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莊毓心疼急了,連忙伸手給秦姝兮拍打著後背。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好一陣,秦姝兮才緩過來,光潔的額頭上全是冷汗。
宋莊毓疼在眼裡,急在心上,她知道人過於悲傷的時候,會有這種應急反應,可這怎麼辦,姝兮不能一直這樣啊。
「姝兮,娘知道你心裡苦,心裡難受,可這麼下去不是辦法,你要想想他……他要是在天有靈,肯定也想你過得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痛苦。」
秦姝兮的手指瞬間一緊,她捏緊衣袖道:「我知道,娘。我現在有點累了,想休息,您懷著身孕,早點回去休息吧,不必記掛我。」
有些人越說沒事便越是有事,宋莊毓的面上浮起痛惜的神色,看著秦姝兮憔悴的面容,眼圈跟著紅了。
她擦了擦眼角,要守著秦姝兮,但秦姝兮一再拒絕,她總算勉強應下,答應回去了。
宋莊毓走後,秦姝兮抬頭看向窗外,才發現天已經暗了下來。
雨後的天空空氣格外清晰,天上的星子更是明亮耀眼。
秦姝兮站在窗前,看著星河滾動,心口一陣抽痛。
又是這樣的星光燦爛的夜晚。
可那個說會陪她看星星的人,卻不在了。
可她卻記得清楚,那晚在夜空下,給她一顆糖的男人對她說的話——
他說:不開心,就吃顆糖。
少女黑瞳幽黑,一點點的濕了,聲音縹緲的仿佛風一吹就會散。
「世上已無玄凜,吃多少顆糖,都無用了……」
……
桃葉外出給找了定做棺木的行家,手裡抱著剛定做好的喪服。
她剛回院中,就看到窗紙上那抹單薄的剪影。
月色下,剪影重重。
屋子裡有個穿著月白衣衫的少女跪坐在地上,對著身旁躺著的屍體呢喃著什麼,字音不清,口中像含著什麼般。
桃葉走近,透過窗子看到,秦姝兮的腳邊散落一地的糖紙。
王妃為什麼吃這麼多糖?
桃葉的步伐剛邁進房間,便聽秦姝兮的聲音傳來。
「玄凜的棺木弄好了麼?」
桃葉點頭,將喪服放在秦姝兮身前的桌上,她低頭看了一眼玄凜,發現他原本青黑骯髒的臉上,此時已經被擦的乾淨不少,可明明那血跡已經凝固。
王妃不知要擦多久才能擦乾淨。
且,玄凜身上髒兮兮的衣服也已經被換成新的,很乾淨。
聽人說王妃下午把自己關起來,便是在房間裡忙這個麼?
桃葉心疼不已,蹲下身,放輕了聲音道:「王妃放心,奴婢已經派人連夜定做了,是最好的木頭,明早就能送來,衣冠也準備好了,王妃……王妃不要太傷心了,你想想夫人,她還懷著孩子,若是見你這樣,她也不會好受的。」
秦姝兮機械的點頭,「那就好。」
她要玄凜乾乾淨淨的走。
桃葉抿了抿唇,又道:「那王妃可還要準備什麼入葬的東西?桃葉幫著去準備。」
秦姝兮血色手指撫上玄凜的衣襟,搖頭,「我自己來吧。」
說著,她的眸光落在那幾個從迎春樓帶回的藥瓶上。
她伸手,剛要碰那藥瓶,便聽桃葉驚呼一聲。
「天,王妃,你的指甲怎麼弄的,怎麼都是血!」
桃葉慌忙扶住秦姝兮的手腕,震驚的睜大眼,王妃就是這麼忍著疼給玄凜換的衣服嗎!
都說十指連心,王妃得多疼啊!
秦姝兮將手抽回,指甲處的傷口還不如心尖處的十分之一疼,她輕聲道:「我沒事,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跟玄凜待一會。」
「王妃,你這手得包紮!」桃葉急紅了眼。
秦姝兮說話的聲音很輕很小,仿佛沒有力氣,卻不容置疑,「我自己會處理,出去吧。」
桃葉的眼眶都紅了,抿緊了唇卻不敢違抗秦姝兮,「是,奴婢在外候著,王妃有事叫奴婢。」
「嗯。」
院外,一片寂靜冷清,白色的喪布在空中翻飛,異常壓抑。
房內,秦姝兮清冷的眼中漸漸浮起痛楚的神色,她伸手,將那喪服一點點的穿在玄凜身上。
喪服是上好的蜀錦織就,很合身。
其實,玄凜的身形高大挺拔,穿什麼都可以很好看。
她原本想以後有機會再給他做幾件衣服的,卻沒想到,竟會親手為他穿上喪服……
她小心翼翼的替玄凜整理完衣服,又用梳子幫他一點點的整理長發。
秦姝兮將他放好,眼中泛起一絲極其淺淡的笑意,可笑著笑著,眼圈便紅了。
「玄凜,若有下輩子,就不要再遇到我了……」
遇到她太不幸了。
被她傷透了心不說,還要為她而死……
但秦姝兮也明白,這整件事情,北盛澈才是那個始作俑者!
倘若北盛澈沒有指使秦葉軒趕盡殺絕,綁架她的母親,玄凜便不會來救她,也不會……不會有現在這個局面!
秦姝兮拉住男人滿是厚繭的手指,眼中迸發出強烈的痛意與恨意,「玄凜,當初是你護著我,這一次換我護你。」
她緩緩閉上了眼,「我不會讓你孤單的,等我,給你報仇——」
她絕不能倒下!
絕不能!
秦姝兮在屋子裡陪了屍體一宿,都沒有合眼,轉眼天就亮了,她的情緒才緩解了一些。
雞鳴叫著,秦姝兮伸手替玄凜整理好衣襟,她的目光落在那些小藥瓶上。將瓶瓶罐罐橫著放倒,準備一起放在他的遺物中,卻赫然發現,那褐色的瓶子是完好無損的!
秦姝兮的臉色微變,拿著藥瓶反覆查看。
不對。
當初她給玄凜弄藥的時候,不小心摔過瓶子,她記得清楚——給他的藥瓶子底下落了一道裂痕!
如今的這個藥瓶,根本不是她給玄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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