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找了一個地方,鋪上柔軟的獸皮,面朝大海並排坐著。
現在是夜晚,海邊的風有些濕氣,吹在人臉上覺得有些涼。
在白天的時候,經過日光的暴曬,腳踩在沙子上,雖然隔著鞋,但還是感覺得到沙子很燙。
白天的時候司澤來了興致,他把漲潮時被衝上岸的一些蝦,還有小魚之類的給撿了。
之後他就找了一塊比較平坦的大石頭,把洗淨清理過的蝦、魚之類的放到上面曬。
沒過多少個時辰蝦和魚都被太陽烤熟了,他非常高興,直接向蘇璃討要她自己做的醬料,沾著醬料吃非常美味。
他還美滋滋地說自己也會做飯了,他曬的小魚乾很美味。
看他那副得意,樂天的樣子,他們都沒有打擊他。
被宮冥昊他們打斷了,蘇婉和謝景堯也不繼續打坐修煉了,他們兩個也不像蘇璃那樣要睡覺。
晚上他們一般都是打坐修煉,修煉心法,隔那麼一個月或者幾個月他們才會真正的睡上一覺。
剛才與他們交手的時候,蘇婉身上多少沾了點血腥味,雖然不多,但修士嗅覺靈敏,蘇婉又是個愛乾淨的。
雖然她掐了清潔術把衣服弄乾淨了,但還是不滿意,她拿出蘇璃調的香粉出來抹了一下才覺得舒服。
她們姐妹都不抹胭脂水粉,這個香粉並不是用來打扮的,而是類似於薰香,用於熏衣服的。
知道蘇婉不僅喜歡桃花,還喜歡桃花香,蘇璃給她做了不少桃花味的香粉,香味不是很濃烈,只是有些清香而已。
不止只有桃花味的,蘇璃也做了別的,比如梨花味、桂花味、芙蓉味、蓮花味……等至少有二、三十種,都是不重樣的。
蘇婉偏愛桃花香,而蘇璃則是喜歡清新的蓮花香。
她們姐妹雖然不注重自己的穿著打扮,但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喜歡為對方打扮。
聞著這香味蘇婉都覺得自己的心情變好多了。
其實在修仙界,不止劍修和體修容易讓人認出來,煉丹師也一樣。
煉丹師經常與靈草打交道,經常煉丹,他們身上多少沾些藥香或者丹香。
「阿堯,你要不要也用香熏一樣衣服,很好聞的。」蘇婉側過頭看著他問道。
她身上傳來清冷的幽香味,很好聞,那是桃花的味道,和她相處這麼多年了,謝景堯又是一個細緻入微的人。
蘇婉的喜好,習性他都一清二楚。
「不用了,我不用那些。」
「是嗎?平時我怎麼覺得你身上有那種清淡素雅的青竹味,只靠近一點就聞到了。」
她直白的話,讓謝景堯的耳朵微微有些發燙。
都說司澤是一個直腸子、直性子,其實蘇婉也一樣,只不過她不像司澤那樣說話不經大腦,嘴沒把門,有什麼就說什麼,容易得罪人,她還是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我不抹香的,不過偶爾會用來熏一下衣服。」謝景堯解釋道。
「我知道,在宴家的時候,你和阿璃一樣,身上都是藥味,你每天都泡藥浴,身上的藥味濃一些,這個青竹味的香給你,什麼時候需要了再用也不遲,弄些掛在腰上更方便。」
蘇婉就是把香粉放進香囊里掛在腰上的,還可以時不時地拿來聞一聞。
謝景堯攥緊她塞給他的小瓷瓶,此刻他覺得胸腔有些滾燙。
蘇婉又一一給他展現蘇璃給她做的那些香粉。
晚上的海風雖然涼,但他們身上都穿了法衣並不怕冷。
兩人輕聲說著話,海邊的夜景非常美,寂靜的夜晚,朦朧的月色。
一望無際的大海並不平靜,有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他們時不時的說著話,這氛圍很輕鬆。
他們兩個坐了兩個時辰,朝陽緩緩升起來。
暖色的陽光照在海面上,與海水相接,波瀾壯闊,非常美。
蘇婉和謝景堯一起看日出不止一次了,每一次的感覺都不一樣,在海邊和山上看日出是不一樣的。
日出和日落也是不一樣的。
只是可惜的是謝景堯的眼睛沒有好,他只能用神識看。
「又一次和你看日出了。」
謝景堯溫聲道:「嗯,第三次了,我說過等我眼睛好了再陪你看一次日落和日出,用神識看和用眼睛看是不一樣的。」
「陪你看一輩子的日出與日落,多浪漫。」有人在身後接道。
聞言,他們兩個鬧了個大紅臉,蘇婉往旁邊移了一個位置。
她轉頭看了罪魁禍首一眼,「胡說八道什麼。」
敢這麼說的唯有蘇璃了,她不知什麼時候來的,站在他們身後四五步遠。
「我有說錯嗎?與心愛之人看日出多浪漫,看你們聊得多入神,我都站在後面好一會兒了,你們都沒有發現,警惕心哪去了?好好修煉,一起飛升,才能長長久久。」蘇璃語重心長地說道。
他們兩個被她說得越發不好意思。
蘇婉站起來,「我看要好好修煉的是你才對,睡飽了就喜歡胡說八道。」
蘇璃故意朝謝景堯喊道:「謝姐夫,你說我說的對不對?給句實話,你喜不喜歡我阿姐?我提前……」
「蘇璃!」蘇婉直接衝上去捂住她的嘴巴,「阿堯,你別聽她胡說。」
謝景堯被蘇璃一聲姐夫給喊得愣住了,這一聲姐夫確實很動聽。
經過上次泡藥浴時蘇璃調侃蘇婉,他就認真想了自己和蘇婉之間的關係。
還有他在她面前的一些反常舉動,他是欣賞她的,對她有好感,雖然他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但經過認真思考後,他也想清楚了,他確實對她很心動,只是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確認自己的心意後,雖然謝景堯還沒有表白,但他還是有行動的,他想看蘇婉的反應才好做打算。
看蘇璃這副模樣,說明她認可自己,他知道得到蘇璃的認可可不容易,現在他更有信心了。
蘇璃扯開她,「我可沒胡說,旁觀者清,你們兩個很曖昧知不知道,時光不等人啊……」
「行了,你給我住口吧,做正事。」蘇婉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她覺得臉發燙得厲害。
司澤揉著眼睛出帳篷,感覺氛圍怪怪的,不過他也沒有多想。
「阿璃,我剛才好像聽到你喊姐夫,你姐夫在哪?」
「什麼姐夫,你睡蒙了吧,我看你是沒睡醒。」蘇婉冷硬地說道。
司澤一臉茫然地看著她,驚嘆道:「天啊!蘇婉,你很不對勁,我沒有得罪你吧?語氣這麼沖,這段日子我可沒有找你練劍,我都是找阿璃練的劍,你臉真紅。」
謝景堯連忙打岔。
蘇璃意味深長地看了蘇婉一眼。
搞得蘇婉想打她,但又下不去手,她直接鑽進帳篷里。
知道她是害羞了,蘇璃雖然挺了解蘇婉的,但她現在也搞不懂她這種反應是怎麼回事。
她都談過一次戀愛了還這麼害羞?這麼扭捏,真心不理解。
像她這種不理解情愛,沒遇到心動的人的自然不懂。
雖然蘇婉是直性子,但對某些事情還是比較含蓄的。
有些事情順其自然就會成了,而蘇璃卻挑明了。
「宮少主呢?」
雖然覺得他們兩個都怪怪的,但司澤也沒有糾結之前的事。
要是蘇婉和謝景堯能成,他肯定很贊同,會祝福他們,他們兩個很有默契,又志同道合,站在一起時就很般配。
「被阿婉收起來了。」
「那這些被捆起來的人怎麼處置?」
「自然是放他們回去傳話。」
看到蘇璃拿出靈丹來折騰他們,司澤湊過去,「阿璃,我來幫你,宴家的煉器師煉的法器果然很好,不枉我們等這麼久。」
他們定製的那些法器,有些就是專門用來對付宮家的人的。
他們吃過早膳後又繼續趕路了。
蘇婉沒有廢他們的修為,但蘇璃給他們餵的毒丹雖然不會要他們的命,但阻礙他們修行,相當於斷了他們的修行之路。
折他們的羽翼,誰讓他們來殺他們,就要承擔後果。
「你們放了我們少主,要不然家主不會放過你們的,他一定會親自來收拾你們。」
「我們就等著,等時間到了我們自會放他,回去告訴你們家主,不管他想用什麼手段對付我們,我們都不怕,要他掂量一下,這恩怨,等著他來解決。」蘇婉冷聲說道。
他們四個沒有急著趕路,還是走走停停,他們還要徹底解決宮家的事情。
不過為了不傷及無辜,他們都是往偏僻的地方走。
宮冥昊從來沒有這麼慘過,他恨,但他又什麼也做不了。
蘇婉拿了一條鏈子栓住了他,這可不是普通的鏈子,是能壓制修為的。
宮冥昊的真身很龐大,都頂蘇婉兩個頭了。
蘇婉把他放出來交給蘇璃處置。
蘇璃拿棍子戳他,命令:「宮冥昊,變小,變成我兩根手指頭一樣小。」
「休想,我原本看在表弟的面子上不想動你的,但你這個女人最可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不得好死。」
現在他最恨蘇璃,看到她就想到自己很恥辱,被她耍得團團轉。
他活這麼久了,唯有被她耍過。
蘇璃掏了掏耳朵笑嘻嘻道:「罵吧,我最喜歡別人罵我,現在罵大聲些,接下來的時間你可不會這麼有活力了。」
她拿棍子戳他傷口,又把鹽撒到上面。
疼得他在地上打滾,非常痛苦。
「不變小就吃點苦頭,這麼硬氣,在我手裡的還沒有人能硬氣超過三天。」
她往他身上撒藥粉。
宮冥昊發現自己不受控制地變小了。
看他變成她手腕大小,她才停下來。
有這麼好的試藥對象她又怎麼會放過。
接下來的日子宮冥昊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他都恨不得原地死去才好。
他被蘇璃餵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丹藥,他覺得自己死了又活了過來。
不管是肉體上還是精神上都受折磨。
看到蘇璃使勁折騰宮冥昊,司澤都有些同情他了。
他對蘇婉說道:「看來以後不能得罪阿璃,要不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宮少主離瘋不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