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葉夫人哭訴道:「我也是走投無路了才想著來求你們的,我知道這樣子做很過分,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她可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
黃瑩聽著覺得很心酸,雖然她同情她攤上這麼一個女兒,但她並不是聖母,她才不會讓葉倩倩進錢府給自己添堵,她並不覺得她真的會尋死。
這只是她的一種手段罷了,用在自己的親人身上,如此算計自己的親人,讓人不齒,雖然她沒有見過她,但現在對她印象很不好。
她可不會同情一個惦記自己丈夫的人,她才新婚三個月,就被人變相著逼著給自己的丈夫納妾,收其他的女人,這簡直是比吞了蒼蠅還要噁心。
她腦子進水了才會答應葉夫人這種無禮的要求。
看到錢清的表現,黃瑩非常滿意,她果然沒有看錯人。
蘇婉看到葉夫人失魂落魄地回來了,她一猜就知道她去幹什麼了。
葉夫人精神有些恍惚,回想起黃瑩說的話,讓她覺得羞愧。
「葉夫人,請回吧,你的事情,我無法幫忙,回去好好勸葉小姐,耐心開導她,相信她以後一定會走出來的。
想要讓她不再惦記清郎,不是讓清郎去見她,而是讓她再也不見清郎,時間久了她才會慢慢的淡忘,逐漸地走出來,回歸到正常生活上。」
她提這麼過分的要求,黃瑩並沒有對她冷嘲熱諷的,而且還扶她起來,她溫婉大氣,知書達理。
與錢清站在一起也很般配,她不由地想要是葉倩倩到錢府,她應該不屑害她,不會主動下絆子。
看到葉倩倩一直在鬧,把葉家攪得天翻地覆的,葉老爺愁得鬢邊都生了白髮,人蒼老憔悴,看著很可憐。
葉倩倩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太死心眼了,只顧自己,不顧父母,有些自私。
沒有想到他們幾個糾葛這麼多,感情這東西很複雜,看得開,一步天堂;看不開,一步地獄。
葉老爺和葉夫人又是怎麼遇害的呢?是與錢清有關還是與葉倩倩有關?這兩人可惜了。
看到這樣的葉倩倩,蘇婉想到了上一輩子的自己,有些事情雖然很久遠了,但她還是記得一清二楚,她有些感慨。
外面,一直盯著蘇婉看的蘇璃,突然揉了揉眼睛,她好像看到她阿姐表情有些變化,她再仔細一看時,發現她阿姐還是保持之前的狀態,仿佛剛才那一幕是幻覺。
她轉頭望向一旁的香,這根香就快要燃盡了,也不知她阿姐現在知道真相了沒有,還記不記得她進去的目的,怎麼還沒有出來。
蘇璃估算一下時間,決定再等會就把她喚醒。
看到蘇璃挽起袖子畫符,她並沒有用墨筆畫符籙,而是用手蘸著硃砂畫,他非常感興趣,湊了過去。
「阿璃,你在畫什麼符?我也幫你畫,你教我。」
「不教,要是你想畫就自己學,仔細看。」
現在這種情況,她可沒有閒心教他畫符。
雖然司澤看不出她畫的是哪種符籙,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些符籙的用處很大。
「這硃砂很不一樣,你加了什麼進去?」
說著,他伸出食指沾了些硃砂放到鼻子下聞了聞。
「血腥味,你混了血進去,什麼符需要用血?」他喃喃自語道。
蘇璃並沒有替他解疑的意思。
司澤朝她臉上看去,她眉眼認真,正在全神貫注地畫符,淡淡的光照在她臉上,她那明媚的臉此刻有些柔和。
眼角下的那顆紅色的淚痣還是那麼顯眼,招人,司澤有瞬間的恍惚,他連忙把視線移開,垂眸往她手上看去,纖纖素手,白皙無暇,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她的手,第一次把注意力放在上面。
她們姐妹倆的手都非常纖細好看,他知道劍修很注重手部的保養,蘇婉和謝景堯每天都會進行手部按摩,擦護手膏。
就算是保養,但他們劍修常年練劍,手上還是會有一層薄薄的繭。
蘇璃雖然也練劍,但她並不是每天都練,她自己又會調製藥膏,所以她的手看起來很光滑細嫩,上面並沒有細繭。
司澤真想拍自己的腦袋,他明明想看的是蘇璃怎麼畫符,怎麼就把目光放在她手上了,他立刻打起精神看她畫符籙的動作、步驟、細節等,默默地記在心裡。
謝景堯還是像一棵松柏一樣站得挺拔,他一直放出神識把附近的動靜納入眼裡。
已經是夜深人靜,該休息的時候了,但錢宏富一點睡意也沒有,他想找人說話。
但韋長海和江川正在打坐,宋道長也在擺弄自己的東西。
宋道長想四處逛街,想找一個好位置作法,但又怕自己錯過這邊的事情,所以有些猶豫。
他走到錢宏富身旁問:「錢大少爺,他們幾個的安排你知道嗎?」
錢宏富搖了搖頭,說道:「我並不清楚,我只是做協助的,蘇璃姑娘應該很清楚,宋道長要是想知道可以去問她。」
宋道長瞥了蘇璃一眼,覺得她修為如此低,又能幫多大的忙,謝景堯看著是做主的人。
他們四個,他只和司澤接觸過,他覺得還是問司澤比較好,他要是知道肯定會告訴他。
不過他正在忙,忙著畫符籙,符籙師畫符籙的時候很忌諱別人打擾。
「不過,我聽他們說一柱香後就知道真相了,關鍵是在蘇婉姑娘身上,宋道長,我們還是耐心地等吧,你看,香就要燃燼了,也沒有多長時間了,而且我們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同夥,大家聚在這裡比較安全。」
宋道長並不贊同,「要是一群人都聚在一起,很容易被人一網打盡,你們家的下人不是也都不在這裡?」
錢府的下人雖然死了不少,錢宏富又放了一些人出去,但留在府里的下人還有二十多個人,這二十多個人不包括府里的護衛。
「我原本是想把他們都聚在這裡的,但謝公子說並不妥,說這個涼亭既是府里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險的地方,他還說葉倩倩的主要目標是我,因為他們的介入,她更加著急了,只會對準我們兄弟倆。
要是府里的下人和我們兄弟呆在一起反而不安全,謝公子給他們住的地方布置了陣法,可以保護他們的安全……」
聽完後,宋道長心想:「這個謝公子很細緻周到,想得很全面。」
宋道長和錢宏富聊過後,也明白對方的目標是錢宏富,之前他還計劃引蛇出洞,想讓他當靶子,現在蘇婉他們四個來了,這個計劃就用不上了。
看錢宏富對他們這麼有信心,他也想見識他們的本事,看是否如他們所說今晚就會揭開全部的真相,要是不行,只能再慢慢查探。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謝景堯看到香上只剩下一點火星子了,可是蘇婉沒有一點甦醒的跡象。
「阿璃姑娘,香要燃燼了,阿婉怎麼還沒有出來?現在我需要做什麼?」
「有我在呢,我這就把她拉出來,你們都給我退後。」
說著蘇璃拿起小桌子上的兩張她剛畫好的符籙,朝陣法走去。
其他人只看到她朝蘇婉身旁走去,其他的都沒有看到。
只有謝景堯看到了隨著蘇璃的踏入,她每走一步,就形成一道陣紋,法陣也隨著變化。
只見蘇璃站在蘇婉的對面後,就面向她坐了下去。
她點了點手腕上的阿淵,輕聲說道:「阿淵,接下來麻煩你了。」
阿淵用頭蹭了蹭她纖細白皙的手腕,擺了擺小尾巴後張了張小嘴。
謝景堯他們六個人一直盯著蘇璃看,不敢有任何分神,想知道她要怎麼做?
她剛坐下去,四周就升起一股白色的霧氣,他們什麼也看不到了,不一會兒,霧氣散去,他們發現蘇璃不見了。
司澤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眼睛,說道:「阿璃不見了,不僅如此蘇婉和那個葉倩倩也不見了,謝兄,你看到她們了嗎?是我眼花了還是什麼?」
其他人也一樣,他們只看到了一片空地。
要不是剛才蘇璃還在,他們還以為是他們的幻覺。
錢宏富擔憂地問道:「謝公子,怎麼會這樣,阿璃姑娘她們怎麼憑空消失了,難道有什麼古怪,她們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謝景堯大概猜到了什麼,這不是別人弄的應該是蘇璃故意弄的,她應該有什麼秘密,不想讓別人知道,才屏蔽掉他們的視線。
謝景堯溫聲說道:「你們不用擔心,她們還在原地,只是我們看不見她們而已,等一等就好了。」
原本他們很忐忑的,看到謝景堯這麼淡定,他們不由得鎮定下來,守在原地,朝她們消失的地方看去。
蘇璃能看得到他們,聽到謝景堯的話後,讚揚了阿淵一句。
確定他們看不見她後,她盤腿坐在地上,進行吐納,右手放在心口,念著口訣。
周圍的靈氣匯聚成像麻團大小的小圓球,慢慢地進入她身體。
等她吸收好靈氣後,天魂珠從她嘴裡飛了出來。
蘇璃攤開手,天魂珠落到她掌心裡。
「靠你了。」
她把兩個符籙貼到蘇婉身上,把天魂珠貼在蘇婉的眉心上。
剛貼上去,之前隱藏起來的那抹紅色蓮花印記又出現了,從裡面迸發出一道亮光,進入天魂珠裡面。
蘇璃擠出一滴血,滴入天魂珠中,嘴裡念著咒語:「以吾之血為媒介,魂歸。」
蘇婉發現手裡的符籙越來越燙,她周圍什麼人也沒有,葉倩倩也不見了,她差點忘記自己是在葉倩倩的記憶中,她已經知道全部的真相了,現在她要做的是出去。
但她轉了幾圈,也沒有找到出口,蘇璃告訴她怎麼出去,她也照著做了,可是不管用,她還是在原地,她試了三次,還是出不去。
不過她並不著急,也沒有驚慌,而是靜下心來找辦法,越慌事情會更加糟糕,她不信自己會被困在這裡出不去。
蘇婉走啊走,突然看到一道亮光,她的腳步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走了一會兒,她就聽到蘇璃的聲音。
她停下腳步,仔細一聽,真的是蘇璃的聲音,她心裡一喜。
「阿姐,跟著我的聲音走,不管你看到什麼都不要回頭。」
蘇璃清脆的聲音清晰的在她耳邊響起。
蘇婉睜開眼睛時,就看到一顆珠子立在她跟前。
「天魂珠,阿璃,你把天魂珠拿出來了,那我幫你保管吧。」
說著她就伸手去抓天魂珠,幻境裡的事情她記得一清二楚,要是天魂珠在蘇璃身上,那她就成了修仙界的活靶子,被那些貪婪的人追殺。
她不能置她於陷境中,所以天魂珠必須由她保管。
她的手剛碰到天魂珠,天魂珠往旁邊一躲後又快速地飛進蘇璃的身體裡。
「這是怎麼回事?天魂珠這麼有靈性?怎麼不讓我碰。」
「它已經認主了,從我出生就在我的身體裡,算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了,就算阿姐知道怎麼用它,只要我還活著,其他人想拿它來做什麼都不管用。
阿姐就別想著幫我保管了還是讓它好好呆在我身體裡,等到真正需要用它的時候,它才會出現。」
事情要比她想像中複雜,她覺得最好永遠也用不到天魂珠,總覺得天魂珠現世不是一件好事。
蘇璃站了起來,說道:「阿姐,你不要心思太重了,憂慮太多可沒有用,不管發生什麼,想辦法解決就是了,起來吧,有沒有覺得身體不舒服或者有什麼不適應的?」
看她朝她伸手,蘇婉把手遞過去,蘇璃抓緊她的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沒什麼不適應的,我很好。」
「阿婉,你沒事吧?」
「蘇婉,你終於醒了。」
他們兩個異口同聲地說道。
蘇婉朝他們兩個笑了笑,說道:「我沒事,非常好。」
「你看到真相了嗎?事情經過是什麼?是不是錢大少爺的曾祖父負了葉倩倩,她因愛生恨。」
聞言,蘇婉垂下眼瞼,淡淡地說道:「這件事過後再與你們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