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絕無活路(一更)

  韓攸寧方才一直和王貴妃躲在屏風後,以免引起劉院使警覺。Google搜索

  王貴妃聽了劉院使說的,早就按捺不住沖了出去,怒斥著他。

  劉院使看到站在屏風旁的韓攸寧,這才知道,原來今天的一切,是定國公府的復仇。

  他終究是沒有躲過去。

  韓攸寧靜靜站在屏風旁,她前面幾步遠,是趙宸高大的背影,坐得筆挺。寬闊的後背緊緊繃著,玄衣上盤旋著金色行龍,騰雲駕霧。

  他的側顏,凌厲肅殺。

  趙宸放棄她的背後,原來還有這樣的秘密。

  王貴妃為了活命,受制於永平侯,以太子妃之位作交換。

  而趙宸,孝心也好,被逼無奈也罷,惱怒她的不貞也罷,不想放棄任何一個鳳凰也罷,最終選擇放棄了她。

  知道了這些,她沒有對永平侯對劉院使的憤怒,沒有不甘,反而變得坦然。

  總歸他放棄她的理由又多了一層,她的前世也就沒有自己想像的那般悽慘了。

  如今她的大仇也報得差不多了,倒也不必再糾結於那些細枝末節。

  該和前世好好地道個別了,該讓自己慢下來,放鬆下來,享受親人團圓、歲月靜好了。

  剩餘的,交給歲月吧。

  慶明帝制止了王貴妃,問劉院使是否受德妃指使,劉院使矢口否認。

  始終沉默的趙宸開口問道,「你說這是永平侯指使,可他已經死了,溫如春也進了教坊司,你為何還不罷手?還是你覺得,你自己有能耐將來逼迫貴妃就範,讓孤娶了韓清婉?」

  劉院使忙道,「罪臣不敢!只是之前動了手腳的薰香還沒用完,罪臣又不敢明說薰香有問題……原本是想著這些薰香用完了,罪臣再給娘娘開藥方慢慢調理著,身子也就好起來了。」

  趙宸冷笑,「你既有法子在薰香里下毒,卻沒法子將薰香調換了。還是,你也做了兩手的打算,替自己另找了靠山?」

  劉院使拼命搖頭否認,「罪臣不敢!罪臣下毒是通過白芷姑娘,可白芷前些日子被杖斃了……」

  王貴妃又驚又怒,白芷可跟了她二十多年,她最信任的宮人!

  竟然早早地就背叛了她!

  難怪白芷對韓攸寧那般敵意,百般挑唆!

  要不是韓攸寧,她恐怕要一輩子都蒙在鼓裡了!

  趙宸語氣冰冷,「下毒的人能收買第一個,自然也能收買第二個。劉院使遊走後宮十幾年,這種小事已經是手到擒來了吧。」

  「罪臣不敢!罪臣明白,太子殿下要幫定國公出氣,可也不能隨意給罪臣安插罪名!」劉院使在為自己開脫的同時,開始把矛頭往趙宸身上引。

  趙宸冷笑,「難不成,你以為德妃還會出手救你?毒害貴妃娘娘,即便你為自己開脫的再乾淨,也是重罪。她避嫌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出手救你。」

  ……

  慶明帝對德妃的疑心卻是再一次被勾起來了。

  永平侯一倒,劉院使便沒了倚靠,尤其是溫如春出事後,他更是隨時有被定國公滅門的危險。

  他控制著王貴妃的病情,這便是他向德妃投誠的籌碼,

  德妃要王貴妃的死,他要自己的生,各取所需。甚至德妃或許也會學著永平侯,做些什麼鉗制王貴妃的事。

  那麼,德妃最近對劉院使多有維護,便解釋得通了。

  劉院使很聰明,他最終招認的罪,是受永平侯指使,有補救之心卻無人相助。

  可若是認了幫德妃,那就是罪加一等了。

  慶明帝對韓攸寧道,「你進宮也大半日了,先回吧。」

  接下來便是皇家事了。

  而劉院使,也絕無活路。

  韓攸寧福身,退了出去。

  外面飄起了雪。

  天色鉛沉,雪花大如鵝毛,洋洋灑灑,隨風亂紛紛飛舞。

  這是今年冬日的第一場雪。

  新的開始。

  韓攸寧走在大雪中,白茫茫的天地間,朱紅宮牆內,一抹濃重艷麗的顏色。

  她臉上漾出一抹釋然的笑來,揚著臉,感受著雪花拂過臉龐的冰涼。

  頭頂多了一把油紙傘,折枝紅梅遮住了風雪。

  韓攸寧轉過頭,趙宸站在她身後,一隻手在她頭頂舉著傘,他自己則在傘外,與她保持著一個手臂的距離。蕭蕭肅肅,爽朗清舉。

  他看著她未散盡的笑顏,被雪打濕了的眉眼深邃濃重,,「你怎不跟宮人要把傘?」

  韓攸寧往後退開了一步,微微頷首,「太子殿下,小女自己走就好,淋淋雪挺好的。」

  趙宸笑了笑,淋雪,也就她會這般說了。

  他手中的傘又跟了上去,遮在她的頭頂,「你喜歡淋雪,也該回府以後再說。從皇宮到定國公府,坐馬車總得半個時辰,你身上的雪化了,寒氣便會侵襲體內,風寒病痛也就找上你了。」

  這種話他以前也曾說過,就跟訓導小孩子一般。

  韓攸寧道,「那不若小女自己撐傘,殿下有公務,忙去便是。」

  趙宸避開她接傘的手,「你要拿手爐,還要提裙子,哪裡忙的過來。自己撐著,倒不如不撐了。走吧。」

  韓攸寧無奈,沒有再推辭。

  她走著,一邊問道,「殿下不在御書房守著,萬一德妃強辯,讓她洗脫了嫌疑豈不可惜?」

  趙宸跟在她身側,保持著一個手臂的距離,「嫌疑已生,又豈是她能輕易洗脫的。孤今日已經做的太多,過猶不及。」

  「殿下說,她會被治罪嗎?」

  趙承淵環視著天地間錯綜複雜的宮道,處處幽深,嘆道,「這宮裡的事,哪裡是那麼簡單就能定對錯輸贏的。」

  他側首看著她,「今日你為何要幫孤解困?」

  韓攸寧淡淡道,「小女幫的是自己。劉院使想逃脫罪責,小女不能讓他如願。」

  她頓了頓,「殿下應該也不需要小女相幫吧,殿下能放心讓皇上去大理寺下口諭放人,自然是已經做好了應對準備。」

  趙宸笑道,「孤沒有那麼厲害。你能出手相助,孤很高興。」

  韓攸寧沉默了片刻,說道,「多謝殿下多番相助。」

  趙宸眼中閃過一絲光。

  她的這聲道謝與以往的不同,不是客氣疏離,其中有了幾分真誠。

  她這一世,在他面前還不曾這般放鬆過。

  他笑道,「孤幫的也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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