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傾心沒有送他,畢竟現在大家都疲憊不堪,光是管自己的事情就已經很累了。
另一邊的席千宸也沒有正面回應和簡傾心訂婚的事,由著那些人在下面吵成一團,他身邊的酒會也突然多了起來,每次參加這種酒會,他都帶上了不同的女伴。
席夫人也將席千宸的異常看在眼裡,她知道他很累,但是又不知道怎麼幫他,她能做的,只是幫他安排女伴。
這天席千宸疲憊地到家後,席夫人又找到了他,神神秘秘地將他帶到了一邊。
席千宸疲憊不堪,但也只是仍由母親拉著。
席夫人將他拉到沙發上坐下,湊近了他,笑道:「千宸,我知道你最近就會比較多,但是你選的那些女伴未免也太過寒酸了些。」
席千宸沒有搭話,他的女伴的確是隨隨便便找的,但是他的注意和目的又不在找女伴上,因此個個女伴都是沒什麼身份背景的人。
他知道自己母親這是又要給自己找人了,心裡不由得有些抗拒,但是他知道自己若是多說幾句,母親又會絮絮叨叨一個晚上,他不想和她爭辯。
於是他沒有開口,只是沉著臉聽著。
席母見他沒有說話,覺得有戲,更加得寸進尺。
「千宸,我想著要不我給你安排一個女伴吧?比外面那些人好多了,你帶出去很有面子,都是名媛圈子裡的人,說不定你都認識。」
席夫人說得頭頭是道,又是興奮又是開心,似乎只想將自己的目的達到,而看不見兒子顰著的眉頭和凌厲的目光。
席千宸在外奔波那麼久,回來又要忍受自己母親的嘮叨和完全沒有建設性的幫助,他是真的疲憊了。
「你覺得怎麼樣?」
席夫人笑呵呵地問,眉眼都彎了起來。
席千宸喉結上下滾動一輪,轉頭看向席夫人,卻沒有說話。
他眸光深沉,晦暗不明,一雙黑色的眸子裡充滿了說不清是懷疑還是怨恨或者說是失望的目光。
他眼底湧起一股冷淡的暗涌,像是清澈湖面下的陰雲,不斷地翻湧滾動,看不清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席夫人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她知道自己這個固執的兒子一定又要拒絕自己。
不過沒關係,她已經想好了怎麼讓他強行接受的腹稿。
「千宸,你有時候不要那麼死心眼……」
「媽,」席千宸截住了她的話頭,「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席千宸道,像是隨口一說,又像是帶著疲憊的失望,帶著一種無所謂的不安。
席夫人愣了一下,隨後就笑起來,打趣道:「你今天怎麼不拒絕了?你以前不是最煩我給你介紹女伴嗎?」
她心裡還是有些擔憂,自己兒子聽自己話了本來應該高興,但是席千宸從來都不是喜歡父母干涉自己私事的人,放在以前,他一定會據理力爭的,但是現在他卻這麼無所謂。
這很反常。
「您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席千宸突然站起身來,拿過西裝外套,套在身上,「我已經答應你了,其他的事您自己安排。」
說完,他就要回屋。
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是一種輕視,是反抗的更高階。
席夫人有了些怒火,就對著他的背影喊道:「千宸,你不要怪媽多事,這些事本來就該操心一下的,而且簡傾心本來就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好,她那麼早就跑出國,留你一個人收拾這些爛攤子,這還沒有嫁進來呢,就這麼沒心沒肺的,真要是嫁過來了,我們又遇上什麼事了,她肯定早就跑了。」
席夫人在這邊說得唾沫橫飛,義憤填膺,席千宸卻仍舊面無表情,像是一台機器一般,斂著眉、冷著眼,靜靜地看著她,一句話不說。
席夫人更加衝動了,「千宸,你倒是說句話啊,那個女人早就跑得遠遠的了,你還看不清楚她的為人嗎?」
席千宸終於開了口,聲音卻同樣冷漠森涼,「這不是母親你最想看到的結果嗎?」
他臉上毫無暖意,像是覆蓋著一層冰霜一般,冷漠嚴肅,聲音也如同機械,毫無情感,毫無抑揚。
席夫人愣了一下,還未反應過來,席千宸就轉身離開了這裡。
他心情不好,索性也不休息了,乾脆去公司繼續加班,員工看見總裁過來加班紛紛擺出一副埋頭苦幹的樣子,一邊又忙著交頭接耳地討論總裁怎麼這麼晚了還出來。
在m國的簡傾心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她手頭上的工作正緊鑼密鼓地進行著,一天中休息的時間很少,常常是深夜凌晨才回到酒店,還沒將被子睡暖就又被人叫起來修改圖樣。
吃飯的時候也必須時時刻刻注意手機,因為對方隨時都會有事情叫自己,而沒時間吃飯的時候則更多。
這天簡傾心帶了自己的助理去場外拍攝GG海報,不知是太陽過於強烈還是在高強度工作下一天沒有吃飯的緣故,站在陽光下的她突然覺得頭昏腦脹,隨後世界就一陣天旋地轉,她的目光和視野也跟著一陣旋轉。
最後「砰」的一聲,她仰面栽倒在地,耳朵一陣嗡鳴,刺眼的陽光讓她沒辦法睜眼,那股暈厥的感覺越發強烈,幾乎席捲了她的整個意識,阻隔了她的大腦和四肢的聯繫,阻止了她站起來。
她只能混沌地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她聽見遠處的攝影師化妝師們一陣高聲地驚呼,隨後就是一陣「打急救電話!」「去看看人!」的喧譁。
助理跑了過來,扶起了她,給她灌了一隻葡萄糖。
簡傾心終於在一陣刺眼的白色中找回了一點知覺和意識。
她伸手擋了擋陽光,小助理心領神會,立即起身將陽光遮住。
「簡小姐,」助理握著她的手腕,「您沒事吧?是生了什麼病嗎?」
簡傾心疲憊地搖了搖手表示反對,「我沒生病,我只是忘了吃飯而已。」
小助理眉間抽了抽,「您的血糖很低,您到底幾頓飯沒吃?」
簡傾心嘆了一口氣,老實交代,「就一天,三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