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兮話落,紫金殿中瞬間雅雀無聲。Google搜索
秦意之懵了,皇帝也懵了,連底下的秦雍都懵了。
這譽王妃平日看起來挺冷靜的一個丫頭,此時竟鬧著要改嫁!
這這這!
北盛澈卻雙眸一亮。
要改嫁?
若皇帝能應允,於他而言是天大的好事!
放眼天下,還能有誰比他更適合秦姝兮男人?
皇帝也覺得秦姝兮年紀挺小,本來應該擁有自己的幸福,可偏偏嫁給他故去的兒子,的確委屈了。
可,這麼好的一個兒媳,他是真心的捨不得。
秦意之的臉上幾乎黑的沒法看,袖下的手緊緊攥著血色扳指,克制著心口的波濤洶湧。
這丫頭,竟然敢讓皇帝給她改嫁!
皇帝蹙起眉頭,看了眼都伸長脖子等著他回應的文武百官。
他咳了一聲,「譽王妃可確定?」
秦姝兮道:「兒臣十分確定!」
皇帝猶豫間,秦意之已然不動聲色的拉了秦姝兮一把。
「皇上,或許是剛剛殿中的事情太過突然,姝兮或許受到了不小的刺激,還有些沒回過神來,思緒不清楚,臣覺得姝兮需要回去之後好好考慮一番再做決策,此事不如晚些再議!」
皇帝聞言,點了點頭,看著秦姝兮道:「不著急,譽王妃,你先回去考慮考慮,若日後決定了,再來告訴朕,朕今日可以先許諾你一個條件,日後你若有事請求,依舊可以隨時同朕提起要求。」
秦姝兮還要開口,卻赫然感覺到秦意之拉住了她的衣袖,且見他上前道:「臣,替譽王妃謝過皇上恩賜!」
秦姝兮沒了再說話的機會,對於秦意之的阻礙,黑眸中閃過一絲狐疑,卻也不得不趕緊謝了恩。
而後,皇帝把該賞賜的人都賞賜了一遍,身體也疲乏下來,叫人將太子送回府邸養傷,識人不清好好閉門思過。
又留下太傅和丞相兩位重臣,其餘人都打發了。
百官們齊聲告退,秦意之與秦姝兮也一併往宮門口走去。
一出宮殿,秦姝兮這才發現,雪已經下得快到膝蓋那樣高了。
白茫茫的一片將偌大的紫金宮籠罩。
秦姝兮站在雪中,竟一時有些恍惚。
瘟疫結束了,東洲國戰敗,姜政死了,將軍府倒下了,秦意之成為攝政王……
仿佛短短數月,已經把她上一世最重要的事情都走了一遍。
但好在,這一世,她沒有輸!
守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也沒讓她輸過!
怔然間,秦姝兮的頭頂忽然多了一把雪色的油紙傘。
她詫然抬頭,便見身旁的男人已經脫下緋紅的外袍替她系在身上。
秦意之一手拿著油紙傘,一手隔著袖子將她的素手攢進掌心,緊緊包住。
「宮裡的小太監還算有眼力見,將傘遞過來,你都沒瞧見,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秦姝兮搖了搖頭,清幽的眸底然起一絲笑意,提醒他道:「你剛封了攝政王,以後要自稱『本王』了。」
秦意之捏緊了她素白的小手,帶著她一深一淺的踏進茫茫白雪之中。
「在你面前,我不想這樣拘束。」
秦姝兮想到什麼,眼中浮起狐疑之色,「你方才在殿中為什麼——」
秦意之像是早就料到她要問,言道:「姝兮,你和九皇子這件事,我可以解決,你相信我,嗯?」
解決?
如何解決?
譽王並不配合她,她已經決意脫離譽王妃的身份,就必須走到這一步。
不然她會一直很被動的。
秦姝兮剛想問他有什麼好法子,就見秦意之帶著她忽然加快了步伐。
她詫異望去,便見,數不清的朝廷官員,紛紛面帶喜色的朝秦意之湧來——
「攝政王,老臣給您賀喜!」
「攝政王,恭喜恭喜,日後還望王爺多多照拂!」
一路上,官員們對秦意之的祝賀當真是延綿不絕,關係好的、不好的,都跟著來恭維一番,無不慶祝這位楚國的少年英雄,當朝的攝政王!
越來越多官員湧來,秦姝兮始終沒有機會,再去問他在殿中拒絕她和離的事。
秦意之落落大方的朝各位官員頷首道謝,也同他們寒暄幾句。
但還是拉著秦姝兮越走越快,等人稍微少些了,秦姝兮才問道:「走怎麼快做什麼?」
秦意之勾唇一笑,俊美的臉上浮起寵溺。
「他們吵得很,我只想和媳婦兒單獨多呆會兒。」
說話間,一道凜風颳過,吹亂秦姝兮的發梢。
秦意之伸手,十分自然的將她的髮絲勾在耳後,又伸手替她將頭上的兜帽拉上。
緋紅的兜帽瞬間將秦姝兮白淨無暇的臉頰,襯托的更加絕艷,她唇瓣微抿,綻開一道笑容,「那我們回家吧。」
男人一怔,伸手將她的手拉緊,勾起一道風華絕代的笑容,「好,我們回家。」
漫天飄雪落在一對紅衣的璧人身上,他們打著傘並肩而行,漸漸化作這漫天霜白中的兩個小點。
秦雍從大殿中出來,遠遠看著見兩道身影,竟覺得莫名相配。
秦雍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他們是叔侄,怎麼可能相配!
秦雍快步走去,追上秦意之的步伐,一路上,秦雍被一眾官員連連道賀恭喜,十分有面子。
直到到了馬車附近,秦雍才追上秦意之兩人,那恭賀之聲才算清淨了不少。
秦雍這才長出了口氣,從上到下認真的打量了一番秦意之,一直緊繃又低調的臉上再也繃不住的揚起了笑容。
他這弟弟,京都有名的二世祖,竟然成了當朝攝政王!
這究竟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啊!
「大哥,你看著我傻笑做什麼?是不是現在也覺得弟弟我孺子可教也?」
秦意之站在馬車前,扇子一搖,笑得風度翩翩。
若是能哄得大哥高興,日後找到合適的機會,也可以跟他提一提姝兮的事了。
秦雍揚著唇,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本侯發現,你小子別的本事沒有,這運氣是真的好,什麼好事都讓你趕上了!」
秦意之:「……」
行,行吧。
他這形象看來在他大哥心裡早已經根深蒂固,挽救不回了。
秦姝兮也跟著忍不住笑了。
幾人上了馬車,秦雍又忍不住一本正經的嘮叨起來,什麼即使當了攝政王,也要小心官場水深,不是他再能大意的了云云。
秦雍說的繪聲繪色,恨不得將這半生的官場經驗,那些中庸的保命之法都悉數傳授給秦意之。
其實秦雍並非沒有察覺,他這弟弟似乎的確有些本事。
但對秦意之那十幾年的印象始終根深蒂固,加上他又不斷想起秦意之和姝兮一連離開侯府的這幾個月。
他真是一顆心提了好幾個月,終於找到了發泄口,不免叨叨個沒完。
秦意之神情懨懨的聽著,搖著扇子,眸光再也沒離開過秦姝兮。
一雙黑眸深思莫測。
方才在朝堂之上,他若是晚攔了一步,這丫頭現在豈不是要跟他和離了?
他當初扮演的那些勞什子身份,當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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