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說的是林心琪註冊公司,卻盜用我的信息做公司法人,如今公司犯了經濟案子,把責任都推給我的事情嗎?」簡傾心娓娓道來,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我這件事雖然表面上看上去是我林心琪拿著我的信息做的,可是裡面一樁樁一件件,可都是二叔你的手筆!」
簡老爺子頓時大怒,將手裡的拐杖直接衝著簡正南扔了出去,「這就是我養的好兒子,傾心是你大哥唯一的女兒,你就這麼害她?」
「爸爸——」簡正南還要狡辯,簡老爺子卻忽然出聲,「老孫,去,去把張律師請來!」
張律師是簡家公司的御用律師。
簡正南一聽,眼角陡然一跳,「爸!你,你找張律師做什麼……」
簡老爺子冷冷的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你心裡已經想到了,又何必再問?」
這話,頓時讓簡正南大驚失色!
「爸爸!公司是我的!你不能隨意做出變動!爸爸!你不能毀了公司!爸爸——」簡正南企圖上前,孫管家往前一站,頓時擋住了他的去路。
孫管家年輕時候是簡老爺子的警衛員,正兒八經的軍人出身,即便是老了,掄起擒拿格鬥術,一般人也不是他的對手。
更何況一個長期養尊處優的簡正南。
簡正南臉色一白,卻聽安老爺道:「你在決定要害傾心的時候,就該想到過這種下場!傾心是我嫡親的孫女,是你大哥唯一的女兒!你竟然下這樣的狠手!簡正南!你到底是不是人!」
老爺子年輕時候要強,剛正不阿,一身正氣,誰能想到卻生了這麼個喪心病狂的兒子呢?失望之情可想而知。
「老孫,從保鏢里找十幾個人,將老二給我送回他的家,沒有我的允許,不准踏出別墅半步!」
這相當於變相軟禁起來了。
簡正南頓時像是被人抽去了渾身所有的力氣,他面目猙獰的看著簡老爺子,「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才是你的兒子!我才是這個家的主人!你不能這樣軟禁我!」
孫管家拍了拍手,早就候在門外的保鏢們席續走了進來,架起簡正南便往外走。
「老頭子!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才是這個家的主人!死老頭子——」
等到房間裡再次歸於平靜的時候,簡傾心看著自己的爺爺,心下滿是不忍。
「爺爺……身體要緊……」
她扶著老爺子慢慢坐下,簡老爺子抓著她的手,久久說不出話來。
「孩子……爺爺對不起你……爺爺不能將這個畜生繩之於法……簡家,不能被放到輿論的風口浪尖……」簡老爺子微微弓著身子,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簡傾心看著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的爺爺,心裡百感交集,她將老人扶起來,輕聲道:「爺爺,我懂,我都明白。」
其實簡傾心特別能夠理解爺爺的難處。
簡家除了簡父和簡二叔,再無男丁了。
儘管簡二叔做了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可簡傾心知道,他不可能走正常的法律程序去坐牢。
從外界而言,他簡正南還是簡家名正言順的第二繼承人,如果這樣一位實際掌權人被抓去坐牢,這對於簡家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三思 .
當天晚上簡老爺子便叫來了律師,當著簡傾心的面,將簡正南手中所有的股份和權力都悉數收了回來。
被軟禁,手無任何實權,這樣的結果已經能讓簡正南瘋掉。
簡傾心斂了斂心神,爺爺這樣做,對於一個痴迷權勢和財富的人來講,恐怕才是生不如死吧?
「既然出來散心,就該專心一點,人在,神思卻到了天外,不尊重人。」
清冷的男聲從身旁傳來,簡傾心微愣,扭頭,便看到了席千宸那張帥的一塌糊塗的臉。
「席千宸眼神挺好使,連我神遊天外也能看的出來。」簡傾心笑道。
今天一大早,席千宸便帶著阿浩來了簡家老宅,說要領略一下江南名鎮襄陽老家城的風景。
特意來找簡傾心做嚮導。
簡傾心當時的心情是十分複雜的——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其實心中並不好受。
席千宸這藉口,倒是剛好能讓她出來散散心,讓心中不再那麼壓抑。
「這棵榕樹,果然有一百歲了嗎?」席千宸忽然問。
簡傾心有些詫異席千宸會對這種東西感興趣,下意識道:「據說是一百多歲了……」
他們今天的第一站是襄陽老家城外的靈山寺,在帝國非常有名的一間寺廟,整日香客絡繹不絕。
這榕樹便在靈山寺門外的廣場上。
據說是一位妻子因為思念在外戍邊的丈夫,每日都要來榕樹下祈求平安傾訴相思之情,這榕樹便化身榕樹仙子,保佑這位戍邊的丈夫平安歸來。
這樣的傳說古往今來不知變換了多少個版本,時至今日,來這裡更多的是祈求緣分的香客。
他們將紅紅的帶著繩子的銅錢用力的拋起來,如果能夠掛在榕樹上,就表示仙子接受了你的祈求,會讓你順應心意遇到你心愛的人,如果掉下來,則說明仙子不接受……
正想著,簡傾心便聽到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剛剛這個問題我問了你三遍,你都沒有回答。」
簡傾心怔住,「呃?」
「所以,」席千宸看著她,似笑非笑道:「問了三遍都沒有回答,難道不是神遊天外了?」
簡傾心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席千宸能不能照顧下我這個身心受傷的人的心情?」
聞言,席千宸挑眉,唇角微微勾了勾,「哦?我們從山下走到山頂,別人用半個小時的路程,我們走了快三個小時了,這還不算照顧你身心受傷的心情?」
簡傾心:「……」
他們走的有這麼慢?!
抬頭看了看天色,日頭果然已經懸在頭頂了。
「傾心小姐,我不是在抱怨哈……我就是想問問,這裡有沒有可以吃飯的地方……」阿浩從席千宸身後露出頭來,苦著臉問道。
簡傾心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好吧,其實她的肚子也已經咕咕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