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萬萬沒想到他會拉她一把。
這一拉，她一掙扎，傷得更重了，他不拉還好點，這也怪他。
此時要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不一定還有勇氣像之前一樣衝上去了。
她。
她瞄了瞄四周。
好像還在御輦上，還沒到養心殿？都多久了？痛起來更覺得久，一度她暈了過去，自己應該表現得很好。
記得剛中箭了還滿心都是關心他。
他那會抱著她目光也變了。
「你。」
謝禇遠感覺到懷裡女人動靜，發現她睜開了點眼，心中一緊，開了口。
想和她說什麼又沒有。
他一直在看著她，不想移開目光，一點不想，想一直看著她，看了很久，開始他很急，後來想到已不經叫了太醫也趕過去了，他檢查了一下女人傷口，發現並不深，擦傷了一下手臂背後中箭的地方也是淺，就放心了。
那時真的太嚇人了。
這女人嘴角一直還動著，可能是痛吧。
現在她好點了？
其實受了傷後不移動更好，但他擔心不安全，所以才決定回養心殿。
「如何了？」聲音放得很輕。
抱著她的動作也儘量放輕。
「皇上，你沒事就好。」顧清舒聽到男人聲音，抬眸看到男人注視她的視線，之前她也感覺到。
將要出口的痛被她暫時壓下，望著他道，還想伸手抓向他。
「朕沒事，朕哪裡有事，有事的是你！」
謝禇遠一聽她還想著他有些生氣，竟然還想著他，都這會了，她不是很痛？腦子又進了水，水還很多？
他又想點一點看一看。
不過看她的樣子那可憐的模樣，又緩和過來。
「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衝到朕面前，想保護朕？朕需要你跑到身前擋著？不過是一箭罷了。」謝禇遠又開口。
譴責起她。
要不是不能放開手，他已丟開這女人站起來。
一點不為自己著想。
「皇上你是怪妾，怪妾不該救你，不該那樣。」
顧清舒聽著他話里話外的擔心，別開頭看著別處，聲音變小：「皇上是不需要妾保護，我就是想保護你。」
後來卻認真堅定。
「你。」
謝禇遠又被女人幾句話打敗，弄得心裡難得感動了，女人真的是一直保護他，哪怕他不需要她也做了。
他一時說得說不出話。
「我知道皇上是關心妾，知道。」
顧清舒又笑，只是蒼白的臉色更難看。
「不要笑了，這笑容難看，不痛？」謝禇遠看著手摸了下，壓住她不讓她笑。
「妾知道，自己，，現在，很難看。」顧清舒低首，艱難的一個字一個字。
「是難看。」謝禇遠再說一聲又：「好看。」
「皇上。」
顧清舒：「痛。」
說到痛就痛起來，說話都痛。
「還想幫朕擋嗎？」
謝禇遠又看著她。
顧清舒還是點點頭。
「還想，你這女人。」謝禇遠也不和她說了，怕說太多她更痛：「上次朕沒和你說？以後保護好自己，要到養心殿了，再休息一下，傷得不是太嚴重，朕看過，但也不要說話，保持體力。」
顧清舒嗚一聲，喘口氣，嘶一聲。
真傷得不重？
她為什麼覺得丟了大半條命，他騙她？
「沒騙你。」謝禇遠蓋住她眼晴。
很快御輦停了下來，謝禇遠看著外面沉著聲音說了聲輕點，御輦很輕的落下，他抱著女人，再看看她，讓她不怕走了下去。
外面侍衛行了一禮。
李嬤嬤蘭心她們也過來。
她們很急，步子也是，主子中箭那會雖說離得遠，還是親眼看到主子擋在皇上身前，幾近嚇了個半死，後來看到主子身上流的血，還有皇上抱著主子上御輦她們也跟上。
想問不敢，心一直提到了嗓子眼，如今終於可以看到主子。
她們看著主子。
主子還被皇上抱著，她們——
「這裡檢查過沒有？」謝禇遠恢復冷漠，沒有多看他們。
「已經檢查過。」
有先一步回來的侍衛出來，回了一聲。
謝禇遠沒有再說什麼，走了兩步又停下，想到太醫，難道太醫還沒有來？
不等他問。
就聽到有人小跑過來，從不遠處，再一看是值夜的太醫。
「太醫也來了。」
為首的侍衛也看到說了聲，低著頭。
謝禇遠不用他說也看到。
太醫跑到近前，行了一禮，想抹著額頭上的汗又不敢，他是以最快速度過來，從太醫院跑來又遠又累又熱，來的時候就知道了宮宴上發生的事。
皇上，良妃娘娘，他極快的行了一禮，望著皇上還有皇上懷裡的良妃娘娘，就要說話。
謝禇遠不想耽擱：「進來。」
抱著女人進去。
太醫在後面應了聲是，也跟上。
還有就是李嬤嬤蘭心她們，以及小太監，留守在養心殿的小太監，他剛剛都不敢說話。
待到進到裡面。
看到皇上放下良妃娘娘到榻上，轉身看了過來，他們不敢看，低頭再行一禮。
「皇上。」
「還在幹什麼？馬上過來看看。」
謝禇遠只有這個想法，對著太醫，沉著一張臉，又看向李嬤嬤她們讓她們照顧好女人。
太醫和李嬤嬤她們一起應。
謝禇遠見狀回身在用手捂著臉的女人耳邊說了聲，朕先出去，還有事，處理完回來，宮宴那邊還是要處理。
他不能不露面，這女人居然還害羞了。
顧清舒明白的點頭。
謝禇遠也不再多說，再抬頭對過來的太醫帶著威脅：「好好檢查，朕不想有萬一。」
在太醫再應一聲後。
走了出去。
叫了侍衛過來不知道說了什麼，坐上御輦離開。
而裡面。
顧清舒看了一眼身邊緊張滿滿的李嬤嬤蘭心三人，還有太醫，別的侍衛已經隨著皇上離開。
小太監也退了下去。
說守在外面。
裡面只有他們幾個。
「主子，你，你。」李嬤嬤開了口，蘭心也拉著主子，看著主子，還有宮人。
「先不要說，你們也看到我的樣子，還是讓太醫看才重要吧。」
顧清舒一說又痛，呼了幾次。
好痛，沒有皇上在，他更痛了。
「麻煩太醫了。」
顧清舒對著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