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姿容秀美,二十多歲年紀,一雙眼睛透著精明,她看了一眼轎輦上的韓攸寧就轉頭笑問吳儉,「吳總管,這是哪位貴人,還要勞您親自送出宮去?」
吳儉抱著拂塵笑道,「白芷姑娘,這便是定國公剛認回來的嫡女,昭平縣主。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哎呀,那可趕巧了。貴妃娘娘恰好想見見這個稀罕人兒,倒不必我再出宮一趟了!」
白芷轉頭招呼她身後的幾個太監,「你們幾個過來,把轎輦給接了!」
吳儉擋在抬轎太監前面,笑道,「姑娘有所不知,皇上是讓雜家親送昭平縣主出宮交給世子,這若是半道上把她交給旁人,她身邊又沒個丫鬟跟著,雜家沒法回去交差啊。」
白芷笑道,「貴妃娘娘想見個臣子之女,吳總管這般推諉,是覺得娘娘不夠格指使你嗎?」
吳儉忙道,「不敢不敢!娘娘哪怕是打殺了奴才,也是使得的。說起來雜家也有些日子沒給貴妃娘娘請安了,便陪著一起過去,給娘娘磕個頭。」
「吳總管既然不放心,跟著一起也無妨。」
白芷對著韓攸寧微微福了福身,高抬著下巴,「娘娘是極隨和的,縣主見了就知道了。」
韓攸寧頷首,「勞煩姑姑了。」
她是認得白芷,是王貴妃宮裡的掌事宮女,說起來,自己還挨過她的掌摑呢。
轎輦在宮道間穿梭,翊坤宮就在景致繁華之處,宮殿奢華,薰香濃郁。
王貴妃衣著華麗,鳳冠璀璨,雖已年過四十卻依然美艷襲人。
她半倚半靠在塌上,美目低攏,似睡非睡。
她似是在問殿內服侍的宮女,「人帶來了沒啊?」
自進了門就靜靜侍立的白芷福身道,「娘娘,昭平縣主來了。」
韓攸寧跪地請安,「臣女定國公府韓氏攸寧,給貴妃娘娘請安。」
聲音清潤,如清泉潺潺。
王貴妃緩緩睜開了眼,本是迷濛的雙眼在落到韓攸寧臉上,瞬間一片清明。
她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傾著,緊盯著韓攸寧,眼中閃過驚訝。
她繼而譏諷一笑,「起來吧。」
韓攸寧謝恩起身,站在了一旁。
她不太懂王貴妃敵意是從何而來,上一世見面也是這般。一直到自己嫁入太子府,也未得她半分好臉色,幾次進宮請安都被她刁難。
王貴妃對跪地請安的吳儉道,「吳總管先去喝茶,本宮與昭平縣主說會兒體己話。」
吳儉笑著應道,「那奴才就在外面候著,有什麼事,娘娘只管吩咐一聲。」
說著話,人慢慢退了出去。
王貴妃不緊不慢喝了口茶,睨著韓攸寧,「你幾歲了,生辰是哪日?」
韓攸寧又一遍回答了她的問題,「回娘娘,小女十五了,是六月十日生辰。」
王貴妃道,「這麼說,你母親生了你當日,就沒了。」
「回娘娘,正是。」韓攸寧問道,「娘娘可是認識家母?」
「何出此問?」
「娘娘見了臣女驚訝,想必是看臣女和家母頗像的緣故。就像祖母,父親,剛見臣女時也是如此震驚。」
其實韓攸寧更想問的是,她和母親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讓她在人走十幾年後還如此仇恨。
「倒是伶俐的很,比起你母親更招人疼。」王貴妃淡聲道,「當年陳家風頭無兩,定國公府更是威勢煊赫,先帝親自主持的大婚,親封的一品誥命,進宮不必換轎,本宮怎會不識。」
韓攸寧是聽父親講過,祖父是在滅楚大戰中受重傷,眼看著人要不行了,先帝在襄平府親自主持了父親和母親的婚禮,為祖父沖喜。
可惜祖父最終沒捱過去,在大婚次日就含笑九泉。
王貴妃眸光一轉,「說起來本宮與你母親是至交好友,如今見了你,就覺親近。你便留下,平日裡陪著本宮說說話,如何?」
韓攸寧福身道,「娘娘厚愛,臣女榮幸之至。只是如今臣女尚在為外祖母服喪,留在娘娘宮裡恐衝撞了娘娘。」
王貴妃淡笑,「倒也無妨,外祖家又不是重孝,本宮再讓欽天監給你另選一處宮殿,必能處處皆宜的。」
韓攸寧面露為難,「臣女是在陳家長大,是將外祖母當親祖母待的,二舅父舅母也是當做父母,應也算的上是重孝了。他們又是死不瞑目,恐是怨氣極重,萬一……臣女便是百死莫贖了。」
「也罷,本宮便不強人所難了。」
王貴妃指著高几上的玉熏爐道,「你將那個熏爐幫本宮拿過來,裡面的香篆想必是燃得差不多了。」
韓攸寧依言過去,小心翼翼拿起上面的熏爐。玉熏爐小巧玲瓏,通身白中淺綠,鏤雕梅花紋。
她捧著熏爐走到王貴妃身邊,「娘娘,熏爐放在哪裡?」
王貴妃伸出纖纖玉手,「給本宮吧。本宮最愛的就是打香篆,從不假手於人……」
韓攸寧將玉熏爐放到她手中,看著她拿穩了方撤手。
可在她撤手的同時,玉熏爐清脆墜地,薰香香灰撒了一地。
王貴妃勃然大怒,「來人!」
殿門打開,進來幾個太監。
吳儉也跟在後面,見殿內情形忙弓著腰賠罪,「貴妃娘娘息怒!昭平縣主初次進宮,冒失了些,還請您寬宏大量饒了她這一回。」
王貴妃冷聲道,「這玉熏爐是皇上賞的,本宮平日裡都捨不得用的寶貝,如今碎了,你讓本宮如何跟皇上交代?」
「娘娘得皇上盛寵,皇上哪裡捨得責怪您?」吳儉陪著笑臉,「您若責罰了縣主,便是奴才的差沒當好,皇上怕要扒了奴才的皮。以後奴才定多與皇上提提貴妃您,歇在翊坤宮總比別的宮更近便舒心一些。求您這次饒了縣主,也當是饒了奴才吧。」
王貴妃冷著臉,「也不是本宮不肯賣你的好,只是韓大小姐何曾給了本宮面子,本宮喜愛她,不過想留她幾日,竟跟本宮耍起威風來了。」
吳儉轉頭看向一臉平靜連跪地都不曾的韓攸寧,不由得暗嘆這姑娘也忒能沉得住氣,怕也是不知這皇宮裡的厲害。
他拼命沖她擠眼使眼色,跪下服個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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