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兮跟在北盛澈身後,兩人走到了蓮花池邊。Google搜索
冬日寒風凜冽,蓮花葉都枯萎凋零了。
秦姝兮一襲月白色長衫,穿著厚實的披風,她的肌膚勝雪,精緻的眉眼也跟藏了雪似的冷得滲人。
「現在沒人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北盛澈瞧望著身邊站著的神色冰冷的秦姝兮,心底深處倏地一疼。
他的俊臉上多了一抹深思和悠遠,聲音里也多了幾分懷念。
「姝兮,你還記不記得,曾經也是在這冬日,也是在這皇宮,我因為做錯一些事情受罰在雪地里跪著,你為了替我求情,想盡辦法求人,就連母后都不敢插手我的事情,可你卻不顧一切,最後甚至不顧自己柔弱的身子,固執的陪在我身邊,陪我一同罰跪。」
「你那時說結髮為夫妻,是前世幾輩子修來的緣,有什麼事情都理應一起攜手撐過去,絕不放棄絕不分離,後來父皇心軟了,免了我的罪責,我們一同回府,那日雪大,你當時身子有點不舒服,卻還強撐著身子替我熬一些薑湯驅寒,就怕我生病,卻沒想到……病的人是你。」
他在她的面前,破天荒的沒有自稱「本宮」,明擺著就是想拉近與她的距離。
秦姝兮的眉頭蹙起,看向北盛澈的眼睛裡厭惡之色深重,「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直奔主題,反倒跟她敘舊?
他不說還好,說了讓她想起以前,她竟為北盛澈這種人渣幹了這麼多好事,花了這麼多心思,簡直噁心透了!
北盛澈的薄唇抿緊了,心中有些刺痛,狹長的眼睛裡多了幾分黯然。
「從前你與我說話,總是和風細雨,沒想到如今我們竟會走到這步田地,針鋒相對……」
「夠了,」秦姝兮簡直快被他的回憶噁心透了,胃裡都跟翻江倒海似的難受極了,她冷笑一聲,「如果你是想跟我敘舊,而不是說正事的話,那我們沒什麼聊下去的必要了。」
說著,她便轉身要走,身後卻突然響起北盛澈略帶幾分陰沉的聲音。
「我是想與你敘敘舊,但也跟我要告訴你的秘密有關,從前我雖待你不是太好,但也從未傷害過你,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為什麼我對你的態度會突然在一夜之間變了嗎?」
秦姝兮驀然頓住腳步。
她轉身看他,譏笑出聲,白皙漂亮的臉上恨意滿滿。
「好,既然把話說到這份上,那我也回饋你幾句!北盛澈,你欺我辱我,可不是在一夜之間轉變的,我秦姝兮虧欠的人很多,獨獨沒有欠過你,可你卻一再欺辱我,輕賤我,將我打入冷院誰都不准探望,更是為秦婉知挖我雙眼,殺我侍女桃葉,甚至……」
說到這裡的時候,秦姝兮的胸口起伏不定,憎恨厭惡的情緒強烈翻滾填滿心臟的每一處,又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刮成一片片,疼的窒息。
「甚至辱罵我為蕩婦,說你從未碰過我,而我卻有了野種!最後將我生生活剖,殘害我的骨肉!北盛澈,你要是不付出跟我一樣的代價,被我生刮凌遲,我夜不能寐,枉費涅槃!」
她字字泣血,每說一個字腦子裡都出現殘忍痛苦的畫面。
北盛澈的心瞬間揪著疼起來,眸底全是悔意。
「姝兮,你說的我都認,以前是我錯了,我對你做的那些事連禽獸都不如,但我們之間有誤會,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我碰過你,所以我才會……才會對你做出那些令人髮指的事情。」
他急切的朝她走去,伸手想抱她入懷,「姝兮,你……」
可北盛澈的手根本還沒有挨到她的衣角,胸口處驀然一疼。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登時大吐了一口血,痛苦的剜著她,「你……」
秦姝兮冷冷的看著他,手中緊緊地攥著銀針,狠狠地推進北盛澈的心臟下方,沒有多少血,卻疼得北盛澈的臉色迅速慘白起來,明顯呼吸都有點不暢了。
他的唇角還淌著血,額頭疼得一直在冒冷汗,深黑的眸里卻沒有絲毫意外,反倒苦澀一笑。
「你,就這麼恨我?」他似乎很能理解她的心情,艱澀的道:「我是不是該感謝我如今仍舊是太子,是個皇族,而你顧念著侯府,顧忌著你的娘親,還有你剛出生的兩個弟弟的平安,所以只是給我一個教訓,沒有殺我,若我只是個平民,你只怕……只怕現在就要將我千刀萬剮了……」
秦姝兮將手裡的三根銀針驟然拔出,北盛澈疼得悶哼一聲,直接半跪在地上直不起身。
她的眸光癲狂,發了瘋的克制著心中的殺意。
「是,我只恨現在還不能直接殺了你!但終有一日,我會親手手刃你!」
如今他們誰也動不了誰,她回來的早,這一路鋪了很多局,如今皇后已死,大將軍失勢,北盛澈沒那麼容易翻身,可他知道的事情比她多,她死後關於她的一切就都結束了,但他還活著,所以贏家還不一定是誰……
北盛澈忍不住咳起來,唇角的血一下一下滴落在地。
「可是姝兮,你很清楚,我會一直是太子,往後更是九五之尊,如今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我知道的甚至比你多的多,你心裡應該很明白,想殺我已經不容易了。」
他定定的凝視著她,臉色越來越白,可眼眸里卻蓄滿了深情,唇角還挑著一縷溫柔的笑。
「可我不會用手段逼你回到我的身邊,姝兮,我自知傷你太深,只想求你給我一個好好解釋的機會,我們從前走到相殘的境地,的確是有人從中作梗,而那個人就是——」
「那個人就是秦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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