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賽琳娜也怒氣沖沖的對著弟弟也沒有好臉色,「你又跑出來幹什麼?課不是都上完了?好端端地又往外面跑,要是遇到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辦?」
少年蒼白的臉上染上了怒氣的紅色,「姐,我又不是你的木偶,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都是個大人了,你不要把我管那麼嚴好不好?何必上海這些想要幫助我的人呢?」
賽琳娜甩開他的手,反手架上他的肩膀,「你住口,你只知道自己難受,要是我不這麼慢警覺,你都不知道遭了多少次難了!」
少年還想辯駁兩句,卻被賽琳娜抓得更緊,她不給他反駁的機會,攙扶著他就往家走,「不要多說了,先回家。」
兩人還沒走幾步,就又聽到一陣腳步聲,賽琳娜一驚,回頭時卻發現是簡傾心。
她手上提著一個透明的塑膠袋子,裡面裝著幾管藥膏,好歹也是久病成醫,賽琳娜一眼便認出這些藥的作用。
這些都是跌打損傷的良藥。
她正疑惑簡傾心怎麼會買這些藥,卻發現弟弟的手腕和腳腕處都有些擦傷,想來是剛剛的拉拽種無意傷了他。
自己一個做姐姐的不知道,倒是讓外人看見了。
賽琳娜心中有股複雜又奇怪的感覺。
簡傾心見兩人停下了,就快步上前,追了上去,抬手將手中的袋子遞給賽琳娜,態度依然沒有好多少。
「給你,賽琳娜大小姐。」
賽琳娜有些歉意,但是又覺得尷尬,手攙扶著弟弟一直不伸手接。
簡傾心知道這是對方的傲嬌性子又在作祟了,但是她也不是什麼脾氣好到不行的聖母,再開口時聲音已然帶上了些嘲諷。
「我跟你說清楚,我可不是特意給你們買的,我只是找不到路出去,恰好看見一個小藥店,順便給你們帶一點藥而已。」
簡傾心下巴揚了揚,格外驕傲。
這種昂貴的藥,怎麼可能是在隨便一個小藥店買的?
賽琳娜心裡很清楚,心裡不免生了些感激。
簡傾心沒有上流人士那種矜貴,這讓她感覺到很親切,而且她也給了自己一個台階,自己也沒必要天天擺一張自尊心極強的臭臉。
想到這裡,賽琳娜面無表情地接過袋子,生澀地道:「既然你來都來了,也找不到路出去,那我就勉為其難帶你去我家坐坐。」
簡傾心不說話,故意表現得很冷漠。
賽琳娜揮揮手中的藥袋子,揚起下巴,「怎麼樣?來不來?」
簡傾心輕笑一聲,很快就用冷漠掩飾住了,「來就來。」
兩人暗暗較勁,卻又彼此明白對方的想法。
於是,賽琳娜便帶著簡傾心往自己的家走去。
賽琳娜的家在這片街區的深處,越往裡走裡面的路線就更加錯綜複雜,陽光在這裡都失去了溫度,蒼白無力地躲在了高樓之間,灰撲撲的牆壁有了更多的塗鴉,還有很多和垃圾堆睡在一起的流浪漢,聽見有人過來了就揚起手中殘破的碗,向著人乞討。
賽琳娜像是看不見這些,心安理得地扶著少年往裡走,熟練地拐過一條條街道和轉角,簡傾心繞得頭暈眼花。
這裡聚集的人都是下層人,魚龍混雜。
沒有工作的人,或者向賽琳娜一樣飽受欺壓沒有後台的人,得病無法醫治的人,難民或者是非法移民。
甚至有很多都是有犯罪前科的人,很多人都長著一張窮凶極惡的臉,渾身散發著殺人越貨般的匪氣。
賽琳娜和少年終於在繞過一大片街區後停了下來。
這片街區比其他地方更加髒亂,人也更加多,與之前經過的難民似的區域相比,這裡更像是逍遙法外罪犯聚集地。
賽琳娜的公寓在其中一棟樓的一樓,門外的路燈都壞了,電線裸露在外,絕緣皮隨著風輕輕地擺動,在燈管上摩擦,發出刺耳的類似指甲刮過黑板的聲音。
賽琳娜的家門前有幾級階梯,牆上被人畫滿了怪異的塗鴉,塗鴉一路從牆上延伸到了階梯上,讓人眼花繚亂。
階梯上坐著幾個男人,個個頭髮都染成了誇張的色彩,或者是修剪成了極為奇怪的髮型。
其中一個男人尤其誇張。
他剃光了頭,滿臉都是紋身,頭皮上也文滿了,上半身只穿著一件髒兮兮的牛仔馬甲,露出了小肚腩。
他們坐在台階上,明顯是為了攔住賽琳娜的路。
賽琳娜不理他們,扶著少年往另一邊走。
簡傾心也跟了過去。
這時,那個光頭男人突然衝著賽琳娜吹了一聲口哨,調戲一般問:「喂,小姐,你弟弟今天是不是又需要看醫生?」
賽琳娜沒有理。
男人哈哈大笑起來,其他人也跟著笑起來,這種笑聲充滿了惡意,三人聽得心裡很不舒服。
賽琳娜知道遇到這種人最好不要搭理,就一手攙扶著弟弟,一手抓住簡傾心往屋子裡走。
那男人見了,點了一根香菸,用了一句生澀的法文道:「婊子的朋友挺漂亮。」
賽琳娜一聽,突然渾身繃緊,轉過頭來,怒氣沖沖地瞪著那個男人,質問道:「你說什麼!?」
男人笑了笑,露出一口黃牙,正準備再說一遍,但是還未等他開口,賽琳娜就突然放開了弟弟,像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男人的鼻子就挨了一拳。
他慘叫一聲,鼻子立即血流如注,他慌忙捂住鼻子,氣急敗壞地大喊起來,「愣著幹什麼!給我把這個婊子打殘!」
簡傾心見勢不妙,慌忙上前攔在賽琳娜身前,弟弟也匆匆跟了上去。
三人和男人的手下打作一團……
一個小時後,本來乘著簡傾心在這裡的工夫順便治理一下分公司財政問題的席千宸接到了助理的電話。
此時的他正在開會,助理一開口他就差點被送走。
「席總,不好了!簡小姐進局子了!您快來保釋她!」
在員工們好奇疑惑地注視下,席千宸衝出了會議室,直往助理口中的警察局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