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一個魔窟

  姜晚澄看向溫朝晏,溫朝晏向她緩緩點了一下頭。

  姜晚澄心中鎮定不少。

  她自然不會與眼前這人說自己『失憶』之事。

  反而道:「那當真是緣分了。前幾日,你暈倒在路邊,是我們撿了你回來,沒想到你竟然會是我姜家的人。」

  「既如此,你怎麼會變成這幅樣子?」

  那赤金這才說道:「數月前,小的領命暗中護送姑娘您前來大梁出嫁,有一行人在明,而小的,一直在暗。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現身與姑娘知道小的存在。」

  「而那日,姑娘您半夜被人迷暈了從房中帶出,小的一路跟著出了客棧,本打算暗中救下您,卻不料身邊竟出現了叛徒!」

  「姑娘,有人已經知道小的身份與存在了!」

  「所以,當夜就有人暗中使了絆子,攔下了小的!」

  「小的與對方苦戰了一日,殺了數十人,卻還是被生擒下來,並關在了那凌雲寺中。」

  「就此,小的與姑娘斷了聯絡,小的還以為姑娘您會遭了難。還好,看到您還好端端的活著,小的也就放心了。」

  這赤金說的話,與當初忠叔所說,確實都對應上了。

  姜晚澄這才徹底相信了他的身份。

  相信他,確實是姜家當初派給她的暗衛。

  而此刻,知道是事關姜晚澄的鏢局幾人都已然出了暗道,所以整個暗道內,只剩下姜晚澄與溫朝晏,還有赤金三人。

  溫朝晏聽他說完,提出疑問:「照你此話之意,整個姜家,即有人暗中保護你家姑娘,也有人明著,想要害她?」

  赤金看向眼前這面戴白龍面具的男子。

  同為習武之人,雖然這人未曾出過一招,但赤金也能從他出氣的方式察覺到,這人身懷武功!

  而且,武藝造詣絕不會低!

  赤金看向姜晚澄,姜晚澄明白他的顧慮,既道:「這位郎君是我可以信賴之人。」

  赤金這才低頭又道:「小的推測,確實如此。但家主,絕對是護著姑娘之人,他雖不是姑娘親父,但絕對不會損害整個姜家利益!」

  姜晚澄明白過來,這個家主,指的確實是整個姜家的家主。

  是她那身居高官之位的大伯。

  據聞,他如今是掌管整個姜家所有大權之人。

  而她的祖父,早就頤養天年,萬事不管了。

  姜晚澄:「你說你殺了數十人,所以,不只是明面上有人出賣了我,在這扶駿,應當還有一個不小的勢力在接應,要將我拐走?」

  赤金:「小的並不明白。但那些人識破我的身份後,確實想要從我口中知道更多姜家和家主的私密之事。」

  那就是事關姜家了!

  姜晚澄看著眼前渾身傷患的赤金,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測:「你身上這些傷……不會都是在凌雲寺所受吧!?」

  赤金冷笑了一聲:「姑娘所猜,確實屬實。小的這一身所受,皆是凌雲寺那位德高望重的了相方丈所賜!」

  姜晚澄倒抽一口氣。

  她看向溫朝晏。

  那可是一座深受民眾信仰的寺廟!

  那人可是寺廟中,最受敬仰,德高望重的住持!

  而那寺廟,竟然不止是個淫穢之地,還是一個魔窟!

  那主持,更是一個面目如此可憎恐怖的魔頭!

  若是赤金從她失蹤起就被關了起來受刑,那麼這小半年,他都在遭受酷刑!

  他是怎麼活過來的?

  這一刻,姜晚澄忍不住的同情可憐他。

  被穿了琵琶骨,據他傷勢推測,他應當還被鐵鏈拴住了手腳,身上傷痕累累,不止是鞭傷,還被生生凌遲過活肉……

  赤金一句不提自己所受酷刑之苦,只道:「那了相,確實乃小的所殺。小的忍辱偷生,終於尋到一生機,逃脫後,便殺了他。」

  「但只殺他,也難解小的心頭之恨,所以小的又割了他的頭顱,將之懸在佛像之上,以示諷刺懲戒,讓世人好好瞧瞧,那面目仁慈的佛家之人,他到底污穢了佛門多少淨地!」

  「姑娘,小的還以為,這一回是逃不掉了,不過死前至少也拉了那人來墊背,小的也並不遺憾後悔。」

  「卻沒想到,還能被您所救。」

  「這一切,果真皆是緣法。」

  姜晚澄心中很是唏噓。

  即是對這眼前名叫赤金的男子,亦是對那凌雲寺。

  赤金再次遇見自己,確實是因緣際會。

  就那般巧,他會被自己與溫朝晏給撿到,並被師父救活了性命。

  若是上一世……

  他也如這一世這般從那凌雲寺逃出來,暈倒在那路邊,卻沒被人救起,沒有遇見能救他性命之人,或許真會被衙役官差發現,再給帶走……

  那便是真的生死難料了。

  那了相,確實死的活該。

  不過……

  另一邊,溫朝晏聽赤金說了好半響,突然開口又問道:「那了相的真實身份,你是否已經知道了?」

  赤金再次滿目震驚且詫異的看向眼前這人。

  「你、你到底是誰?」

  溫朝晏:「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沒有對你家姑娘徹底坦白。一個凌雲寺想要囚禁你,確實簡單。但想要囚禁你如此之久,也並非易事,所以,凌雲寺的背後另有其人。」

  「那了相可能確實虐待施刑於你,但你將他頭顱掛於佛像之上,也絕非只是為了懲戒他,你是在……給了相背後之人,示威!或者說,故意的刺激他,挑釁他,是嗎?」

  「若我再沒猜錯,了相背後,或者說,與了相勾結之人,就是這扶駿最高的縣衙之位……如今的縣令吳先吧?」

  一樁樁,一件件,都被猜了個准。

  赤金滿臉驚駭。

  「你……你到底是何人!?不過,你說的,確實都是對的。」

  赤金看向姜晚澄,看到她的神情才明白,原來姑娘也懷疑了自己。

  他嘆了口氣,「並非小的故意隱瞞,而是……真相實在腌臢,不讓姑娘聽了去,污了耳朵,也無妨。」

  「姑娘,早在小的被囚禁在凌雲寺這幾個月,小的就清楚了,這凌雲寺根本不是什么正經佛門!」

  「每一任縣令,都將它當做了攬財的營生之地!」

  「那了相瘋狂時,除了抽打我,還會跑來哭訴。說他表面受人敬仰,但實際背地裡做的全是違心之事。」

  「他這裡連個妓院都不如,那些風流蕩子,專將那寺廟廂房當做偷情之所。」

  「而那些香火錢,更是只有一層才能收到他的荷包里,其餘全部都是上繳給那吳先。」

  「還說他也是被逼無奈,當初背井離鄉到這寺廟中苟且偷生,不想仍是受制於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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