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明帝道,「你帶去的老院使都無能為力了,還說不會有事。【,無錯章節閱讀】」
趙承淵不動聲色坐了下來,就似乎不知道殿中埋伏了無數高手。
他微笑道,「正因為老院使如此說了,臣弟才敢肯定太子不會有事。他既然有本事阻斷太醫救治,自然就有本事醒過來。皇兄等著吧。」
慶明帝摩挲著玉扳指,「若他醒不過來呢?」
趙承淵笑道,「臣弟不是已經在這裡了嗎?束手就擒,一命抵一命。」
慶明帝起身走到趙承淵跟前,居高臨下看著他,「你當真沒做任何布置?」
「倒也不是。」
慶明帝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
趙承淵從荷包里取出來兩道符,笑道,「臣弟去靈安寺跟清德大師求了兩道平安符。一個是給太子的,一個是留給自己保平安的。」
慶明帝拿了一道平安符在手中,輕飄飄的,他不信他的七弟會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這道符咒身上。
他原本以為,成郡王去請趙承淵會遇到阻礙,趙承淵對太子病情束手無策,自知在劫難逃,說不得會奮起一搏。
不成想趙承淵當真只帶了兩個侍衛,毫不抵抗地跟著進了宮。
他問,「七弟當真不怕死?」
「自然是怕死的。」趙承淵笑道,「只是臣弟篤定太子不會有事,自然知道自己性命無憂。」
慶明帝皺了皺眉,在御書房裡慢慢踱著步子。
趙承淵這話的意思,只要太子沒死,他若是下殺手,宗室和天下百姓都不會答應。
畢竟前幾日自己剛剛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了「長輩教訓晚輩原也應當,實不必扯到什麼動搖國本上去」的話。
天下百姓正傳頌著他胸懷寬厚,仁愛兄弟。
這些讚美可以是蜜糖,也是困住他的枷鎖,讓他不能輕舉妄動。
慶明帝停了腳步,「母后這兩日憂心太子,身子不大好,你便留在宮中侍疾吧。」
趙承淵端茶的手微頓。
「母后身子有恙,做兒子的自然該侍奉榻前。」
慶明帝吩咐吳儉,「去慈寧宮傳話,給晉王收拾出間偏殿來,這幾日晉王要住下。」
吳儉躬著身退下。
「成郡王,吩咐下去,宮門只許進,不許出。所有御林軍,不得離開皇宮半步!」
「臣遵旨!」
成郡王退了出去。
趙承淵緩緩喝了口茶,眼眸幽沉。
宮外的人不知宮內情形,只知他被御林軍帶進了宮,若是進宮救他……
皇上殺他的理由便充分了,不需等到太子死就可以動手。
甚至還可以順勢將幫他的勢力一網打盡。
舅父舅母,定國公,都不是什麼耐得住性子的人。
還有攸寧……她情急之下,會不會去太子府?
趙承淵起了身,「臣弟去看看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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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常和羅平在宮門口等了半個多時辰,沒等到王爺出來,卻見宮門悄然增加了禁軍。
葉常用大家能聽到的聲音,對羅平說了句,「橫豎你一個人等也就夠了,我先撤了啊,還約了小侯爺喝酒呢。」
羅平面無表情叮囑,「少喝些,小心再挨板子。」
「知道了!」
他繞去了陸凜值守的午門,遠遠地便被守門御林軍擋住了去路。
「小侯爺,喝酒啊!」
而陸凜看到葉常,眼中一喜。
他正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七皇叔跟著成郡王進宮他是知道的,那麼大隊人馬,那麼大的動靜,御林軍中隱隱有了議論。
那麼上面下達的禁嚴命令,只進不出,恐怕是針對七皇叔的。
只進不出,意味著什麼,他出身將門,也能猜到一二。
他衝著葉常喊道,「老子哪裡還有銀子請你喝酒賭錢,小爺忙著呢,你趕緊走吧!」
按說這個時辰,陸凜該下值了。
他一個最低等的守門小兵,有什麼忙的?
他恐怕是走不了吧!皇宮禁嚴了!
葉常順著他的話吼道,「不喝就不喝,還個小侯爺呢,窮鬼!」
陸凜指著葉常跳腳,「好你個葉常,敢罵小爺!每次喝酒都是小爺出銀子,你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自己沒點數嗎?劉大哥,替我揍他!」
葉常怔了怔,一把推開用劍鞘擋他的御林軍,「算你有種!回頭挨揍的時候可別喊爺爺!」
他罵罵咧咧走了。
御林軍侍衛對他們倆的打罵司空見慣,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小侯爺身上的銀子至少一半被葉侍衛贏走了,身上的傷至少一半是葉侍衛打的。
偏挨了打第二天兩人又就勾肩搭背了。
葉常沒有去尋羅平。
他知道,自己被人盯著。
他去騎著馬徑直回了晉王府。
長史程漢已經知道了王爺進了宮,他見葉常獨自回來,迎了上去問,「王爺呢?」
葉常道,「還在宮裡。」
程漢目光一凜,「皇上羈押了王爺?」
葉常沒有回答他,而是問,「你說,我是個什麼玩意兒?」
說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程漢斟酌道,「茶壺裡下元宵,只進不出?」
畢竟,銀子到了葉常手裡,就沒有花出去的時候。闔府的侍衛都被他蹭吃蹭喝過,他卻一頓也不曾回請。
葉常道,「對,只進不出!」
程漢奇怪地看著葉常,他倒少見地能如此清醒地自我定位。
「你沒事吧?」
葉常冷聲道,「我沒事,王爺出事了。恐怕弄不好,安陵侯府和定國公府也要出事。」
他一字一頓道,「皇宮禁嚴,只進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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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攸寧坐在榻上繡著荷包。
還是要加快下進度,總該給趙承淵縫上套寢衣才是。
段毅在窗外低聲道,「大小姐,卑職有事求見。」
現在可是二更天了,侍衛輕易不進院子。
她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韓攸寧下了榻,換上衣裳去了外間,段毅進來。
他拱手道,「大小姐,四百御林軍請王爺進宮,如今一個多時辰了,王爺尚未出來。」
韓攸寧猛地站了起來,「怎現在才來報!」
「國公爺和世子都在盯著,他們也拿不準皇上的意圖,現在正在外院議事。卑職想著,還是應該告訴您一聲。」
韓攸寧披上斗篷,疾步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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