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略強一些(一更)

  第151章 略強一些(一更)

  到了府門口,韓攸寧下車與趙宸道別。Google搜索

  趙宸道,「孤是到了慶春樓,才知道你在。」

  韓攸寧笑了笑,「這也無關緊要,殿下怎還惦記著這個問題。」

  趙宸語氣晦澀,「孤曾做下錯事,皆因誤會而生心魔。你既有疑惑,孤還是說清為好。」

  他的目光沉重,讓人透不過氣來。

  他們之間,恐怕不僅僅是誤會二字。他摧毀的,是她所有的信念和整個人生。

  韓攸寧面無波瀾,「殿下慢走。」

  「孤走了。」

  趙宸深深看了她一眼,撩袍翻身上馬,拍馬疾馳而去。

  墨色大氅在他身後獵獵揚起,有著勢不可擋的銳氣。

  韓攸寧站在原地,看著他越來越遠,看到了他轉頭的凝視。

  他為何怕她誤會呢,她能誤會什麼?

  哪怕是他的人殺到了她跟前,也不會讓她起什麼誤會,更不會讓她心傷半分。

  外院裡已經飄起了羊肉的香氣,侍衛下人臉上都帶著喜氣。

  倒是內院,比起早上韓攸寧出門時,並沒有什麼變化。

  韓攸寧再尋去春暉堂,韓清婉淡聲道,「如今既然府上中饋是我管著,做成什麼樣子縣主就不必管了,若有什麼責難,我自會擔著。」

  韓攸寧微笑道,「那表妹可別後悔。」

  韓清婉目光冰冷,「大周律法,孝大於天。縣主想逆天而行,也要想想大伯父會不會答應。」

  大伯父是出了名的大孝子,為祖母掙來一品誥命,對祖母言聽計從。祖母如今被韓攸寧害得病重,大伯父恐怕一進門,理智就被怒氣沖毀了,哪裡還會去深究她這與大伯母肖似的面貌。

  一旦彼此生了罅隙,韓攸寧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韓攸寧笑道,「答不答應,那到時就問問姑父好了。」

  韓清婉冷笑,「好啊。」

  韓攸寧回到錦和堂,便安排丫鬟婆子們打算錦和堂正院,自己則去了小廚房忙活。

  ——

  慶明帝臉色陰沉,聽著成郡王匯報。

  「逆賊是穿了御林軍衣裳,持著御林軍令牌,進入沿街那些鋪子。戒嚴的金吾衛與御林軍各司其職,只認令牌不認人,讓賊人鑽了空子,正大光明持箭弩進了鋪子樓上。」

  慶明帝登基這麼多年,還從未遇到過刺殺,他也自信自己將整個大周掌控在手掌中,沒人能動搖他的地位。

  可今日,逆賊卻輕而易舉換掉了他的禁衛軍,在全天下面前刺殺。

  他忽而發現,原來自己地位不是那麼的牢不可摧,這皇城內還有人有著可撼動他的力量。

  而他竟毫無所察。

  他眯眼看著成郡王,「御林軍的衣裳和令牌,又怎麼會到賊人的手上?」

  成郡王自是察覺了皇上的猜疑,他依然是平靜道,「本該去鋪子值守的三隊侍衛,方才都穿著中衣跑了回來,說是昨日他們去長豐街值守前先去一家羊肉館吃了頓飯,便都昏睡了過去。剛剛醒過來,衣裳令牌都沒了。」

  「羊肉館?」慶明帝冷笑,「裡面的人都死了吧?」

  「皇上英明。館子裡的掌柜和夥計都已經死了,一劍斃命。」成郡王道,「還有提議去吃羊肉的那個郎將,也死了。」

  其實到這裡,基本可以推測出來,幕後之人是買通了郎將,引著眾人去館子吃飯。下迷藥,再滅口。

  慶明帝摩挲著玉扳指,看著成郡王,「賊人若是在羊肉里下毒藥,豈不是更省事?愛卿以為,他們怎就起了善心,留下那幾十條活口呢?」

  自己對這個堂弟還是有幾分信任的,要不也不會將這宮城禁衛關乎自己身家性命的差事交給他。

  這些年,他不結交朝臣,與宗親和皇子關係也冷淡,始終保持著中正。

  可最近,雖他拒了安陵候府的求親,兩府終究是有了幾分聯繫。而安陵候府,是晉王背後最大的力量。

  這次刺殺,恰巧就是在御林軍的環節出了問題,難免不讓人揣測背後有無勾連。

  成郡王神色巋然不動,「混淆視聽,禍水東引。」

  慶明帝看了眼他滲著血的手臂,想起他始終護在自己身邊,若是他有異心,只需做個疏忽,甚至趁亂下手,那麼今日的結局就不一樣了。

  他的疑心稍減,「你下去包紮一下吧。」

  成郡王謝恩退了出去。

  出了御書房,成郡王身上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下了漢白玉高階,便見晉王和定國公迎面而來。

  他拱手道,「晉王爺,定國公,皇上在裡面等著二位呢。」

  定國公韓鈞看了眼成郡王的手臂,「以成郡王的功夫,居然能受了傷,可見是護駕心切,本公敬佩。」

  成郡王淡聲道,「本王受傷,算不得什麼意外,護不住皇上,那才是意外。這個道理,大家都該明白。」

  韓鈞也只是出於武人直覺,倒無故意針對之意。御林軍護衛不力,成郡王能完好地從御書房走出來,可見他的本事。

  伴君如伴虎,忠心固然重要,時而表一下忠心,更為重要。

  想起自己還有個女兒在府里等著他,讓他謹慎行事。他突然琢磨起是不是自己也該學學這些素日裡很不屑的招數,總歸能少些不必要的波折,也免得讓女兒擔憂。

  他一改平日冷峻,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說得沒錯。」

  成郡王驚訝地挑了挑眉,定國公居然會笑?

  還笑得這麼柔和!

  趙承淵沒有寒暄,緩步拾階而上。

  御書房門口的太監見人來,直接打開了殿門,「王爺,定國公,皇上讓您二位直接進去。」

  趙承淵進到大殿,便見慶明帝坐在矮塌上喝茶,地上尚有水漬未乾。

  顯然是慶明帝已經發過怒了。

  慶明帝免了他們的禮,「過來坐下說話。」他指了指矮塌上的另一邊,「七皇弟坐這裡。」

  趙承淵依言坐到了他對面,二人之間隔著一張矮几,上置棋盤。

  韓鈞則坐在矮塌旁的太師椅上。

  慶明帝抬眼看向趙承淵,微笑道,「對弈一局,如何?」

  趙承淵伸手道,「白為乾,天為尊,皇兄先請。」

  慶明帝拿起了白子棋罐,放到手邊,「朕之前與皇弟縱橫,有輸有贏,輸得艱難,贏得也艱難。皇弟一子不肯相讓,分寸必爭。這讓朕覺著,自己棋藝還不錯。比起旁人一直讓朕贏,與你下雖艱難了些,卻更有樂趣。」

  他話鋒一轉,「皇弟的棋是父皇啟蒙,抱在懷裡手把手教的,恐怕你的本事不止如此吧?」

  趙承淵微笑,「略強一些。」

  在中國古代,圍棋是白子先行的哈,到了近代和國際規則接軌,才改為黑子先行。

  棋子的黑白兩色代表著陰陽之道:

  白色代表陽,即乾坤的乾,意為「天」,天為尊;

  黑色代表陰,即乾坤的坤,意為「地」,地為卑。

  是以地位高的棋子先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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