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你剛剛喊我有何事?」
聽風:「姑娘你瞧,外面說是什麼端王回京了。」
端王?
張赫宣!
姜晚澄掀開車簾,這才發現,他們已經被逼到了一條巷子裡停著。
街上人山人海,全是圍觀的百姓。
這張赫宣終於回京了,可是溫朝晏他們,怎麼還沒有半點消息?
姜晚澄皺著眉,與聽風下了馬車,也來到擁擠的人群邊。
「欸,你們可聽說了?這次端王去賑災可是丟了大臉了!」
「怎麼說?」
「聽聞,他這賑災,還未走到那江源呢,江源的刺史鄭大人就已經和江湖俠士合作,將所有的事情都做的妥妥噹噹了!」
「這有什麼丟人的?那不是給他省事兒了嗎?這過去,也能安民心不是?好歹也是個王爺。」
「你是不知呀,聽聞,這端王帶著幾十萬兩的銀錢和賑災糧,竟然都毫無用處!這江源一帶所有受了災的百姓口中聲聲謝著的可都是鄭大人,百姓私底下還罵他去遲了,如是真等他去了救災,都不知道死多少人呢。」
「那還不是上京這邊,遲遲未斷出,到底由誰擔任賑災大使?」
「嘖。要我說,還是這鄭大人未免也太不懂事兒了,一人都把功績給做完了,雖然是個好官,但這不是故意與端王作對嗎?」
「我瞧這鄭大人倒是個真為百姓做事兒的,如今朝廷上,還有幾個這樣的好官兒呀?咱們不該罵他。」
「我可沒罵他。我要說的是,這端王這次出師不利,不止是沒撈到賑災的功績,就連廣蔗那邊的瘟疫,也沒討到什麼好處!」
「這事兒我也聽說了。說是那邊瘟疫肆虐,原本不知要死多少人呢,這端王拿著藥方就去了,倒是有效,還救了不少人。怎麼……這事兒他做的還不行嗎?」
「就是,以我看,這可是積了大公德的大好事,比什麼功績可重要多了!」
「切,那你們可都是沒有聽全。那淮河邊的評書都有講,說這端王的藥方子雖然有用,但十人也只能救三人罷了!」
「原本,能活三人,或許也是天意,也是命了。自古瘟疫,哪場不是滅頂之災?不死整個縣的人,都不能稱之為瘟疫了。」
「然而,這天下豪傑無數,剛剛江源才有了俠士,這廣蔗竟又冒出來幾位天降的梟雄!」
「傳聞,他們也拿著一張藥方,就是這藥方,十人竟然能救八人!」
「不止如此,他們還廣集了整個廣蔗的所有郎中,赤腳行走在鄉里,給所有染了瘟疫之人施藥。最重要的是什麼,你們知道嗎?」
「是什麼?」
「他們手裡,還有預防瘟疫的藥方子!」
「啊!!?這天下,還、還有預防瘟疫的藥方子?」
所有人震驚不已。
「那可不,不然這瘟疫,你們真以為能這麼快止住?不早都竄的整個大梁都是了?」
「是,或許咱們上京也跑不脫的。這才是大功績,大功德呀。」
「果然,這端王的藥方子,一下就不夠瞧了呀。」
「是呀。聽說這端王原本還打算抓了這些梟雄,以震他的威望呢,不過好像沒有得逞。」
「那廣蔗的百姓,還不護著這些梟雄?」
「護呀。聽聞,還有百姓以命相護呢!不過,到底那些梟雄也是遭了殃的。聽說,還是有人受了傷呢……」
「嘖嘖嘖,這端王平日裡瞧著風光霽月,沒想到實際心胸如此狹窄。」
「他如今在民間,反正是半點名聲好處也未討到。」
「那他還敢如此大張旗鼓的回來?是不怕這些消息傳到上京,被咱們百姓議論嘲笑嗎?」
「到底,他可是咱們當今聖上的親皇叔,端王!在這上京,你能耐他如何?」
「就是,小聲點。若是被端王府的人聽見了,咱們可吃不了兜著走的!」
「噓——!來了!來了!」
街尾,早已進了城的張赫宣騎著高頭大馬,走在護衛中間。
而他身側,與之同行騎著馬的竟還有一另妙齡女子。
此女子臉上只戴了一層透明白紗,一身藍色薄紗長裙,露在外面的雙眸,清清冷冷的。
姜晚澄盯著那女子,恍惚間,她好似看見了上一世的自己。
正打算扭頭離開時,一陣微風拂過,那女子的面紗竟被微微掀起一角。
人群中不少人抽氣驚嘆其絕美容顏,和清冷出塵的氣質。
姜晚澄的目光也落在那女子身上,心中卻是止不住的驚訝:是她?鳶鳩一派的大師姐!師父與她說過,那女子名叫楚羽寧!
她應該是那大弟子惡實的徒兒。
姜晚澄看得出,此女子在鳶鳩一派的眾弟子中,有比較高的威望和地位。
可她怎麼會出現在此處?
還是和張赫宣一起回的上京!?
上一次,師父被鳶鳩一派的人帶走時,這楚羽寧也在現場。
她沒有跟著回魑涼谷嗎?
師父如今也不知如何了,半點消息沒有傳來。
溫朝晏那邊亦是如此,就好似與她徹底斷了聯絡似的。
姜晚澄沒有心情再在此處待下去,轉身帶著聽風上了馬車,然後從巷子裡穿了出去。
到了安靜一些的街道,姜晚澄一顆緊緊懸著的心,才緩緩落了一半下來。
先去看了宅了,姜晚澄很快便敲定了價格和租賃的時間。
出城的路上,姜晚澄一直安安靜靜的閉眼坐著。
她不能再如此坐以待斃下去了。
師父,她到並不怎麼擔心。
畢竟師父自己本人再如何糾結,但看得出來,他那三個徒兒對他,倒是真心的。
所以,雖然這個楚羽寧的出現令她很震驚,但也並不是不能接受。
姜晚澄很快想到一事。
上一世,師父成為了張赫宣的幕僚。
奇怪的是,以師父的能力,上一世的張赫宣並未很快得勢,大殺四方。
相反,師父在他所有的幕僚中,能力平平,姜晚澄也只是偶爾聽得他的名號罷了。
若師父上一世真的拿出本事幫他,想必以師父的手段能力,張赫宣早就登上了他心中所想的那個位置。
所以,現在想來,上一世的封老,必然是隱藏了其真正的本事了的。
但偏偏,就那麼巧。
不願出世的師父,上一世也出了世,還沾惹了朝堂之爭。
而且,他來自魑涼谷。
這一世,又一個魑涼谷鳶鳩一派的人,出現在張赫宣的身旁。
這一切,當真都只是巧合而已嗎?
姜晚澄從未想過,師父上一世出現在張赫宣的身旁,到底是因為機緣巧合的被張赫宣收伏麾下,還是……另有目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