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她早晚都會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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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人們跪了一地,北盛澈立在他們身前,在他的腳下不遠處還放著一具屍身。

  秦雍看著眼前身上蓋著白布的秦葉軒,整個人驚得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胸腔被什麼堵住似的,腦中也是嗡嗡作響,連手指都在不斷顫抖。

  他剛才聽說太子找回了秦葉軒,原本是滿心焦急和憤怒,恨不得打死這個不孝子,可沒想到,他卻是躺著回來的!

  秦雍的腿上像是被灌了鉛,唇瓣一張一合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手指顫抖著掀開了白布,只匆匆看了一眼,便又蓋上了。

  他一下恍若蒼白了十幾歲。

  除了宋莊毓和秦姝兮,侯府上下幾乎所有人都出來了,伺候秦葉軒的小廝和丫鬟們已經控制不住的低低哭泣起來。

  秦意之居於秦雍之側,神色未變。

  他的眸光不經意的划過那位立於眾人身前的絳紫色身影,眼中飛快划過一抹冷光。

  秦葉軒為北盛澈做事,費勁心思討好北盛澈,現在還死在了北盛澈的手上,不知他作何感想。

  北盛澈沒見到秦姝兮出面,沉黑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失望,緊接著沉沉的開口道:「侯爺,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

  秦雍顫巍巍的朝那聲音望去,面色惶恐道:「微臣失禮。」

  北盛澈上前,虛扶著將秦雍扶起,道:「侯爺痛失愛子,本宮可以理解。本宮也是聽說侯府出事,王妃與夫人,還有秦侍衛皆是遇到了悍匪突襲,情況不妙便派人幫忙找尋,沒想到在一處農戶家找到秦侍衛,但他那時便已經……」

  遇到匪徒,這是秦雍為了維護侯府名聲,對外的說法。

  北盛澈此時反倒拿它當成擋箭牌,還說的面不改色。

  秦雍氣的臉色發青。

  依著鄭風的口風,秦葉軒明明是被玄凜拽著落下懸崖的,他沒摔死還有力氣爬去農戶?

  就算有力氣爬去農戶,那秦葉軒的屍身,分明是被人一劍穿心的,玄凜已經死了,除了送他回來的太子,誰還能將他一劍穿心?

  而他前後派了那麼多人去找秦葉軒和玄凜,卻怎麼都找不到,偏偏太子一找就找到了!

  真當他是蠢貨,什麼都猜不到任由北盛澈玩弄麼!

  秦雍的兩腮狠狠咬緊,袖下微垂的手也攥得發緊,眸底泛出強烈的憤恨之色。

  此刻,他幾乎要控制不住心頭怒火。

  可他也知道,秦葉軒是自作自受,但他還有妻女,還有整個侯府,這件事無憑無據絕不能當面挑破。

  他忍住心中驚駭與憤怒,咬牙道:「有勞殿下將犬子送回。」

  「侯爺客氣。」北盛澈冷冽的眸光淡淡的在大廳中掃過,從他出現到現在都沒看到秦姝兮的身影,他不由開口問道:「不知譽王妃與夫人,現下可好?」

  秦意之漆黑如墨的眸子冷冷的眯起,透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鄭風見狀,心中冷笑。

  太子這人,一次兩次的打譽王妃的主意,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真是自取滅亡,看二爺遲早收拾他!

  秦雍心口氣得生疼,卻又不得不忍住,克制道:「王妃與夫人母女受了驚嚇身體不適,尚在休息,有勞殿下費心。」

  是麼。

  秦姝兮可不像是容易受到驚嚇的人。

  當初她見了那麼多死屍,見過殺戮,卻依舊願意依舊敢於將他救下,就說明她不是尋常之輩。

  怕是為那個餘孽之死,傷得厲害了吧。

  北盛澈不由心頭火起,手指骨都透著白,眸底的戾氣浮現。

  看來,她是真喜歡那個餘孽。

  好在那人死了,現下,她眼裡也該容得下別人了。

  這次秦葉軒的計劃不夠完美,但玄凜一死,再沒有人能靠近秦姝兮。

  她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

  想到這,北盛澈眼中又浮起一抹快意,仿佛要看到秦姝兮臣服在他面前一般。

  北盛澈幽幽道:「本殿府中有太醫,醫術了得,可為譽王妃和宋夫人診治。」

  秦雍心下反感,此時一分一毫都不想和太子府再有什麼糾纏。

  他剛想開口,秦意之便緩緩出聲,一雙桃花眼閃過一絲涼薄的嘲弄。

  「不勞殿下費心,小侄女醫術了得,她自個兒什麼情況她自個兒最清楚,用不著別人相助。再者,殿下的太醫能醫得了人,可醫不了心。」

  音落,北盛澈驀然側眸朝秦意之看去,眸光凜冽。

  秦意之什麼意思?

  莫非他也知道,秦姝兮喜歡那個餘孽!

  向來和事老的秦雍沒弄明白秦意之的意思,他如今心浮氣躁,什麼話都聽不進去,更別提琢磨別人的話中話了。

  他一改往日息事寧人的態度,朝北盛澈行禮道:「謝過殿下好意,但下官家中還有內務要處理,便不留您多呆了。」

  北盛澈的目光從秦意之的身上收回,看向秦雍道:「本宮理解。」

  秦雍剛要示意下人送客,秦意之便揚了揚衣袍,道:「難得殿下大駕光臨,下官來送您一程。」

  話落,他便逕自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北盛澈眯起了眼眸。

  想起之前舅舅提醒過他,秦意之此人通透,機智過人,這樣的人太過危險,最好能為己所用。

  否則,留著就是心患。

  他曾差人送帖拉攏過秦意之,卻不想被秦意之拒絕。

  此時,秦意之卻主動送他,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北盛澈對上秦意之似笑非笑的眸子,兩人的眸光迅速交鋒一瞬,似是有了主意,便輕輕頷首。

  兩人一道走出去。

  北盛澈衣著華貴冷清,周身自帶一種威嚴感,秦意之紅袍飛揚,公子無雙。

  可他周身散發的冷厲氣息,甚至比北盛澈還要滲人,跟在後面的奴才奴婢們不由放慢了腳步。

  北盛澈看秦意之一眼,沉吟道:「本宮聽聞秦二爺行事張揚,不拘一格,很是果斷,本宮手下剛好缺了一位……」

  「太子殿下,」秦意之一雙瀲灩的黑眸看著他,似笑非笑的道:「官場風波詭譎,跟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猛獸似的,我那蠢侄子這才不小心喪了命,下官膽小,也怕像他一樣死於非命。」

  北盛澈看他一副害怕的樣子,可瞥見他那雙黑眸,卻又感覺不到他會害怕,不由面色微沉,越發的猜不透此人。

  「秦侍衛並非死在官場上,不過是時運不濟,碰到悍匪罷了。」

  「或許是吧,誰也不清楚,」秦意之停下步伐,「殿下,下官便送您到這了,夜色已深,殿下路上定要小心。」

  北盛澈斂眸,道:「本宮的侍從自能護本宮周全。」

  「他們護得是殿下的身,但是夜路終究不好走,容易撞鬼,」秦意之笑得妖冶輕佻,故意壓低聲音,「尤其是今日死了人,更容易撞見了。」

  北盛澈的神色倏變,眼底寒意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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