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素夕聞言,不禁挑了挑眉,詫異的看了一眼管事:「丞相府哪裡來的這樣大的手筆,今日我主僕二人都快將全城的布店和繡莊都跑遍了,難道丞相府還能將全城的紅布都買了?」
管事搖搖頭,一臉的為難之色:「這倒是沒有。記住本站域名只是丞相府已經放出話來。年關之前,絕對不許一匹紅布流到尋常人家。
聽說這也是寧王的意思,畢竟那相府千金肚子裡揣得可是皇室血脈,端得是尊貴無比,保不齊日後也是要母憑子貴,總有一天要飛黃騰達的。
想是因為這樣的緣故,要將喜事辦得格外的隆重一些。這樣的權貴,我們小店是萬萬不敢得罪的。」
說著管事躬身行了一禮,面帶歉意,誠懇的說道:「還請小姐見諒,並非是我們要存心與小姐為難,實在是小民不敢與官斗。
我們雖是皇城底下最大的布莊,說到底也只是小小商家。無論如何也不能做出以卵擊石的行為。像丞相府跟寧王府這樣,一個位高權重,一個天皇貴胄。自然是人家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
管事不禁長嘆一口氣:「別說人家只是不讓年關之前賣紅布,就算是不讓賣布,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人家可以手眼通天,我們只能聽命行事。天子腳下,小心方能駛得萬年船,我們也是萬般無奈……」
知曉了背後的緣由,楚素夕也無意跟店家過不去,一揮手打斷了管事的長篇大論,溫聲道:「我已經明白了,你無需多言。」
管事見楚素夕面上已無責難之色,懸著的一顆心算是落了下來,再不敢提趕人的話,招呼人上了茶水,然後恭敬道:「那小人先退下了,小姐您請自便。」
反正也不可能買到紅布了,楚素夕乾脆坐了下來。她端著茶水,回想起管事方才說得話,不由在心裡冷笑。
聖旨已下,顧曼曼賤妾的名分已經定下,這輩子都不可能有翻身的機會,就算她肚子爭氣,能生下一個皇長孫,她也只能一輩子做個賤妾。
丞相跟寧王這般大費周章截下全城的紅布,好似顧曼曼入寧王府是什麼光宗耀祖的大喜事,也就能蒙蔽不知內情的百姓。這樣自欺欺人的把戲,是斷不可能糊弄得了世家大族的。他們這樣煞費苦心的折騰,無非是為了給丞相府寧王府做臉面。
楚素夕眯了眯眼,既然他們想要這個臉面,她就偏偏要狠狠的戳破。
她的腦海里忽的浮起一個人來——安平郡主。
這位安平郡主乃是季元帛之女。季元帛出自太后母族,一家都是武將,俱埋骨沙場,也是滿門忠烈,獨遺下一個孤女,養在太后膝下。安平郡主亦是皇帝的外甥女,名為郡主,得太后跟皇帝厚寵,絕對是當公主一般金枝玉葉的長大。
如果清陽公主算是皇城裡令人聞風喪膽的女霸王,那麼安平郡主就是讓人不敢招惹的小霸王。
這個安平郡主自小習武,驕橫跋扈至極,上一世,沒少針對楚素夕。楚素夕在這個小霸王手裡可是吃了不少悶虧。
楚素夕如今想來倒沒有什麼恨意,只因為她已經想明白了,安平郡主會對她抱有敵意,全都是因為顧曼曼的挑撥。
在她看來,安平郡主只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本性卻是不壞的。這一世,她要將安平郡主拉到自己這邊來。這麼大的一個助力,可不能再讓上官景安跟顧曼曼哄走了。
楚素夕在心裡算算日子,三日後,在外靜養的太后就會回皇城。而這位安平郡主則會偷摸著提前溜回來,為的就是想買一匹紅布繡嫁衣。
只因為,安平郡主的心上人乃是一位剛回皇城的將軍。巧了,這位將軍正是楚素夕的娘家表哥林浩軒。
前世也是顧曼曼總說林浩軒歡喜著楚素夕,才惹來了安平郡主的妒恨,明里暗裡的跟她為難,做了不少讓她頭疼上火的事……
許是無巧不成書,楚素夕正在頭疼要怎麼從茫茫人海里將這個小霸王逮出來,打算來個不經意的偶遇,好給這個小霸王一個新的認知,眼前便出現了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一個身著淡粉色衣裙的小姑娘出現在店門口,梳著一個百花髻,其中點綴著粉色的寶石,那寶石的成色極好,透著淡淡的光澤,直把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這個小姑娘臉上的表情生動的很,一雙眼睛滴溜溜轉個不停,顯得又精神又明朗。
她先是探頭望了一眼布店,又狐疑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然後賊頭賊腦的摸進了布店。一邊往裡走還不忘記時不時的往身後瞅幾眼,像是生怕被什麼人發現似的。
這個機靈嬌憨的模樣,直把楚素夕看得會心一笑。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位安平小霸王,居然會自己送上門來。
安平郡主眨巴著眼睛,來回看了好幾遍,確定已經甩開了侍衛。
便大搖大擺的走到櫃檯邊上,豪邁的扔出一大袋金子,趾高氣揚的吩咐:「掌柜的,趕緊把你們家所有的紅布都拿出來,尤其是要那種結實耐用的。手腳都麻利點兒,要是耽誤了我的事兒,本小姐定會讓你們好看!」
聽得安平郡主指明要結實耐用的紅布,楚素夕不禁啞然失笑,安平的小心思既熱忱又坦蕩,女款紅布都是更為柔軟一些的,她這是要連心上人的喜服一併備妥了。
大管事簡直就頭大如牛,剛擺平了一個精明的楚素夕,馬上又來了一個看起來有恃無恐的凶丫頭。看在那一大袋子金子的份上,這一回管事的學乖了,和氣生財,笑臉迎人是不會出錯的。
管事咧開嘴,笑得跟朵菊花兒一般,同樣是表達拒絕的意思:「真是對不住了小姐,我們布店已經沒有紅布了,要不你看看別的顏色可好?我們新近來了一批新款布料,花紋樣式都很出挑,其中也有結實耐用的,您看了一定會滿意的,要不我吩咐人拿出來?」
安平郡主微微一愣,等她明白了管事的意思,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立馬拉下臉來,端的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你們這麼大的布店,既然是開門做生意,怎麼可能一匹紅布都沒有?
你知道本郡主是誰嗎?你是哪裡來的膽子,就敢這麼回話,你是不是已經活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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