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傾心在家中煲湯,她在廚藝方面沒什麼天賦,因此做湯對她來說也很困難,而她還偏偏選擇了最為困難的一種湯。
她想著最近席千宸在外交涉應酬經常大魚大肉,抽菸喝酒,對胃不好,她就想幫他熬一碗湯養養胃,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熬湯居然這麼難!
簡傾心在廚房裡忙上忙下,額頭冒汗,忙了一上午才勉強做出一碗滿意的湯,看著差點被自己炸掉的廚房,她又覺得一陣心累。
「做飯兩小時,吃法五分鐘。」簡傾心心不在焉地感嘆了一句。
「什麼?」席千宸的聲音響起。
簡傾心一愣,轉過頭來,正好看見席千宸正在門口換鞋,有些興高采烈,「千宸!你回來了!」
席千宸換好鞋子進來,「今天早點,你剛剛說什麼?」
簡傾心立即像是獻寶一般端上自己的湯,「給你做的,養養胃,香不香?」
簡傾心雙眼都在冒著興奮的光芒,眼中像是含著澹澹的水色,在氤氳起來的熱氣中顯得越發的靈動。
席千宸看見的,不是她興奮激動的眼睛,而是她臉上的黑灰和一些細小的傷口。
他不由得伸手替她擦了擦臉上的黑灰,半是責怪半是心疼地道:「看看你,怎麼搞的,做飯怎麼跟打仗似的?下次讓我來做飯就好了,你看看你,弄得臉上都是傷。」
簡傾心心虛地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臉,隨即又笑著掩蓋,「好了不管這個了,你快嘗嘗我做的湯,我特地給你做的。」
她笑得燦爛,席千宸心中的疲憊也卸下了一大半,伸手接過碗,輕輕地呷了一口,確實很好喝,溫暖的液體順著喉嚨一路滑倒胃裡,肚子立即蔓延開一股溫柔,頓時唇齒生香。
「好喝嗎?」簡傾心的眼睛閃閃發亮,迫不及待地要聽一聽評論。
「嗯。」席千宸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眼中含著些笑意。
簡傾心察覺到他神色有些疲憊,自己臉上的笑容也不知不覺地收斂了些,「怎麼了?是不是公司那邊出了什麼事?」
席千宸眸光晃了晃,將手中的湯一飲而盡,隨後就不由分說地將簡傾心拉到沙發前坐下,伸手將她圈主,像是抱住了一個巨大的軟布娃娃。
他一語不發,將頭枕在她的肩膀上,細細地嗅著她身上的味道,臉在她的肩頭蹭了蹭。
「怎麼了啊?」簡傾心又疑惑又擔心。
但是席千宸卻閉上了眼睛,含含糊糊地道:「沒什麼……」
簡傾心的心沉了沉,沉吟一番後才道:「千宸,你現在不說我不會逼著你說,但是你要是想說,我一直都在。」
席千宸沒有說話,只是抱著簡傾心的力度更大,像是她會突然飄走似的。
簡傾心知道他有事,也知道他的脾氣秉性,便不再多問。
當天她就去找了席千宸的助理,她覺得此人多半知道原委。
果然,助理看見簡傾心過來時目光有些躲閃,上來迎接時笑容也異常僵硬。
「簡小姐,有什麼要幫忙的嗎?」助理笑嘻嘻地問。
簡傾心不跟他廢話,開門見山地問:「昨天千宸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你知不知道?」
助理一愣,笑容僵硬了一下,隨即笑道:「我一個助理怎麼會知道這些事?簡小姐你也知道席總那個人……」
他的聲音漸漸變低,細如蚊蠅,因為他看見簡傾心的眼神越來越咄咄逼人,知道自己瞞不過她,不等她繼續發問,他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說了出來。
「其實,昨天林琳說了些話,讓席總很不舒服……」
他一五一十地說了,簡傾心的眉頭也隨之越皺越深。
助理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簡小姐,席總這麼難過都是因為他太在乎你了。」
簡傾心一語不發,轉身就回去了。
她回了家,正好看見席千宸準備出門,便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去一把將他攔腰抱住。
席千宸一愣,但也伸手將她環住,一手撫摸著她的背,手環著她的腰,輕聲問:「怎麼了?」
簡傾心將頭靠在他的胸膛,「千宸,你不要聽林琳胡說八道,我說過我會一直陪著你,我愛你,我不會離開你。」
她的話像是一支柔軟的箭矢,頃刻間將席千宸的心臟捅了一個對穿。
席千宸的心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溫柔,卻忍不住笑著揶揄她,「我還以為是什麼,說得跟我們要生離死別了似的。」
簡傾心不答話,只是將他抱得更緊,席千宸笑了笑,伸手攏了攏她耳邊的發,「傾心,你怎麼這麼傻氣啊?你要走我也不會放你走的。」
他伸手將簡傾心擁得更緊。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雲夜找到了謝不臣,但是第一時間是派人將他揍了一頓。
謝不臣一人在外,沒有帶手下,居然就被雲夜的人這麼打了一頓。
雲夜在一旁抱著膀子,冷冷地看著,像是在享受這一刻。
眼見謝不臣被打傷了,雲夜便揮手讓手下撤開,自己站到了他面前,「謝不臣,我揍你這一頓,是給傾心出氣,你囚禁她的時候就該料到會有自己付出代價的這一天。」
謝不臣聞言反而哈哈大笑起來,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笑到聲音嘶啞,他咧開嘴,露出一排被血泅染成猩紅色的牙齒,像個吃人的鬼魅一般。
雲夜也半步未退,斂眉冷眼地看著他,一語不發。
「哈哈哈,」謝不臣笑得淒涼,「你還好意思這麼說,雲夜,我果然低估了你。」
雲夜皺了皺眉,毫無感情地問:「怎麼?」
謝不臣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雲夜的手下見了,就要上去拉住他,但是雲夜對著他們搖了搖手,示意幾人退下。
幾人便只得退下。
「你說得冠冕堂皇,還不是心懷鬼胎!說是為傾心出氣,實則你才是那個想要搞垮席千宸的人,你做的這一切不過是想他施加壓力罷了!你這個怪物!」
謝不臣罵道,血沫橫飛,雲夜就這麼直直地迎接著他的怒火,不怒反笑,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眼神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