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人聞言也只敢心裡怨懟:還好沒交給你才是。不然,如今怕是連難民營地都建不出來的。
裝的一副清廉樣子,實際上就是個貔貅,吞進去的金子從未見吐出來過。
就連路過的牛,都會被拔掉一千根毛才會罷休。
他今兒可去瞧過了,門外那些熬粥的鍋里,可是米多湯少,甚至還有一點小菜油葷可以打個牙祭了。
這鄭刺史,確確實實像個當官的樣子,是個有良心的。
這回災禍,有那富人的捐銀,定會少死些人了。
「走!陪我去找那姓鄭的!」
楊太守再坐不住,威威風風的穿上官府,趕緊就帶人出了門去。
等他被鄭寬再陰陽嘲諷了一番後,氣的一張臉是又紅又綠的。
於是,他又讓人打了傘,趕緊趕去了城外。
在看到城外,果然建了一整片的難民營地後,楊太守心裡想的都是:天爺,這得要多少銀子呀?真是白白浪費了!
見到不少城中的大戶人家也都建了粥棚,竟然還有不少藥堂再義診,廣施藥湯,楊太守徹底驚愕。
這、這些人,既然都做出如此善舉,豈不是將他這堂堂江源太守給徹底架起來了?
畢竟,迄今為止,他還做過任何舉動呀!
本想先按兵不動,反正再多死些難民也不打緊了,只要賑災的來了再好好表現……
可現在,城裡城外都齊力一心了,楊太守這才徹底察覺到了不妙。
他甚至還看到,自己不少下屬官員的家中,也設了善義攤子。
楊太守心中大喊不妙,就在他臉色不善的準備趕緊打道回府時,有那大膽的難民,突然朝他身上狠狠吐了一口濃痰。
「呸!」
「見死不救的狗官!」
「平日裡裝模做樣,實則陰險惡毒!呸!」
「從前算我們白白看錯你了!」
「再演戲吧你!」
「滾!」
一隻裹滿泥漿鞋子被用力砸了過來,將楊太守乾淨的官袍,染上了一片的污泥。
緊接著,無數的鞋子和口痰,向他飛撲而來。
楊太守只想像個喪家之犬一樣,匆匆落荒而逃……
楊太守回家後,在家中氣急敗壞的又跳又他罵,可無論他怎麼查,都查不到給鄭刺史捐獻銀子和賑災物資的富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他被推上了火架炙烤,卻又遲遲等不到朝廷的旨意和賑災物資。
於是,再頂不住壓力,只能也掏出一些腰包來,加入了城外賑災的攤子……
只是可惜,他就是熬了一大鍋的紅薯稀飯,也沒人希罕了。
姜晚澄他們一行人,在鄭刺史的掩護下,在老劉家的宅子裡,反倒過起了悠閒的日子來。
每日也就做做飯,打打拳,繡繡花。
溫二郎自在鏢局起,只要幾位哥哥一閒,便都來陪練他。
所以,這幾日除了讀書之外,他又開始練拳、耍劍,甚至還練起了射藝。
雅姐兒原本也興致勃勃的,看見二哥學了這麼多,便也想學一兩樣。
可後來實在吃不了扎馬步的苦,練了半個時辰就放棄了。
這丫頭喜歡和姜晚澄一樣,鑽研吃的。
還喜歡畫畫。
姜晚澄給了她一隻炭筆,她就能將所有的空餘地和牆壁,都畫上她喜歡的圖畫。
一開始就是胡亂塗鴉。
後來溫朝晏親自指導了她幾日,在船上時,就漸漸的有模有樣的了。
姜晚澄這才知道,原來溫朝晏竟還會畫畫。
自然,姜晚澄每日也沒有閒著。
除了做飯和做點繡活兒之外,她也被林氏姐妹拉去院中穿著蓑衣也開始強身健體了。
打點花拳繡腿,是根本不夠看的,她實在沒有天賦。
就是個嬌嬌弱弱的女娘,根本沒有打拳的天賦。
後來,溫朝晏親自拿來長弓問她,是否想要一試。
姜晚澄拉了拉弓,雖然力氣不夠,但是準頭竟然還不錯。
第一次,就中了靶子。
雖離靶心還有些遠,但姜晚澄握著弓箭的那一刻,心底竟又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這著實把一旁的溫二郎都給驚到了。
「阿姐射箭,是有些天賦的。」
溫朝晏也笑笑的看著她:「果然,夫唱婦隨了?」
姜晚澄『呸』了他一口,紅著臉,便專心練拉弓射箭了。
倉庫和院子裡,早就又騰空了。
這一次,他們給鄭刺史捐了五萬兩的財寶。
包括所有前期採購的賑災物資等。
現在,城外賑災的事情已經走上正路,在鄭刺史的安排下,那些會發生泥石流的地方的村民,也搬走了大半。
只有少數不信邪,不願意離開家鄉的人,還固守在家。
可是姜晚澄數了數日子,心中一嘆:就是今日了。
果不然,溫朝晏半夜從刺史府上回來時就說,泥石流引發的山體滑坡,果然發生了。
那些不肯搬走的百姓,自然都成了山下之魂。
不過,好歹又救了數萬的民眾,大家心中雖然仍有遺憾,但也確實都盡了力了。
聽說,在知道確實發生了山體滑坡,有那泥石流將整個村子和鎮子都給埋了後,百姓們跪在地上,哭喊著稱鄭刺史,為青天大老爺。
高呼聲,響徹天地,萬民齊呼。
那數萬被遷走的百姓,自然有刺史出人出力去落實難民營地的事情,姜晚澄他們也不必再操心了。
眼下,他們又收拾了行囊,準備繼續前往京都的方向。
姜晚澄算著日子,這雨也該停一停了,乘著這兩日的空蕩,他們可以繼續乘船而行。
再過十天,上京外二百里的一個村鎮,將會爆發一場瘟疫……
而這場瘟疫,就是由這次洪澇災害中的一些難民,給帶過去的。
這邊反倒沒有特別的瘟疫流行,可那邊的村鎮,卻是連著數十樁,全軍覆沒。
流民要投奔親屬,是攔不住的。
姜晚澄只是希望,他們帶著藥材能及時趕過去,若在瘟疫爆發之初就找出問題,再用隔離、焚燒、消毒等先進一些的方式,或許真能阻止大批的死亡。
只是還未來得及走,朝廷的賑災官員和物資,竟在這時到了。
比姜晚澄預想中的晚了好幾日,卻又恰好與他們出行有了衝突。
所以,他們又只能暫時按耐住蹤跡,等風平浪靜一些後,才在鄭刺史的安排下連夜出了江源郡。
這一次,是鄭刺史親自安排的船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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