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可怕的女娘

  可是吼完,卻又是一個禁不住的狠狠哆唆。

  好、好歹當初凌雲寺那些死和尚,沒有用過冰凍這一招。

  不、不然,他當真撐不到逃出去的那一日!

  四周一片寂靜,顯然身邊乃至整個冰窖內都沒有旁人。

  不過,赤金也並不慌張。

  既然姜晚澄要如此困住他,一定不止是想讓他死而已。

  所以,她定會主動現身。

  不過,這一次赤金還當真是想錯了。

  沒有等到姜晚澄,他自個兒就先有些挨不住了。

  他先是冷到渾身戰慄的發熱,又熱的渾身出不了一滴汗。

  打著擺子,腦子也成了漿糊似的,意識開始模糊不清。

  赤金躺在冰冷的黑暗處心道:自己這回,怕是真的要完了。

  迷迷糊糊的再次暈厥過去時,也未等到有人來救他。

  在漆黑的,無人搭理,更加無能為力的絕境中,仿佛置身地獄一般,讓他心底漸漸滋生出了漫長的恐懼……

  這個女娘,當真是太可怕了!

  再次恢復意識時,赤金已經回到了炎熱的夏日,清靜的臥房,還有溫暖的床上。

  他睜開眼,猛地掙扎著坐起,一把匕首卻『嘩』的一聲,比到了他的眼跟前。

  「別動。」

  刀刃泛著寒光,赤金髮現,他已經能睜眼視物了。

  赤金沒有動彈。

  手握匕首之人,是那一間鏢局的鏢頭娘子,林雪薇。

  赤金心中估算,若是自己與她動手,能有幾分勝算?

  這一件鏢局幾人,顧廷舟的武功在他之上,李琰與他旗鼓相當,崔瑾之是最弱的一個。

  這林氏姐妹,他還並未交過手,所以不好判斷。

  就在李琰心中盤算時,姜晚澄從另一邊伸過頭來,臉上竟還掛著笑意問他:「眼瞎的滋味如何?不如與我們說說吧?」

  赤金陰沉著臉,手掌朝下。

  姜晚澄仿佛知道他在做什麼,也沒有與他廢話,直接了明的便告訴他:「別白費力氣了。你的各大穴位被我封住,別說是運行內力武功了,就是下床走路都難。如今的你,連我的二郎都打不過,你信與不信?」

  她微微笑著說出這些話,仿佛不過是在說下雨天一起吃個魚肉鍋子那般輕鬆尋常。

  赤金愕然的盯著她。

  雖然從前就知道姜家三房的大姑娘與眾不同,但他從未想過,恢復記憶的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不知屬下,到底如何得罪了姑娘!!?屬下不辭辛苦為姑娘尋來丟失的奴僕,就算沒有功勞也該有苦勞吧!!?姑娘竟然如此待人,也不怕寒了旁人的心嗎?」

  「這一招卸磨殺驢做的,當真是絕呀!哈哈哈哈……」

  姜晚澄持著團扇,一邊輕搖一邊在屋中散步:「少在這裡陰陽怪氣的。你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沒數嗎?赤金,你若只是告訴姜家替嫁之事,再把大兄請來收拾殘局,我都理解,畢竟這是你身為姜家暗衛的職責。」

  「但你做了一件錯事,你知道是什麼嗎?」

  赤金陰沉著臉,滿腹都是怒氣:「屬下不知!」

  姜晚澄頓住腳步,團扇如她目光一般向他凌厲指去:「少給我裝糊塗!你想拿捏我的身邊人,再做背刺我之事嗎!?你知道我此生最痛恨什麼嗎?那就是背叛!」

  麝月和楚嬤嬤,害她痛苦過了十餘載,還徹徹底底的死過一回!

  雖然如果沒有這些磨難經歷,她也不會重逢溫氏三兄妹,更不會有重生後的今日,但是背叛就是背叛,是絕對不可原諒的!

  赤金的臉色,這才一寸寸白了下去。

  姜晚澄走過來,伸手一巴掌狠狠甩在赤金臉上。

  「忘恩負義的東西!好歹在扶駿,我也救過你一命,你便是如此報答我的?二郎是捅了你一刀子,但你想帶我離開重蹈火坑,我們仍不計前嫌又救活了你,你便是如此對待我的?」

  「畜生也該有的良心,你對我,卻唯有算計!」

  「可惜,我已經不是那個失憶後愚蠢柔弱,你以為好糊弄拿捏的小女娘了!」

  姜晚澄與林雪薇出了房間,房門落了鎖。

  「到了亥時,再將他丟到冰窖中去。兩個時辰進去瞧一眼,沒死的話,便一直關著。明日卯時,再帶出來。」

  白六和白七:「是,姑娘。」

  赤金慘白著臉試著下床,卻一跤摔在了地上。

  他終於發現,這狠心的女人說的竟都是真的!

  如今的他,怕是連溫二郎那狼小子都打不過!

  竟中了她的這般算計。

  他本還以為,他們到底還有一絲主僕情誼,原來,不止是他會算計,她也會算計了。

  哈,哈哈哈哈!

  赤金心中,說不清的悽苦。

  如此兩天後,赤金再一次被人從冰窖中抬出,已是奄奄一息,命懸一線了。

  白六和白七抬著他出來,都滿臉可惜。

  「這郎君何必呢?有啥事不能好好與姑娘說,非得犟!姑娘那麼心善的一個人,竟然也被逼到這種境地。」

  赤金:???

  到底誰逼誰了?啊!!?

  她善良?

  還她善良呢!!?

  從前可能有幾分。

  如今,哈哈哈哈哈……當真是可笑!

  日落時分,白六到姜晚澄跟前回話:「姑娘,那赤金郎君說,他願意將姑娘想要東西歸還,不過要姑娘答應他一件事。」

  姜晚澄『劈里啪啦』打著算盤,頭也沒抬,依然無情道:「不可能。等他緩口氣了,再抬下去。」

  白六:「是。」

  出了門,白六心道:原是拿了姑娘東西,竟還想威脅姑娘,真是活該。

  只過了不過半個時辰,白六竟又回來,猶猶豫豫的與姜晚澄稟告:「姑娘,赤金郎君又說,隨便姑娘如何,只要給他……一個痛快。」

  白六偷偷瞧向姑娘的臉色,發現姑娘情緒始終如一的平靜,似乎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毫無波瀾。

  「知道了,讓他等著。」

  白六鬆了口氣,連忙退了下去。

  這每日將人抬來抬去的活兒,總該要結束了。

  姜晚澄將手裡的帳本結算了一遍,核對無誤。

  是她給自己寫的帳本,自來到上京後,花銷的每一筆都記錄在冊,也該知道自己銀子的去向和進項,到底如何。

  如今手裡能用的銀子,共有一千七百四十二兩。

  姜晚澄想買鋪子,手裡的錢,還是太少。

  如果能把她的陪嫁都拿回來,這些自然都不算什麼事了。

  「楊虎?」

  姜晚澄朝窗外喊了一聲。

  「小的在。」

  姜晚澄:「去驛站,幫我送封信。送往大晉的信。」

  恢復記憶後,一直處理這些亂糟糟的事情,如今一切理順,也徹底落腳在此,是該考慮處理從前的舊事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