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姜晚澄只覺自己的背脊,也爬上一股森森冷意。
不會是燕王。
因為燕王可能只是想要一個高階的棋子,安插去孟家。
至於他對孟家有何可圖,姜晚澄並不清楚。
其餘的理由,她也想不到了。
不然一堂堂權傾朝野的燕王伸手到這件事中,實在令人想不通。
而且,燕王一定更屬意將她殺了,才能更加以絕後患。
所以,想害她原身至此的……只能姜家!
但又並非是姜家的家主,也就是她的大伯。
不然,他何苦再派個暗衛赤金過來護她?
而且換掉貨真價實的姜家嫡女,對姜家根本沒有什麼好處。
那會是誰?
指使得了她身邊的親近之人,策反了從小看她長大的嬤嬤,與她情同姐妹的婢女背刺……
是三房!
姜晚澄原身本就是三房的人。
難不成,真是原身姜晚澄的親生父親,姜家三爺!?
可是……為何?
那可是有血脈親緣的父親,是何仇怨,會憎恨毒害親生女兒至此?
面對親生骨血,他當真能下得了手?
對那位風流不羈的三爺,姜晚澄存了疑。
可惜,她知道的太少了。
關於姜家,關於姜晚澄原身,姜晚澄無法推論出真正的原因。
王桂說完仰起脖子:「快殺了我吧。快!」
姜晚澄還未說話,就被老闆娘給推去了一邊。
「一刻鐘,到了。接下來,可不是她說了算了。」
「你想死?沒那麼容易!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闆娘如厲鬼似的,狂笑著提著棍子上前。
林雪燕與林白薇趕緊拉著姜晚澄,三人齊刷刷撇開了頭去,根本看不下去眼前這一幕。
耳邊再次傳來王桂那悽厲而又痛不欲生的慘叫與求死聲……
林白薇小聲道:「她好似瘋了……」
林雪燕嘆氣:「被逼至此,不怪她。」
姜晚澄實則還有話想要再問一問那王桂。
但看眼前情形,怕是自己也問不出個什麼了。
姜晚澄看向林師姐妹二人,小聲詢問道:「可能有法子,讓他趕緊死了?」
當然,這法子還不能讓老闆娘給發覺了。
她即答應了讓這人死個痛快,便趕緊結束這一切吧。
而且姜晚澄害怕,再任由老闆娘如此下去,她怕是會真的瘋了。
到時,一個瘋女人守著一個客棧,更加不是什麼好事。
林雪燕點了點頭,「此事交給我吧。」
王桂再一次痛暈了過去。
老闆娘尤不解氣,滿臉血跡的扭頭看向姜晚澄,怒吼道:「快!將他給我扎醒!快將他給我重新紮醒過來!」
就在她扭頭瞬間,林雪燕不動神色的將手中一塊不小的石頭,飛射彈向王桂的太陽穴位。
姜晚澄被老闆娘扯到王桂跟前,果然,先是被砍斷雙手,過多的失血加上非人的折磨凌虐,王桂本就已經氣弱。
所以,林雪燕剛剛那一擊,確實是給了他一個痛快。
此刻再摸他呼吸脈搏,已經沒了。
姜晚澄搖了搖頭,說道:「他已經死了。」
「死了?就這樣死了?真是沒用!」
老闆娘忿怒不已,又去一旁撿起那王桂掉落的長劍,然後對著他還沒里涼的屍體就是一陣猛刺。
鮮血『噗噗』的向外噴射著,王桂也一動不動的任由她戳出數十個窟窿。
姜晚澄三人早便離得遠遠的了。
看著老闆娘渾身血淋淋的,徹底成了一個血人,也無人上前去拉她。
直到她自己發泄夠了,才一屁股坐在血泊里。
接著,她一陣狂笑,而後又嚶嚶的哭了起來。
姜晚澄見她如此,正想上前去,卻被林雪燕給緊緊拽住。
「由著她吧,徹底發泄完了,若是能自個兒跨過去,自會好的。」
林雪燕說著,老闆娘便又起了身。
接著,她一晃一晃的走向客棧內,到了門口才半回頭看向她們:「能否,幫我燒些熱水送來?」
老闆娘的情緒,終於沉落了回來。
她好似恢復了正常,洗去了一身血漿,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
還給姜晚澄也拿了一件嶄新的外衫,「剛剛,多謝你們了。你們是專程回來幫我的吧?今日要不是你們,我定是已經死了,又談何為夫君與自己復仇……」
姜晚澄:「不必客氣。我也是報你之前助我的恩情。」
林白薇好奇問道:「老闆娘,他們到底為何會殺……會害你們夫妻二人?」
老闆娘目光怔怔看向前方:「我哪知道。我進來時,夫君已經被一劍刺死,倒在血泊中了。」
「他們又綁了我,倒是問了兩句,問我知不知道什麼……什麼盜匪的線索。我說不知,他們便想方設法的凌虐於我……」
「想必,夫君也是答不上話,惹了那畜生,他便一劍將他給殺了發泄。」
姜晚澄白了臉。
盜匪!?
是了!
她該想到的。
這王桂與衙役出了城,清晨到的此處,應該是夜半就出扶駿縣了。
而昨日發生了什麼,會讓他們夜班便急匆匆的出了城?
除了縣衙內,那縣令後院密室被盜的財寶,姜晚澄她們也想不到別的。
沒想到,客棧夫婦的悲劇,竟與他們有關!
林雪燕暗暗向姜晚澄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出此事。
姜晚澄雖然心有愧疚,但也知道輕重,便垂了眸。
老闆娘收拾了金銀細軟,拿了兩件衣物。
並問姜晚澄她們能否捎她一段路程同行。
她們自是答應。
本還擔心她一人在此,該如何繼續活下去,沒想到老闆娘自己都打算離開了。
老闆娘先親自在院內挖了個坑,將老闆給葬了。
立了一塊墓碑後,她利落的咬破手指頭,並在墓碑上寫下亡夫姓名,落款愛妻:謝氏。
林氏姐妹和姜晚澄一起,將院外兩具屍身,並那王桂的長劍一起丟進了客棧屋內。
老闆娘一把大火,親自將她經營了數年的客棧,給燒了。
看著灼灼火光,老闆娘流下淚來:「我本是一名妓子,是我夫君掏錢替我贖了身。他從不嫌棄我的過去,就連我這些年未曾替他生下一個孩兒,他也不曾抱怨一句。」
「你們別瞧他平日裡有些扣扣嗖嗖的,但其實,他存的銀錢,都給我買了布料,金飾,從不虧待於我。」
「他家中也沒有親長,我們二人相依為命在這山間開個客棧,本以為能平安順遂的一起活到老,卻不想……他終究是先我一步走了。」
看著熊熊燃燒的大火,老闆娘卻並不後悔將它一把火給燒毀。
因為,他都不在了。
她一人根本無法再在此處,守著他們曾經有過點點滴滴之處活下去……
還不如一把大火,一了百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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