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裕之雙手環胸，笑聲意味不明：「阿瑾，你以前可從不管我幹什麼。」
祁瑾挑眉，理直氣壯：「我是在救你，你再說下去，下一秒阿宸就要扛著桌子來削你了。」
聽完，肖裕之眉心一挑，視線掃了一眼某個方向。
只見沐宸「笑」得面無表情，手心攥著一隻簽字筆對著他在脖頸處慢悠悠地比劃。
肖裕之太陽穴處突突猛跳，身子抖了抖，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他也沒幹什麼呀。
是吧……
這麼凶幹什麼。
沐柒柒才懶得管他們之間的友好互動。
轉過身，盯著那個沐浴在陽光下，笑容溫柔明朗的少年，說出來的話都不自覺地放柔了。
「阿羨，你一忙完公司的事情就來學校，身體受得住嗎？」
紀羨染沒想到她會突然轉過身，不著痕跡地掩飾好自己充滿愛意的眼神。
生怕被她發現了自己日漸強烈的情愫後……害怕地逃離。
聽到她充滿關懷的話語，紀羨染的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如黑曜石般耀眼的眸中帶著稀碎的柔光。
目光溫柔得仿佛要溺出水來：「放心吧小柒，我身體沒什麼事，不用擔心我。」
「呵。」
話音剛落，旁邊突然傳來一聲輕蔑的笑聲。
沐柒柒抬眸掃了他一眼。
「沒事就行，今天要考一天的試，如果你身體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那天晚上阿羨的樣子真的太讓人擔心了。
不管是紀家還是紀氏，阿羨走得都是如履薄冰。
紀羨染笑著搖了搖頭：「遵命。」
頓了一會兒繼續道：「別說我了，小柒，倒是你，跟小時候一樣還是那麼的瘦，是不是平時都沒有好好吃飯吶。」
沐柒柒想起以前家裡必不可缺的零食和泡麵，理不直氣也壯。
「怎麼可能，我每天都有吃飯的。」
紀羨染眯著雙眸，眼底含笑：「是嘛，可是我怎麼聽王奶奶說你之前上學的時候早飯經常不吃，嗯？」
嘖。
沐柒柒尷尬地笑了笑，低聲道：「……呵呵，王奶奶怎麼什麼都說。」
「但是，我現在每天早上都有跟哥哥一起吃早飯。」
紀羨染盯著她一副得意求誇張的模樣，眉眼浮現幾分柔軟繾綣。
語氣中幾乎帶著遷就縱容的意味：「嗯真棒，繼續保持。」
「咔嚓」一聲響，一支昂貴的鋼筆就這麼攔腰折斷了。
楚暮零接受到旁邊兩個人的目光投來。
他輕輕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解釋了一句：「這筆質量太垃圾了，沒怎麼用力就斷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在說「垃圾」兩個字的時候頗有一番咬牙切齒的意味。
紀羨染聞言，眸中笑意變淡，意味深長地睨了他一眼。
對於他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為一下子便看透了。
沐柒柒看了眼楚暮零手中由於斷裂而漏墨的筆……沉默了。
沒記錯的話，這支鋼筆的牌子在國內還挺火的。
她在沐宸那裡也見過一支，書寫很順滑，價格五位數往上。
質量……有這麼不好嗎？
楚暮零隨意地將價格五位數的鋼筆丟進了身後不遠處的垃圾桶。
掃了眼手心中不小心沾染上的黑墨水，看向沐柒柒，笑意吟吟：「小柒柒，有紙嗎？」
紙還真沒有。
手帕倒是有一張。
出門時，順手拿的。
沐柒柒將潔白的手帕遞給他：「諾，不用還我了，用完直接丟了吧。」
楚暮零伸出手：「謝謝小柒柒。」
「呀！」楚暮零收回手，無辜地看向她：「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沐柒柒盯著自己手背上黑乎乎的墨水，無語地瞪了罪魁禍首一眼。
手帕在他手裡已經髒了。
「……真應該直接甩你臉上。」
沐柒柒說完，準備起身往外走去。
算了，正好去上個廁所好了。
紀羨染喊住她：「小柒，我有手帕，用我的吧。」
沐柒柒擺了擺手：「不用了阿羨，我直接去洗掉就行，省的再把你的手帕弄髒了。」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門口。
紀羨染目光冰冷地射向旁邊優哉游哉地擦著手心，舉止姿態矜貴的楚暮零。
「沒看出來，楚少還有這種特殊癖好。」
楚暮零拿著手帕的指尖一頓，繼而漫不經心道：「一支筆罷了。」
紀羨染把玩著手心的簽字筆，慢條斯理地開口：「那楚少可要多備著一些了，畢竟……以後楚少用到的時候可不少。」
楚暮零冷笑一聲，眉間陰鷙。
黑沉的眸子看得人脊背發涼，他抿了抿唇沒有作答。
不知是他擦的方法不對，還是墨水太多，他越擦反而手心越髒。
擦到後面他有些不耐煩了，將手帕放在桌裡面，站起身往外走去。
………………
沐柒柒在廁所外面洗手時，正好撞上同樣來上廁所的冷夏櫻。
她沒有理對方，目不斜視，打開水龍頭，仔細地洗著手。
她避開不理並不代表對方也是個識相的人。
「沐柒柒，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也看到了，校花大比啊我勸你不要白費什麼力氣了，畢竟人氣這種東西，可能是與生俱來的……」
沐柒柒洗完手，理了下額前的碎發，手心濕漉漉的，於是她用力地甩了甩手。
「啊——」
耳邊尖銳地尖叫聲令她不適地蹙起雙眉。
忍了忍，繼續把水珠甩干，直到甩得差不多不滴水時她滿意地準備離開。
冷夏櫻停下尖叫聲，怒意盎然地衝到她跟前攔住。
「沐柒柒，你給我站住，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的水全甩在我身上了！！！」
沐柒柒上下打量了一眼她，唇邊擒著一抹壞笑。
「呀，原來剛剛旁邊一直犬吠的人是你啊冷夏櫻，早說嘛，我還以為是哪只野犬舔著個大B臉過來找罵呢。」
冷夏櫻瞪大了雙眼，咬著牙恨恨道：「沐柒柒，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你算個什麼東西，自以為長了一張好臉，不要臉的去勾引一個又一個……」
「啪。」
冷夏櫻捂著發痛的左臉，張著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盯著她。
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