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娘!小女娘?」劉管事喊了兩聲,姜晚澄才聽見。
她連忙回過神來,「劉管事。實在抱歉。你也知道,如今確實四處都不太平,菌子的事,可否等鎮上或是附近風波都過去了,我再上山去瞧瞧?」
劉管事也知道最近情況,自然無法勉強。
「只是這菌子,本就是應季的東西,若是再拖延下去,豈不是又要到了秋天?還有你兄長的事情,之前那批貨物,我可是把錢都退了你們的,你們也要信守承諾吧?」
姜晚澄心中『呵呵』,好一個奸商,當初要不是他們把貨物回收,他還不是白白虧損了那幾兩銀子?
明明是他們清月樓欠了她與溫朝晏的人情。
不過,上次自己去清月樓住宿,這劉掌柜給面子幫她忙活,也算是互相扯平了。
二人又說了幾句,姜晚澄只說儘量去催促兄長,然後總算擺脫了劉管事並迅速回了家。
等劉管事追上三爺一行人時,三爺側頭問他:「她是誰?」
劉管事心中一喜,「三爺,小的只知道這女娘姓姜。家原本住在巫山那邊的。」
原本安靜的趙尚權突然開口道:「小的知道。三爺,這姜女娘和我家女兒關係尚可,而且她如今住的房屋,還是俺們家租給她的呢。」
「俺知道,她名叫姜晚澄。家確實是巫山那邊的,是近來不久前才搬到咱們趙家村來的。」
三爺腳步猛地一頓。
他低頭看向趙尚權,原本能掌握風雲之人此刻也變了臉色。
「你說……她名叫,姜晚澄?」
趙尚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明白,為何眼前這位有著天人之姿如謫仙一般的爺,在聽到那女娘姓名時,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但他仍懵著臉點了點頭:「是。小的確信,她名叫姜晚澄。是我女兒說的。」
三爺低頭,眼眸中萬千心緒流轉。
許久後,他才低聲一笑:「竟然是她……她竟在此處。」
劉管事和身旁隨從都聽見了。
眾人心中皆是一驚:三爺認識那女娘?
可那女娘的反應,怎麼瞧著二人不像是相識的關係啊?
而且,三爺怎麼會認識這生活在如此山野的村姑!?
這青陽鎮甚至附近的村子,還是三爺第一次來吧!!?
眾人皆不明白,但也根本無人敢問,只隨著三爺的步子繼續向前,悠然散步在這鄉野里。
姜晚澄卻根本沒有將這些人放在心上。
因為她自從聽了劉管事的話,回來後便也一直都在擔心溫朝晏的狀況。
雅姐兒午歇時,她便憂心忡忡坐在床邊做著一些繡活兒。
不知不覺,她竟也趴在床頭,睡了過去……
恍惚間,好似有人站在她的床頭,在盯著她瞧。
可她費力的想要睜眼,卻發現,自己根本醒不過來。
像是被鬼壓了床,她飄飄蕩蕩,只覺得自己離開了屋子,明明看到床邊有一個模糊的身影,卻又瞧不清那人是誰,甚至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而她又不受控制的飄了起來。
漸漸的,她好似飄回了巫山。
姜晚澄這個時候已經確定,自己是在做夢了,因為她一腳踩在雲上,又跌落了下去。
渾身竟然一點也不疼。
可是站起身卻發現,竟然已經回到了巫山上的家。
她急匆匆的推開房門,發現溫朝晏正躺在炕上,而他身下,是蔓延卻早已凝固的鮮血……
「啊——!」
姜晚澄驚叫著醒來。
她喘著大氣,摸向身旁。
雅姐兒早就沒人了。
等等。
姜晚澄看向整個房內,沒有什麼陌生人,但是,她不是本來趴在床邊的嗎!!?
就算是睡著了,又怎麼會自己爬上床的!?
姜晚澄渾身驚出汗來。
她趕緊下了床,來到門外。
看到雅姐兒正在院門口,和幾個鄰里的小孩兒在一起玩耍。
雅姐兒看到她起來了,連忙起身問道:「阿姐!我可以和田妞兒他們去村口玩兒嗎?」
姜晚澄搖了搖頭。
雅姐兒雖然很失望,但也並沒有生氣的胡攪蠻纏。
揮手告別了小夥伴們,她垂頭喪氣的回來,坐在屋檐下捧著小臉,不太開心的樣子。
姜晚澄安慰她:「等你大兄回來,我們和他好好商量。等他覺得我們雅姐兒可以出門去和小夥伴們玩耍了,咱們再去,好嗎?」
雅姐兒可憐巴巴的望著她:「那阿姐,你會替我向大兄說道嗎?我真的很想要那些小夥伴。他們比之前方家村的虎妞好,他們不會說,我是沒爹媚娘的孩子!」
姜晚澄心疼的摟著她:「會的,我會勸你大兄的。不過……我可能要先去找一找他了。」
雅姐兒:「什麼?阿姐,找誰?」
姜晚澄白著臉沒有說話。
到了傍晚,溫二郎回來後。
姜晚澄將溫氏小兄妹倆叫到一處,然後告訴他們:「明天一早,我準備回趟巫山去。」
「路途遙遠,我就不帶雅姐兒了,不過總將她送到別人家,我也不太放心,所以二郎,你可否先將她帶去學堂一日?你們二人在一處,我也放心些。」
溫二郎自是答應。
不過他對姜晚澄要獨自出門,也不太放心。
「阿姐,聽說近來周遭都不太平,你一人出門,若是路上遇到歹人如何是好?」
姜晚澄:「我前段時間給師父做的衣服,他還沒有穿過。明兒我會做男兒身裝扮,再揣把刀在身上防身,你放心就是。」
溫二郎這才同意了。
其實他心底門清,大兄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回來了,也沒有半點音信,雖然阿姐不說,但瞧得出來,她和他一樣的為大兄感到憂心。
「二郎,若是明晚到了天黑我還沒趕回來,你和雅姐兒二人可敢自己在家?若是不敢,不如我將你們托去趙家,或者何嫂子家?」
溫二郎自是不肯。
還對姜晚澄說道:「阿姐,我們不想做寄身別人家的可憐孤兒,我們就在家裡哪兒也不去。所以你不會捨得將我們兩個小的丟下吧?」
「我與雅姐兒就在家等你與兄長,你們可千萬要趕緊回來。」
姜晚澄摟著他們:「好,我知道了。」
又是叮囑他們數次,明晚若是她沒趕回來,該怎麼關緊門窗,怎麼注意防範火燭,萬一有賊上門又該如何應對。
說到最後溫二郎都有些不耐煩了。
「阿姐,我都知道了。你快睡吧,明日一早早些上路,早些回到巫山,就不會有危險了!」
溫二郎知道自己如今是家中唯一的男子漢,所以等著姜晚澄和雅姐兒都睡下了,才熄了自己屋內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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