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記住本站域名」楚素夕高聲喚道。
「小小姐。」林伯躬身向前。
楚素夕平靜的吩咐道:「你去外面借上十個八個帳房老手來。皇后既然心有疑慮,咱們不妨當眾盤帳!」
「正好讓大家都看看,是皇后小人之心,還是我楚素夕有悖醫德!」
「慢著。」林伯正要領命而去,卻被皇后叫住了。
皇后被楚素夕擠兌的惱怒萬分,見楚素夕胸有成竹的提出當眾盤帳,她不免以為這個賤.丫頭會從中做梗。
皇后冷笑一聲:「既然要盤帳,那就讓本宮身邊的常嬤嬤,也一併走一趟。」
皇后的目光牢牢的鎖定楚素夕,果然看到這個賤.丫頭眼神遊移不定,顯然就是心虛。
她更是認定了心頭的猜測,覺得楚素夕是故弄玄虛,實際上是想做假帳,便不緊不慢的道:「也算是個見證。要不然,本宮怎麼知道,你們找來的帳房先生,是不是被你們暗中買通了。」
楚素夕假作慌亂之色,語氣很是懊惱:「既然皇后生出了疑心病,那就請這位常嬤嬤跟林伯走一趟吧,速去速回。」
說完,她還有些不安的,看著常嬤嬤跟林伯遠去的身影。
皇后見楚素夕這般神色,分明就是被她識破盤算之後,在眾人面前無法推拒,硬著頭皮才答應的。
無論如何,皇后也沒辦法相信,配一副解藥,能耗光寧王府的珍品庫。
她覺得,楚素夕這個賤.丫頭,還是嫩了些。居然想靠作假帳矇混過關,這無異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賤.丫頭這麼蠢,她不僅能白拿解藥,定要讓她,將沒有用完的藥材都吐出來!
等了大約兩盞茶的工夫,林伯跟常嬤嬤便從沿街商鋪借了十個帳房先生回來。
楚素夕早已在仁善堂門口備齊了桌椅,文房四寶,算盤紙張等物。
這是要大大方方的在眾人面前盤帳。
楚素夕瞥了一眼皇后驚疑不定的面色,心中暗笑。
她方才是故意逗逗皇后罷了,讓皇后以為識破了她做假帳的意圖,空歡喜一場。
她馬上就會讓皇后明白,解藥之貴,可不在於帳本,而在於千變萬化,毫釐之差的配法。
楚素夕站在門口,清了清嗓子:「各位父老鄉親,這仁善堂背後的東家,的確就是我楚素夕。先前不曾聲張,是不想讓平民百姓望而卻步。因為本郡主是開一家普通的醫館,想為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並不是為了盈利。」
「所以本郡主才化名為蘇娘子,有空閒的時候,就來仁善堂坐診。自仁善堂開業以來,本郡主一直都是奉行童叟無欺的原則,咱們的診金藥費都是良心價。相信有來仁善堂看病的人,對此應該深有體會。」
「前幾日,本郡主接診了寧王殿下,寧王所中的,乃是世間罕見的奇毒。能解此毒之人,天下寥寥。皇城裡,暫時只有本郡主能設法一試。」
「或許旁人有更簡單更便宜的解法,可是本郡主只懂得最笨,也是最昂貴的法子,那就是一遍又一遍的嘗試,調整用量,這當中必然要耗費無數藥材。所以才有了皇后娘娘口中的天價解藥一說。」
「現在,本郡主煩請諸位父老鄉親為我做個見證,我將公布配置解藥的過程,讓大家都看看,本郡主行事,是否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立馬就有先前在仁善堂看過病的大聲響應。
「蘇娘子就算是變成了長平郡主,那也還是咱們心中的神醫蘇娘子!我有個遠房親戚,在這仁善堂看過病的。他那病倒不是什麼絕症,只是要費銀子養著。沒想到在仁善堂將病給根治了,最關鍵的是,大夫見他衣著寒微,主動將診金免了,只收了他一些藥材錢呢!」
「對,我先前也在仁善堂看過病的,倒不是什麼大毛病,但仁善堂的診金,藥費,的確是很公道了。」
「是啊,我見過蘇娘子接診,都是很有耐心的很溫和的,應該不是那等奸猾狡詐之徒。」
「可來鬧事的,畢竟是皇后啊!兩百萬兩銀子,那真是想都不敢想,蘇娘子是怎麼開的了口的?難道寧王的毒,就那麼難解嗎?」
「廢話,要是隨便一個人都能解,自然開不出這樣的高價了。蘇娘子的醫術可是相當高明的,才能解別人解不了的奇毒!」
「既然有人鬧上門,到底是怎麼回事,往下看,不就都知道了!」
楚素夕在眾人議論之時,當眾寫出配置解藥所用到的藥材,有曼陀羅花,跟血玉果,人參,何首烏,天山雪蓮,紫石英,杜仲葉,藍布正,西青果,山麥冬柴胡,九龍藤,北豆根……
寫完之後,楚素夕又指著頭兩味藥材解說道:「這成熟期的血玉果,能發揮出最佳的固本培元的藥效,寧王中毒多日,身體損耗極其嚴重,必須要用到這味藥材。」
「至於這曼陀羅花,便是傳聞中的死亡之花,生長在怨氣濃重之地,用它做藥引,為的是以毒攻毒。」
「就連搜羅天下奇藥的寧王府,都沒有這兩味藥,可想而知,這兩種藥有多珍貴罕見。說實話,這兩味藥只收了五萬兩黃金,我都覺得虧得慌。」
「偏偏還有人覺得我是惡意欺詐。」楚素夕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本郡主配製解藥的時候才發現,藥材的損耗遠遠超出想像。大家接著往後面看,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因為寧王身上的奇毒混合了數十種毒藥,所以解藥需要耗費的藥材也是很多的。這數十種藥材熬製的時候,每一服的分量跟順序,都是不一樣的。」
皇后自然是不肯跟賤民一起站在仁善堂門口的,楚素夕早就將她請到了樓上臨窗的地方,她居高臨下,可以將樓下的場景一覽無餘。
楚素夕就在皇后眼皮子底下,開始一錢二錢的報藥名:「曼陀羅花一錢,血玉果三錢,人參二錢,天山雪蓮一朵,紫石英二錢,西青果一錢,九龍藤三錢……」
而帳房先生也跟著開始劈里啪啦的撥算盤珠子。
楚素夕就著她寫出來的這些藥材,慢條斯理的調整順序,調整分量,時不時的還端起一杯茶潤喉嚨。
借來的這十個帳房先生都是各家商鋪的熟手,依然忙的滿頭大汗,一直算了好幾個時辰還沒算完,而合計出來的銀子顯示,寧王殿下那一整個珍品庫的藥材,已經損耗的渣渣都不剩了!
端坐高樓的皇后,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她早已經扶著欄杆站了起來,面上的神情從輕鬆,到不可置信,到最後臉色直接變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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