬧吧!」
司澤氣結,哼了一聲,「我看你才是喜歡胡言亂語,懶得與你說。」
見狀,蘇婉絲毫不在意,反正他說不過她。
司澤把書蓋在臉上,打算眯一會再看。
他腦子亂亂的,各種各樣的靈草在他腦子裡轉,搞得他頭大,他需要放空一下。
謝景堯往蘇婉那邊看去,發現她捧著書在認真地看,暖色的燈光照在她身上。
她眉眼認真,整個人內斂沉靜,讓人覺得平和,添了幾分親近感。
他笑了笑,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在紙上畫圖。
船里的平靜與外面洶湧的海浪不一樣,隱藏在黑夜中的波濤與他們無關。
當海面上升起第一道光的時候,蘇婉放下手中的書,眯了一會兒。
司澤早已經把書放在桌子上,墊著厚厚的書,趴著睡著了。
維持一個姿勢太久了,非常的不舒服,不過也有例外。
司澤就睡得很香甜。
他們三個,唯有謝景堯坐姿不變,整個人非常淡然,坐得筆直,如一棵松柏。
空間,煉丹房。
濃郁的丹香味從裡面飄出來。
原本在樹上睡覺的團團被這香味勾得睜開了眼睛。
它從樹上跳下來,朝煉丹房跑去。
在水裡的汐和也睜開眼睛,他有些恍惚,這段日子,除了想家外,他的日子過得充足,寧靜,有趣。
他喜歡與他們呆在一起。
煉了一個晚上的丹,為了多煉一些避水丹,蘇璃開了幾爐同時煉。
效率雖然提高了,但消耗也大。
她額頭上,背上不斷地浸出一顆顆如珍珠般的汗。
她紅潤的唇,此刻泛白,臉也幾乎白得透明,眼底一片鴉青色。
那靈動的杏眸裡面有不少血絲。
蘇璃拿袖子抹了一下汗,把避水丹收好,在原地打坐吸收靈氣。
半個時辰後。
卷翹,濃稠細長的睫毛動了動,蘇璃緩緩睜開眼睛。
她的眼眸像被水洗過一樣,清亮有神。
吸收靈氣後,她疲憊全無,臉色紅潤,神采奕奕。
她推開門出去時,團團朝她撲過來。
還沒有等它靠近,就被一尾巴給拍飛了。
團團朝蘇璃頭上的阿淵呲了呲牙。
阿淵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只是輕輕地瞥了它一眼。
就是這麼一眼,團團氣焰全無,耷拉著耳朵,不敢再看它,也不敢靠近蘇璃。
靈丹對它的誘惑力極大。
它「吱吱」地朝蘇璃喚了幾聲,拼命地搖尾巴,向她討要靈丹。
見狀,蘇璃笑道:「這麼叫,你是老鼠嗎?靈丹沒有,不要老是饞我的靈丹……」
蘇婉小憩了小半個時辰就起來了。
她往空間一探,發現蘇璃已經從煉丹房出來了。
她一邊啃靈果,站在昨天他們新挖的湖邊看靈草的情況。
湖挖好後,他們就從外面把海水引進去。
有傀儡人,他們並不需要親自動手種靈草。
蘇婉心思一動,在心裡默念了蘇璃的名字。
猝不及防的,蘇璃就到外面了,她原本想摘些靈草的。
「阿璃,避水丹,你煉了多少顆?」
「正好五百顆。」
「五百顆,這麼多?」
司澤剛醒就聽到她說的話,揉了揉眼睛說道。
他又問道:「都是極品靈丹吧。」
蘇璃點了一下頭,「自然。」
她給他們三個每人分一瓶。
「阿婉,什麼時候下海?」
「現在海水還很涼,等太陽升得高些再下去,有了避水丹,阿堯,你這次就與我一起下去吧。」
「好。」
司澤感嘆道:「要是有避水珠就好了,我們可以走遠些,連續呆在水裡。」
「我有避水珠,不過只有兩顆,沒有你們兩個人的份。」
「阿璃,給我看一下避水珠長什麼樣就行了,以後我也弄一顆來。」
「沒什麼特別的,就像一顆普通的藍色珠子。」
蘇璃把避水珠遞給他看。
司澤好奇地摸了摸,還放到嘴裡咬了一口。
見狀,蘇璃踹了他一腳,「你幹什麼?髒死了,都是你口水。」
「我就想看它硬不硬,好奇,就咬了一口,沒沾上口水。」
他拿袖子擦了擦,遞給她,「你看,很乾淨,還給你。」
蘇璃皺了一下秀眉,嫌棄地說道:「我不要了,給你了。」
「給我,真的?」他興奮地問道。
「我不想說廢話。」
「那我就不客氣了。」
蘇婉抽了抽嘴角,非常無語,她懷疑他是故意的。
看到他那樂傻的樣子,蘇璃冷聲道:「下不為例,以後亂動我東西,我就餵你吃毒藥,以後我就算是扔掉也不會給你。」
聞言,司澤舉手表示沒有下次了,說他會注意的。
「阿璃,我有避水丹就行了,這顆避水珠你用。」
蘇璃沒有接,「我也可以吃避水丹,我給你的東西不會要回來。」
她話音剛落。
一顆比之前的避水珠還大一倍的避水珠出現在她面前。
蘇婉看到阿淵頭上頂著一顆避水珠,遞到她蘇璃跟前。
看來阿淵身上有不少寶貝。
蘇璃把避水珠收起來,摸了摸它的龍角。
阿淵躺在她手心上,舒服得翻了翻肚皮。
「阿璃,阿淵對你真好,都說龍喜歡收集各種寶貝,阿淵肯定也有不少寶貝。」
「行了,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蘇婉懟他道。
「你最好安靜些,我覺得阿淵不待見你。」
「我覺得它也不待見你,它只喜歡阿璃。」
蘇婉又被他噎到了。
「司澤,你少說兩句。」謝景堯淡聲說道。
他們吃早膳的時候,那群海獸在虎鯨的帶領下上門了。
它叫喚了幾聲。
「它們怎麼又來了?來討打?」
「估計是來換靈丹的,來得挺早的。」
蘇婉走到看台上。
海獸們看到蘇婉,紛紛把肚子裡的東西吐出來,噴出一道水箭,把東西堆到蘇婉面前。
蘇婉:「……」它們藏東西的方式,還真的讓人有些不習慣。
蘇婉看到什麼樣的東西都有,大多都是沒有用的東西,這群海獸還真是什麼東西都敢吃。
蘇婉把靈草挑出來。
「阿璃,你看我挑得可對?沒有遺漏吧。」
「阿姐,你挑的都是靈草。」
「那就好。」
蘇婉把蘇璃煉製適合妖獸吃的靈丹拿出來。
「這裡有五種靈丹,你們選一種。」
蘇婉之前已經與它們說過交換條件了,多少棵靈草換一顆靈丹,說得非常清楚。
八階以上的靈草,一棵就能換一顆靈丹,八階以下的就根據藥性與數量來。
海獸們都挑了自己喜歡吃的靈丹,靈丹一拿到,它們就迫不及待地吞了。
吃一顆靈丹根本不過癮。
有幾隻海獸並沒有得到靈丹,它們不甘心地圍著他們的船轉,想讓他們給它們靈丹吃。
蘇婉不為所動,「你們再轉下去也沒有用,還不如去找有用的靈草,我可不會慣著你們。」
看到她肩上的團團,被它打怕了,知道他們不好惹,它們不甘地遊走了。
等它們離開後,他們幾個就下水了。
只有謝景堯需要吃避水丹,團團最饞,從蘇婉手裡討要了一顆。
它心滿意足地把避水丹給吃了。
司澤也把避水丹放到嘴裡慢慢嚼,就像吃糖一樣。
「你不是有避水珠嗎?還吃。」
「阿璃煉的靈丹太香了,避水丹我沒吃過,好奇,就嘗了一口,果然很好吃!」
他一臉的享受。
看得汐和也想嘗一嘗了。
蘇婉道:「貪嘴!」
他們這次下海,先去上次標記的地方,把水芸草給摘了。
然後就朝海底深處去。
可能是因為那些海獸知道海上來了幾個厲害的修士,不少海獸見到他們都紛紛避讓。
不過也有不信邪的,一隻八階的海豹氣勢洶洶地來攻擊他們。
蘇婉持劍上去就是劈,一人一海獸打得很激烈。
他們足足打了一個時辰才結束。
最後,那隻海豹落荒而逃。
蘇婉覺得有些累,但她的心是雀躍的,要不是有避水珠,她肯定贏得不是那麼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