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和堂小跨院裝點得喜氣洋洋,樹上掛著大紅綢,廊下是嶄新的大紅燈籠。【Google搜索】
牆上,窗戶上,到處貼滿了剪的喜字。
喜字都是孫大娘剪的,女主子終於要成了正兒八經的女主子,她高興!
貼滿了錦和堂,又在內院四處貼,貼滿了內院,她又大著膽子地去了外院。
貼著貼著,她忽然感覺背後一涼。
她拿著喜字緩緩回過頭,便見定國公站在她的身後。
她忙低下頭,裝作自己是府里的不知名婆子,畏畏縮縮福身行禮,相當地卑微緊張沒見過世面。
「老奴……給……給國……國公爺請安!」
韓鈞淡聲道,「不必裝了,本公知道你是晉王府的廚娘。」
孫大娘訕訕,「國公爺……您可真是目光如炬。」
一個婆子鬼鬼祟祟在小跨院那麼久,他一去就躲起來,府里遇到了扭頭就跑,他若發現不了問題,那才是奇怪。
韓鈞在荷包里摩挲了半天,他皺了皺眉,問身後的韓青,「有沒有銀子?」
韓青忙將荷包拿出來,在裡面挑挑揀揀。
韓鈞一把抓過去,將裡面的銀子都倒了出來,放到孫大娘手裡,「昭平去了晉王府人生地不熟,你多照應她一些。她若受了委屈,你悄悄回來送個信兒,本公重重有賞。」
孫大娘自信滿滿應承道,「國公爺您放心,沒人敢欺負了大小姐去!就算是王爺也不成!」
韓鈞滿意地點點頭,他就是看她對寧丫頭忠心,才睜隻眼閉隻眼的。
「剪紙不錯,繼續貼吧。」韓鈞背著手走了。
「哎!」
孫大娘展開手,看著手心裡湊齊了也沒一兩的碎銀子,嘆了口氣,「國公爺真窮啊,我都想貼補她了。」
她把銀子收了起來,繼續貼喜字。
韓鈞剛要回書房,就見梁忠去了韓銳的書房。
韓鈞踱步過去,就聽見一聲嘶吼,「婉兒!」
他進了書房,梁忠簡短几句話把事情說明白了。
韓清婉被當眾捉姦,羞愧之下自縊身亡,國公府得去把人接走了。
韓銳眼眸赤紅,「分明是你們害死她的,婉兒心性堅韌,哪裡會去尋短見!」
她可是親娘死了都不落淚的人!
「我去了公主府那麼多趟,你們既然容不下她,為何不放人?」
……
韓銳對著梁忠罵了許久,梁忠始終神色淡淡,見他不說話了方道,「韓二爺養的好女兒,把太子爺的臉面皇家的臉面丟光了,還有底氣這般憤怒,本官也是長見識了。」
韓銳怒道,「太子害死了婉兒,還如此理直氣壯,就不怕言官之口?我要去告御狀!」
梁忠笑了笑,「韓二爺可能還不知道,皇上今日去了公主府一趟。你也是在朝為官過的,好好想想。」
韓銳臉色一變。
皇上去過公主府,婉兒接著就死了……
是皇上的主意!
他不敢再罵了,再罵,那就是罵皇上。皇上說不得正愁尋不到處置他的由頭……皇上處置起人來,可從不手軟。
韓銳搖搖晃晃起身,「我去接人……」
「慢著。」韓鈞淡聲道,「二弟打算將人接到哪裡?」
韓銳道,「自然是接回定國公府,停靈七天,再下葬。」
韓鈞斬釘截鐵道,「不成。如今府里在辦喜事,沒有讓喪事沖了的道理。」
韓銳怒視著他,「大哥,婉兒是定國公府的人,不回府里去哪裡?」
韓鈞冷聲道,「從她找人陷害寧兒名聲那一刻起,她就不是定國公府的人了。這個府里,本公說了算。」
韓銳韓銳剛失了女兒,本就一身戾氣,聽到這些也顧不得什麼理智,什麼敬重。
他冷笑道,「對,是你說了算,你別忘了,我也姓韓,也是父親的兒子!既然我在這裡,我的女兒就得從這裡發喪!她年紀輕輕死了,總不能讓她死了連家都找不著!」
韓鈞拖了把椅子坐了下來,「看來二弟還沒弄清自己的處境。父母在不分家,府里早已經沒有長輩,早就該把家給分了。本公一直沒提這事,本是想等著你三個孩子成家,也算給他們抬抬身份。既然二弟不識趣,兒女又是白眼狼,現在就把家給分了吧。」
「你……」
韓銳很想說出「分就分」的話,可是一想到分家後,憑著自己一個白身,剩下的一雙兒女還有什麼出路?
思齊是是國子監的蔭生,憑藉定國公這個爵位的蔭庇入的國子監。如果分了家,國子監還肯不肯留他,都是兩說。人都是愛捧高踩低、落井下石的。
楚氏和蓮兒在韓攸寧那邊得臉,將來韓攸寧但凡稍稍扶持,蓮兒就能嫁個好人家。憑著晉王妃妹妹的身份,婆家也不敢慢待了她。
韓銳最終屈服於現實,別過頭悶聲道,「那將人接到哪裡?」
韓鈞道,「白水庵附近的那個莊子。」
那個莊子,正是當年溫氏和盧管事偷情的地方。他本也不想再留著膈應人,將來分家,分給二房便是。
韓銳臉都綠了,那個地方著實是膈應人!
可看韓鈞沉著臉的樣子,韓銳難得起來的幾分男兒氣,又一次煙消雲散。
他吩咐人去給楚菁菁報信,自己則匆匆出門。
孫大娘貼喜字貼到韓銳的外書房,將事情聽了個八九不離十。
韓銳看到書房門上窗上的紅喜字,挨著扯了下來扔到地上,一把將孫大娘推倒在地,「滾開!」
他怒氣沖沖走了。
孫大娘默默爬了起來,端著漿糊在刷來刷去,在韓銳的外書房一溜兒貼滿了紅喜字。
韓鈞送走了梁忠,看孫大娘還在那裡見縫插針地貼喜字,轉頭吩咐韓青,「去文管事那裡支十兩銀子,賞給她。」
韓青愣了愣,這是國公爺最大手筆的賞賜了!
「是!」
韓攸寧面紅耳赤,玉娘耳提面命,對她進行婚前培訓。
玉娘如今是紅光滿面,依舊是不改妖嬈,渾身上下透著「老娘很幸福」。
「新婚夜裡你只要按我說的來,該害羞時害羞,該撩撥時撩撥,保准你能把晉王爺的魂兒給勾住了,讓他記一輩子。」
韓攸寧頭埋到了大紅引枕里,悶聲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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