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霍暖都沒吭聲。
霍老夫人也安靜的在作畫。
微風透著窗台吹來，屋內的紙張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霍暖看著老夫人落筆，再看著原本潔白的紙張上出現了各色山山水水，她大致猜到了霍老夫人要畫的是什麼。
「好看麼？」
在畫作初露雛形時，霍老夫人突然抬眸，看向一旁正專注的研究她的畫的霍暖。
霍暖愣了下，點頭，「好看的！」
說著，她抿了下唇，又補充道：「是真心的，不是恭維。老夫人您的畫工很厲害。」
霍老夫人挑眉問：「看得懂？」
「額……也不能算看得懂，就是覺得挺好看的。」
霍暖的回答很真實。
霍老夫人忍不住輕笑了聲，「你這孩子，倒也算是實誠。」
霍暖害羞的勾了勾唇。
「說起來，我一直對你，也算不上討厭。之前之所以不讓你和煜城在一起，只是因為我覺得你們不合適而已。」
霍老夫人手拿著畫筆再次作畫，但氣氛卻在她說完這話後，微微發生了一些變化。
霍暖聞言，腰板不由的挺直，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我不是說你配不上煜城的意思，你別誤會。」
霍老夫人言語平靜，像是在陳述，並沒有要羞辱她的意思。
霍暖點了點頭，「我懂。」
「你懂就好，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也知道，我今天把你叫進來，其實也是有話要對你說。」
霍老夫人沒有看她，心思像是全都落在桌上的那副畫裡，但言語卻滿滿變得犀利了起來……
霍暖做好了準備，深吸了口氣，佯裝淡定的說：「老夫人，您有話直說吧。」
「……」
霍老夫人抬眸看了她一眼，微微扯了扯嘴角，問道：「你了解煜城嗎？又或者，你了解霍家嗎？」
「我……」
「想好了再回答。」
霍老夫人意味深長的說道。
霍暖垂下眼眸，思索了下，抿了抿唇，說道：「老夫人，我不太懂您的意思。如果是霍爺，我自然是了解的。可如若是霍家，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如果您需要我去了解，那我很樂意。」
「呵，你說你了解煜城？」
霍老夫人輕笑了聲，放下了手中的畫筆，慢悠悠的在身後的椅子上落座，「那我問你，你走的那些年，煜城都做了什麼，你知道嗎？」
「知道。」
「說說看。」
「從我走的那年開始，霍家大亂，霍爺為了鞏固地位，一直在清除身邊的障礙。而這些年，他也一直在努力的讓霍氏集團爬上更新的一層台階，以此來證明自己。」
霍暖簡單的做了個陳述。
聞言，霍老夫人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這的確是煜城這些年來做的事情。不過，你知道，他當年為了平息霍家的內亂，都做了什麼嗎？」
「……」
霍暖抿唇。
這她倒真不清楚……
「他除掉了他的親二叔，又設計了他的手足，廢了好大的勁，清除掉了這一大幫人。
你知道嗎？那些都是他的血親。當時，他為了對付他們，無所不用其極，手段陰狠毒辣，不留一絲情面。我很好奇，他的這一面，你見過嗎？」
霍老夫人說的雲淡風輕。
但霍暖聽了，卻驚心動魄。
「沒……我沒見過。」
「想來他也不會讓你看到他這一面。所以霍暖，你說你了解他，你真的了解嗎？」
霍老夫人提出了質疑。
霍暖白皙的小臉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放在大腿上的雙手緊緊的纏在一起，手心冒著汗。
「他只是對你特別而已，但這並不是真是的霍煜城。你十多歲時，就和他相遇，你帶著濾鏡看他，我覺得很正常。
但是，如若你真想和他走完這一生，我希望你能清楚的認識他這個人，而不是永遠的活在你自己建造的濾鏡中，固執的認為他就是一個完美的人。」
霍老夫人的話很犀利，同時也是淺顯易懂。
霍暖聞言，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下，眼眸里情緒翻湧。
好一會兒，她深吸了口氣，抬起眼眸，看著霍老夫人，語氣認真嚴肅的說道：「老夫人，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您可能不知道，我雖然對霍爺有濾鏡，但也不代表我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我知道，霍爺是個殺伐果斷的人，同樣也知道他不完美。可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呢？我就喜歡這樣一個人。不管他怎樣，都沒辦法改變這一點。
所以，就算今天他告訴我，他殺人了，我都會無條件的相信他，甚至會親自動手幫他處理屍體。
或許您會覺得我太偏激，可這就是我對他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