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告別害羞的胖媳婦的陸凜,在往西花廳走的路上,忽而目光一閃,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Google搜索
他往路旁的一叢桂花樹後鑽了過去,什麼也沒有發現。
他冷笑一聲,「葉常,你又沒藏嚴實,我都看到了!」
沒有動靜。
陸凜嘆了口氣,搖頭晃腦地往外走,「哎呀,我得張羅一下定國公府的侍衛,就說這府里進賊了。」
「出來了,出來了!」
葉常冷著臉,從不遠處的樹叢後面走了出來,咬牙切齒地恨不得吃了他,「每次都逼我,你就生怕王爺不打死我!」
陸凜笑嘻嘻道,「誰讓你尾巴那麼長的,總露條尾巴出來。」
他四處張望了一下,「皇叔怎麼也來了?這定國公府,皇家人來的可稀罕。」
葉常哼了一聲,「我怎麼知道。」
王爺臨時想來的,他想攔也攔不住啊!
陸凜問,「皇叔在哪?」
「不知道!」
葉常又鑽到桂花樹後面藏著去了。
陸凜摸著下巴,環視四周,很快鎖定了花園中間的假山,他抬腳就往假山那邊走去。
依著皇叔總想著掌控全局的性子,他定然會選那清風閣。
他爬上了假山,推門而入,果然見趙承淵定神閒坐在窗邊矮塌上。
陸凜咧嘴笑了起來,「皇叔,我就猜你在這裡!」
趙承淵不緊不慢撿起幾粒黑子放入棋罐,溫和道,「阿凜來了,坐下吧。」
陸凜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韓銳長跪在趙承淵的對面,冷汗涔涔,身子簌簌發抖。與其說他是在下棋,還不如說是在下跪請罪。
陸凜臉上起了一絲玩味,拖了把椅子坐到一旁,看了看棋局,又看了看韓銳,「韓大人,你這棋局可兇險啊,氣數已盡,回天乏力了!」
韓銳目光慌亂,手顫抖著,手中黑子遲遲不能落下。
棋盤上似有金戈鐵馬的蕭殺之氣,山呼海嘯地鋪面而來,似乎瞬間就可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趙承淵端起茶盞,用茶蓋輕輕撥動著茶水,淡聲道,「不必急於下結論,說不定韓大人布局長遠有什麼後手呢?」
韓銳臉色愈發蒼白。
他放下棋子低頭認輸,「下官棋藝不精,敗局已定。王爺棋藝高超,下官佩服至極……」
趙承淵漫不經心看向窗外,一直到那抹素淨的小身影遠去了,方收回視線。
趙承淵緩緩喝了口茶,「韓大人太過自謙。聽說你乃箇中高手,師承名家。」
他神色散漫,淡掃了韓銳一眼,「不知是師承令慈,還是哪位大家?」
他的語氣依然是不疾不徐,可聽到韓銳耳中,卻如刀槍錚鳴,殺機重重。
韓銳幾乎是從矮塌上摔落到地上,驚慌跪地俯首,「下官知罪!下官定嚴加管教妻室兒女,勸誡家母本分行事……」
趙承淵將茶盞放到矮几上,發出一聲脆響,嚇得韓銳剛抬起的頭又慌忙低了下去。
「韓大人這麼害怕作甚,貴府的家事本王也管不得,你下去吧。」
韓銳顫聲應諾,大袖擦著汗出了清風閣。
一見到外面天日,他頓時感覺清風朗月空氣清新,整個人似又活了過來,得以喘息一口氣。
他急匆匆去了東花廳外,讓人請了韓老夫人出來。
韓老夫人臉色很是不好,一看就是在花廳里的經歷不是很愉快。
她不耐地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兒子,「堂堂朝堂命官,如此失態,成何體統!」
韓銳此時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體統,還是命重要!
他揮退了四周的下人,方低聲道,「母親,晉王來了!」
韓老夫人大驚,「晉王?他怎來了!」
晉王可從不參加這種宴會!
她雖不敢幻想晉王是為了孫女兒才來的,但是也不覺得是為了陳攸寧。那個丫頭身份低賤,晉王順手救她已經是紆尊降貴,怎麼可能還會為她破例赴宴。
恐怕是不放心那個瘋婆子,才過來看看的吧?
韓銳搖了搖頭,「兒子也不知。涼亭里的事,包括花廳這邊的事,他都知道了。他還借下棋警告我,若是再一意孤行下去,便是死路一條!」
想起方才的棋局,晉王看似閒庭信步,實則棋風凌厲,步步緊逼。自己一直身處兇險之境,絲毫無招架之力,那種窒息和絕望,讓他心生懼意,連與他對弈的勇氣都沒有。
如果晉王真的對他們二房下手,當真如碾死螻蟻一般容易!
韓銳把亭子裡的事大致說了一遍,韓老夫人臉色難看起來,
「晉王分明是在替陳攸寧撐腰!那個賤丫頭何德何能,讓晉王特意跑來警告你我!」
韓銳很是意外,母親一向寬和從容,還從未這般失態過,言語竟如此粗鄙,如同市井潑婦。
他低聲安慰,「母親稍安勿躁,還是先把晉王這一關給過了,免得惹禍上身。」
韓老夫人平復了下心緒。
她原本想著陳攸寧本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也算不得冤枉她,只要略施手段讓她不得不去換衣裳,便能將她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如今看來,是要另尋時機了……
韓老夫人不敢耽擱,忙吩咐了下去,接下來什麼都不要做了!
她不甘心地看了高高的清風閣一眼,派人去廚房傳話,另備一桌精緻席面送去清風閣。
清風閣里。
陸凜笑嘻嘻地坐在趙承淵對面,唾沫橫飛,吹噓著他家胖丫頭的英勇事跡,說到高興處,手舞足蹈。
趙承淵神色寡淡,慢慢撿著棋盤上的棋子。
陸凜得意地揚揚下巴,「我家胖丫頭厲害吧?」
趙承淵淡聲道,「你這麼稱呼她,她可知道?」
趙承淵問話的側重點在「我家」,而陸凜答話的側重點則在「胖丫頭」。
陸凜一臉甜蜜,「知道啊,她一點不生氣,說話特別溫柔,我覺得她定然是喜歡我的。」
陸凜身子往前傾了傾,「皇叔,祖母那裡有四對翡翠鐲子你知道吧?」
趙承淵淡淡嗯了一聲,繼續撿棋子。
「祖母把那四對鐲子都給胖丫頭了,見面禮哪有這麼貴重的,那分明就是給她的定親信物。只是礙著現在胖丫頭在孝期不能議親,不好把事情給挑明了。」
陸凜眼中滿是憧憬,「孝期三年,實則二十七個月,也快的很。到時胖丫頭十七歲,我二十歲,成親正當年。到時她再為我生個小胖丫頭,定然好玩的很……」
趙承淵摩挲著一顆白玉棋子,沉默了片刻,將棋子扔到了棋罐里,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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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皇叔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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