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京墨無比悵然,因為她告密一事,大伯母如今也恨毒了她,罵她是個白眼兒狼。
姜晚澄寬慰了趙京墨一番。
卻也沒有具體法子幫她解決眼前煩憂。
櫻桃摘了不少。
姜晚澄他們只帶走了一框子,其餘的都分給何嫂子和趙京墨,還有謝飄兒了。
至此,謝飄兒留在了趙家村,姜晚澄幾人心中對她的歉疚感,才終於消散。
趕回巫山時,天色已經不早了。
折騰了一整日,姜晚澄早就疲憊不堪。
回到家中,林白薇已經在灶房裡做飯,她便直接回了房中,洗了一個臉便倒在了炕上歇息。
迷迷糊糊間,姜晚澄好似睡了過去。
夢裡,她好似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眼前明明是戴著青面獠牙面具的孟三爺,突然卻又變成拿著摺扇,在她面前露著一臉微笑的孟行知……
「姜女娘,真可惜,你把什麼都忘了……」
「姜女娘莫不是忘了,我是會點輕功的?」
「姜女娘,那日你別怕,我會接應你,你只管按照此路線,別回頭……」
大汗淋漓中,她好似一葉扁舟,沉浮在海面上,迎接著狂風暴雨,起起伏伏,分不清方向,醒不過來。
突然,迷離間,她好似聽見有人在喊她。
「澄兒!澄兒?澄兒,你醒醒……」
姜晚澄驀的睜開雙眸。
她看見了溫朝晏。
姜晚澄掐了一把掌心才確定,自己確實醒過來了。
溫朝晏正低頭在看她,雙眸漆黑,眼眸中倒映著姜晚澄些許狼狽,滿頭大汗而又有幾分憔悴破碎的樣子。
「澄兒,你做噩夢了?」
溫朝晏問她。
姜晚澄突然伸手,一把摟住溫朝晏的頸脖並坐了起來。
她扎進他懷中,開口聲音裡帶著哭腔。
「溫朝晏,我們成婚吧。好嗎?不如,今日便成婚吧。」
自從下了決心要與他成婚後,她從未有一日,嫁他之心如此迫切。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今日猜出了孟行知的身份,她內心竟然有了幾分惶恐。
那人為何會頻頻出現在這小小青陽鎮?
他是否早就知道她是誰了?
可他為何沒有挑破?
他究竟在等待什麼?
他是否會某一日,突然叫她履行婚約?
姜晚澄太害怕了。
她根本不想做姜家的嫡女,更不想做什麼侯門的女主人。
更重要的是,她如今,她這一世想嫁之人,惟有溫朝晏。
哪怕他此生都只是個獵戶!
姜晚澄心情迫切,可溫朝晏根本不明白她這突然是怎麼了。
「澄兒,雖然我很高興,但……我們還是去了上京再成婚,好嗎?」
他溫柔且耐心,低聲而又柔情的哄著她。
在這山野里,他不想委屈了她。
三書六禮,三媒六聘。
一樣都不能少。
讓她嫁給如今的自己,原本就已經夠委屈了。
若是連這些都沒有,他還算是個男人嗎?
姜晚澄:「可是,你想過沒有?我原本……原本來這大梁,便是成婚聯姻的?而我聯姻的人家,就在上京!若是我們去了那裡,被人認出,然後找上門,該怎麼辦?」
溫朝晏鬆開懷抱。
低頭看著她情緒激動的小臉,伸手先將姜晚澄臉上的髮絲拂開,然後才又開口回道:「我會將你藏起來!等我們成了婚,你便是我的人了。我保證,全天下沒有人能再將你搶走!」
他要去上京,是勢在必行,原本人生里便有的計劃。
所以,又怎麼會改變。
姜晚澄冷靜了一下,只好又點頭答應。
「好。那你要趕緊看個好日子,咱們趕緊把事情定下來,好嗎?」
溫朝晏根本不明白她今日的心情起伏。
只當她是做了噩夢,所以還覺得她如此緊張而又患得患失的樣子,頗為可愛。
他忍不住點點她的鼻子,再抬起她的下顎。
「這天下,怕是只有你這女娘,才恨不得想趕緊嫁給我了。」
他一個獵戶而已,何其三生有幸,能得她青睞?
姜晚澄是怕夜長夢多。
雖然被他如此說,卻是一點羞澀也沒有。
因為,她明明瞧見,他也很是樂在其中,那眼裡的愉悅都快溢出來了。
屋中只點了一盞昏黃的油燈。
好幾日未曾見面,溫朝晏實在想她的不行。
所以,明明還未到明日相約的日子,便急急忙忙先回來見她了。
此刻,姜晚澄因為才睡醒,所以臉頰膚色白里透著粉。
如此模樣,嬌俏誘人,是個男兒見了,都難以自持。
更別提,她汗濕的碎發,惶惶不安的神情。
如此脆弱而又嬌柔的樣子,將溫朝晏的心,撩撥的『砰砰』狂跳。
溫朝晏情不自禁的緩緩低頭,還未吻上那一點朱唇,門外突然傳來敲門響聲。
「二當家,晚澄可否醒了?奔波勞累一日,還是叫她起來,先吃些東西再睡吧?」
姜晚澄慌亂低頭,扎進溫朝晏懷裡,連大氣也不敢喘。
剛剛,他想幹什麼,她心裡自是猜到了。
其實她也……並不打算閃躲的……
現在被林白薇打斷,她才害羞的不行。
溫朝晏抱著她,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自然很是失望,只能側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髮鬢,一解相思之苦。
「好。我們即刻出來。」
溫朝晏冷靜的聲音先回了林白薇,然後才又低聲在姜晚澄耳邊道:「澄兒,我們出去吃飯了?」
姜晚澄悶悶的點著頭。
溫朝晏正要起身。
她卻一把握住他的大手。
他的手掌又粗又寬又大。
明明,他的指節也是很好看的。
又長,又漂亮。
可惜,指腹和掌心,都是厚厚的繭子。
而且,還有大小各異,數不清的傷疤。
不知吃了多少苦。
姜晚澄拉住溫朝晏的手,溫朝晏還以為她只是覺得好玩,便由著她折弄,並不急著起身。
卻不料,她突然直起身,並仰頭向他靠了過來。
溫朝晏還未有什麼感覺,只覺唇上被什麼極輕極軟,似雲朵一般輕飄飄的,卻又有溫度的東西輕輕觸碰了一下,如蜻蜓點水一般又迅速抽離而去。
「溫朝晏,你要快點來娶我。」
說完,她就溜下了床,並像兔子一樣,迅速開門跑了出去。
而屋內炕床邊,男人僵著身子坐在原處,大約過了半炷香的時間,才緩緩的吐了一口氣,好似終於重新活了過來。
他重重咽了一口津液後,才痴痴對著空蕩的房間,低聲喃言似的應道:「好。」
不過,她真是要將他的魂都給捉走了。
這叫他今晚,還如何能睡?(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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